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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方案通过的消息，顾言盯着投资协议上的数字，指尖微微发抖——不是紧张，是终于松了口气的战栗。
“成了。”他低声说，声音在空荡的工作室里荡出回音。窗外夕阳正红，像给整座城市镀了层金箔。
第一个念头是：该请王昊和应腾吃饭。
这两个名字在他心里分量极重：王昊是陪他熬夜改方案的老战友，应腾是关键时刻拉来资源的关键先生。没有他们，这份方案不过是一叠废纸。
顾言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在群里发了一条语音：“今晚我请客。庆功宴，必须来。”
消息刚发，应腾的回复就蹦出来：“恭喜啊！老地方见！”
王昊紧随其后：“巧了，我正想找你。上次答应的生日会，你忘了？快过来送我一趟！”
顾言这才想起来这么一回事，他立马回道：“5分钟！”
——
5分钟后，
接上王昊，又迅速的赶到目的地时，思思己经在门口等着了，王昊下了车，顾言嘱咐说：“跟人家小姑娘好好说，别伤害人家！”
说完便想驱车去跟应腾会和，思思立马迎了上来说：“顾言学长！你怎么来了！林悦也在呢！进去一起坐坐呗！”
——林悦？
这个名字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他心上。上次联系己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
顾言鬼使神差的停了车，来到了包厢，打开门就看到一个“醉鬼”！
“嗯……”林悦一个转身发出声音拉回了顾言的思绪。
夜风裹着潮湿，顾言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托住林悦的后颈。她的脑袋像块发烫的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他掌心，每一次细微的颤抖都让他心口发紧。
“难受……我好难受……”林悦含糊地哼唧，声音黏得像融化的焦糖，“头好疼……想吐……”
顾言瞥见她苍白的侧脸，立刻打转向灯靠边。车刚停稳，他解开安全带，动作利落地绕到副驾，双臂穿过林悦的膝弯和后背，稳稳将她抱起。
林悦下意识往他怀里钻，额头抵在他锁骨处，呼吸滚烫。顾言单膝跪地，让她靠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力道轻得像安抚受惊的小兽。
“吐出来会舒服点。”他低声哄着，掌心一下下顺着她的脊背，“我在这儿。”
林悦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终于俯身干呕起来。顾言立刻用外套裹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托住她的下巴，避免她呛到。寒凉的夜风扑在脸上，他却感觉不到凉意——怀里的人像团火，烧得他掌心发烫。
吐了几口清水后，林悦地靠在他臂弯里，睫毛湿漉漉地颤着。顾言用纸巾擦掉她嘴角的污渍，又拧开矿泉水递到她唇边：“漱漱口。”
林悦乖乖照做，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还疼吗？”他轻声问。
林悦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把脸埋进他掌心，像只撒娇的猫：“你手好凉…………”
顾言无声地笑了。他脱下外套裹住她，想重新将她抱回副驾，林悦扭着身子不让抱随后慢慢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一屁股坐在路边，低着头。
顾言连忙跟在身后，以防她摔倒，看她坐在台阶上后，在她前面蹲下来，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林悦突然猛地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睁得极大，像迷路的小鹿在辨认归途。
下一秒，她双手环住顾言的脖子，指尖在他后颈轻轻颤抖。
“顾言？顾言是你吗？”她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字字砸进他心口，“你到我梦里了吗？是不是我太想你了……才把你梦来？”
顾言僵在原地，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声音。
林悦的额头抵住他的额头，滚烫的呼吸喷在他鼻尖，带着甜橙鸡尾酒的余味：“这段时间我学习好累呀……上次没考好，所以我想期末努力考好，可是……好累呀！你怎么都不理我一下？是不是把我忘了……就因为我忘了你一次吗？”
不等回答，她突然捧起顾言的脸，重重亲了一口——那触感真实得不像梦境，带着酒气的甜和眼泪的咸。
“你在我梦里也是这么帅！”她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又凑近嗅了嗅他的衣领，“香香的……”
顾言终于找回声音，却只说得出她的名字：“林悦……”
林悦却像没听见，自顾自地蹭着他的颈窝，呢喃渐渐变成含糊的呓语。顾言低头看她，发现她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在路灯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轻轻擦掉那滴泪，指尖触到滚烫的温度，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攥住——原来她也会累，也会怕，也会把思念酿成酒，在梦里才敢撒个娇。
“没忘。”他低声说，像哄孩子，“一次都没忘。这段时间我一首忙工作室的事，我爸又催我回公司也想让学习公司的事务，所以才没有联系你……”
林悦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听见。她在他怀里蹭了蹭，终于沉沉睡去，呼吸渐渐平稳。顾言收紧手臂，让她的脸贴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动的声音，比任何情话都清晰。
顾言低头吻了吻林悦的额角，轻声补完那句未说完的话：
“是我不好！把你忽略了……”
说完就抱起林悦回车里，动作比刚才更轻。关车门时，他俯身替她系好安全带，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林悦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往他手心蹭了蹭。
车重新启动，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顾言依旧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始终虚虚托着她的后脑勺，像托着一片易碎的月光。
“睡吧，到家我叫你。”他低声说。
林悦含糊地应了一声，呼吸渐渐平稳。顾言望着前方被雨水模糊的路灯，忽然觉得，这漫长夜路，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随即打开手机给应腾发去一句：“抱歉！有事过不来了！下次！”
应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