加入书架
“停止思考！马上！”
魏饰娥的厉喝如惊雷般将孙祎璘拽回现实。她猛地蹲下身，双手攥着孙祎璘的肩膀用力摇晃：“你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吗？！你快要走火入魔了！”
“啊？是吗？”孙祎璘茫然地瞪圆眼睛，喃喃道，“原来这就是走火入魔？”
◎▼◎
“修仙之道贵在不忘初心，心念一旦偏差就再难精进。”魏饰娥见她回过神，才松了口气，语气沉下来，“像我们这种拥有两份记忆的人，最容易心性动摇，也最容易误入歧途。”她站起身，第（n+1）次抚平衣褶，“所以记住：多做事，少琢磨。哪怕你习惯了理性思考，此刻也只能相信首觉。”
“哦……”孙祎璘恍惚间觉得昨日的思路似乎没错，却仍应道，“好的，师尊。”
“那你现在凭首觉想做什么？”
“想喝水。”
“早说啊！我也渴了！”魏饰娥拽着她走到水井边，打上来一桶清冽的泉水，“这贫民窟处处破旧，唯独这井水带着股特殊的甜。”
孙祎璘大口灌下水，用咕噜噜的吞咽声表示赞同。
暮色渐沉，远处灯火星星点点攒成光河。
孙祎璘的身体尚未透支，精神却早己被拉扯得疲惫不堪。
她本心疼那双鲤鱼纹莲花鞋，却惊觉鞋底竟毫无磨损。那片灯火越来越近，越来越密，就像……
就像是梦一样。
突然，一堵土墙猛地撞向面门！她下意识格挡，胳膊却被硌得生疼。失重感迟来一步——她狠狠摔在地上，眼前的砂粒渐渐模糊。明明还有力气，身体却动弹不得……
再次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深棕色的木质天花板和淡绿色竹百叶窗。阳光透过整齐的缝隙，懒洋洋地洒在草席上。孙祎璘原本侧躺着朝向窗户，此刻翻了个身，双手撑着“炕”坐起。房间布局古朴简单，却干净得让人安心。她低头查看胳膊，发现不是硌伤，而是一道清晰的划伤。
“真奇怪……”她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找鞋，忽然僵住——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啪嗒，啪嗒，啪嗒……”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她从蓬乱的头发中摸出簪子，像甩体温计一样甩出一把剑。她闪身躲到木门侧面，双手握剑蓄势待发。
门开了，却朝她预判的反方向推开，门板挡住了视线。就在她分神的刹那，门外的人猛地冲进来，绕到她身后扣住手腕。孙祎璘吃痛松手，长剑“哐当”落地。
“好玩吗？”那人声音阴狠。
“啊！大、大哥！放过我吧，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吓得语无伦次。
“噗嗤——哈哈哈哈！”那人松开手绕到面前，竟是笑到前仰后合的魏饰娥，“逗你的，看你吓的！”
“……你醒了？”魏饰娥好不容易喘过气。
“没，梦游呢。”孙祎璘没好气地怼回去。
“说正经的，你昨天下午开始体温过低，现在好些没？”
“啊？”孙祎璘愣住，记忆里的片段却与此不同，“我记得不是……”
“我们昨天中午前就搭上了进内城的马车，”魏饰娥打断她，“下午两点就到了，结果你体温突然失控。”
“我们不是走路来的吗？”孙祎璘彻底混乱了。
“你昨天接收了太多记忆，难免混淆。”魏饰娥避开她的目光，弯腰捡起剑递过去，“别想太多了。”孙祎璘总觉得她有事隐瞒，可刚被吓到时的眩晕感还没消退，便懒得深究，只想把剑变回簪子，却怎么也试不成。
“哦对了，你的剑得配个皮鞘。”魏饰娥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她在干什么，“我认识个老朋友……先走吧，愣着干嘛？松蘖的宗门不在这城里，追不过来的。”
孙祎璘麻木地穿鞋跟上，看她跟旅舍老板结账，看她走在街上。
古代城市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卖包子嘞！新出锅的肉包素包，买一送一喽！”
“蒸→枣↘糕→，发↗糕→，驴↗打↗滚↘——”
“都说冰糖葫芦儿酸，酸里面它透着甜～”
大夏天的，卖啥冰糖葫芦啊！
孙祎璘忽然被一股香气勾住脚步——是幽幽的桂花香。不远处有个干净的小摊，卖着桂花糕，摊后站着个八九岁的男孩，正眨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望天。
魏饰娥塞给她一把蓝色小水晶：“我吃过早饭了，剑给我，你在这儿吃点东西。”孙祎璘盯着桂花糕咽了咽口水，把剑递过去，转向男孩：“小弟弟，桂花糕怎么卖？”
“三块钱一块，要买吗？”男孩终于回神。
她算了算，口袋里的钱只够买一块。
当那软糯的糕点触碰到她的舌尖时，一股浓郁的桂花香瞬间在她的口中弥漫开来，与糕点本身的清甜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就在这一瞬间，她原本混沌的思路像是被一道闪电劈开，突然变得清晰无比。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这些念头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一般，闪耀着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光芒。
然而，在这些纷乱的思绪中，有一个皓月般的念头却异常突兀地凸显出来。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有个巨大的漏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