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那不至于,”路非扯出个难看的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市井的油滑,“就是觉得……这‘菜’太硬,怕您老硌着牙。”
Labubu紫光幽邃,意义不明地轻哼了一声。
咔哒。
门口一声轻响,像踩断了路非紧绷的神经!
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猛地扭头——
一个精瘦的身影杵在门口,像截冰冷的铁桩。
深灰色立领风衣裹得严实,领子竖起,遮住小半张脸。最扎眼的是左脸那道疤,从眉骨斜劈到耳根,像条狰狞的蜈蚣。
疤痕下,仅剩的右眼缓缓抬起,瞳孔深得像口古井,毫无波澜。
目光扫过屋内的狼藉——污渍、碎木、翻倒的椅子,最终,钉子般钉在路非脸上。
嘶——!
路非倒抽一口凉气!这煞神怎么亲自来了?!身体僵得像块石头,连呼吸都忘了。
龙哥的右眼几不可察地眯了一下。
这小子竟然没有当初那样怕他了?看来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
他没废话,右手缓缓抬起。
路非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掏家伙?!
那只骨节分明、布满厚茧的手,从容地解开风衣最上面两颗纽扣。
嗡!
一股冰冷、贪婪到极致的意念,如同无形的毒刺,骤然从Labubu方向爆发,狠狠扎向门口的龙哥!
目标首指他暴露的手腕!
风暴中心的龙哥,身体猛地一僵!
脸上那道疤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右眼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捻动佛珠的手指瞬间被无形力量攥住,死死定住!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有东西!邪门! 龙哥心中警铃大作!
就在这千钧一发!
他手腕上那串深色油亮的佛珠,其上刻着的暗红扭曲梵文,骤然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下!
一股温润坚韧的力量瞬间透出,像一层无形水膜,精准地包裹、吸收、化解了那股冰冷的恶意侵袭!
“呃!”龙哥猛地吸了口气,脸色白了几分,额角瞬间渗出细密冷汗。
他不动声色放下手,佛珠滑入袖口。
再看向路非的眼神,己彻底变了,惊疑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更深的审视和冰寒。
“路非?”龙哥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刀刮骨头的冷,“你坏了规矩,惹了麻烦。”开门见山,压迫感十足。
路非强迫自己镇定,语速飞快,带着被欺压的愤怒和委屈:
“龙哥!是他们坏了规矩!还款合同白纸黑字写着下个月15号!我钱在首播平台里,还没到提现期!是他们持械闯进来,踹坏我的门,扬言要卸我零件!我正当防卫!被迫的!而且我有视频为证!”
说着他掏出手机,晃了晃。证据确凿。
龙哥捻动佛珠的手指猛地一顿!
眼神锐利如刀!
光头强汇报时,可没提“提前上门”和“下个月还款”!
是路非说谎?还是…
“阿坤!”龙哥头也不回,声音不高,却像冰渣子砸地。
楼梯阴影处,一个精悍身影鬼魅般闪现。
“龙哥?”正是楼下守着的司机兼保镖。
“立刻查!路非的合同原件,还款日期!”
“再查光头强!这笔债的所有记录、通讯,一个字不漏给我翻出来!看谁在搞鬼!”命令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气。
“明白!”阿坤应声,身影瞬间消失。
屋内死寂,压力更重。
龙哥不再看路非,抬步走进这狭小破败的狗窝。皮鞋踩过污渍碎木,发出令人心悸的轻响。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寸寸扫视:
墙壁:老旧发黄,污迹可疑。
角落:廉价杂物堆积如山。
窗户:积灰,冷风倒灌。
唯一像样的:那张破桌子。上面陈列着玩偶盒子,尤为醒目的是其中一个紫色玩偶,静坐在亚克力盒里,咧着诡异的笑。
龙哥视线在Labubu盒子上停留一瞬。
啧,就为了这么个普通塑料玩具?
他感觉不到任何异常,目光随即移开。
最终停在房间中央,光头强他们“发疯”的位置——
尿骚血腥气残留。
他蹲下,指尖捻起一点浮尘,眼神晦暗不明。起身,掏出手机拨号:
“老刘,联系局里熟人,问清楚刚在明华路筒子楼带走那三人的情况。重点:初步检查结果,有没有药物反应或者其他邪门的异常?立刻回我!”
挂断电话,龙哥锐利如刀的目光重新锁死路非:
“在阿坤和老刘回话前,你,待着。别动歪心思。”
路非立刻点头如小鸡啄米:“龙哥放心!我哪敢动!我就等您主持公道!” 巴不得快点查清。
龙哥不再言语,背对路非,站到窗边。高大的身影几乎吞噬了所有光线,房间压抑得令人窒息。
他沉默地捻动着腕上佛珠,深色珠子在指尖滚动,发出微不可闻的沙沙声。
桌面上,Labubu亚克力盒里,那玩偶紫得发幽的塑料眼珠,精准地“钉”在龙哥捻动佛珠的手腕上。
一道更微弱、更隐蔽、带着纯粹贪婪食欲的意念波纹,如同毒蛇吐信,无声无息地再次荡漾开去,舔舐、试探着那层温润的防护膜。
Labubu冰冷而充满兴味的意念在路非脑海响起:
“啧…凡人的小玩具,竟能抵挡我的控制?有点意思…这菜,更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