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茶楼寂静一两秒后,便是一阵爆笑。
底下众人纷纷大笑着,你一言我一语的道:“噗,哈哈哈哈!这诗怎么带点阴阳怪气啊!好像是在针对某些人啊!”
“是啊,但别说,这诗写的还真不错诶!文采斐然还富有道理!”
“形象,太形象了!”
“这周家可不就是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哈哈哈哈!”
“天才啊!这可真是天才!随便一言便是一首好诗!真不愧当年神童啊!”
“到底是谁在说方仲永泯然众人啊!这要是泯然众人,那我们不是连人都算不上了!”
众人的话语像是一根根针般扎向汪谦益,周柳柳二人,扎的二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汪谦益怎么也没想到这方仲永竟如此有才华,短短时间真的能写出一首关于针的诗,而且写的还确实不错,朗朗上口,文采斐然,甚至还能借此嘲讽他们!
饶是他再不要脸,也无法说这诗文理不通!
毕竟,在场的众人都听着呢!他要是不要脸的强词夺理,众人的唾沫都能淹死他!
到时候万一让他写首更好的,那他可写不出来!
“妈的!难道他真的是天才?不是说他早就泯然众人矣了么?不是说他连己经江郎才尽什么都写不出了么?不是说他就是个废物么?!难道传言有假?!”
“这个周姑娘也是的,怎么都不提醒我一下!”汪谦益感觉自己就没这么丢人过,甚至都有些埋怨一旁的周柳柳了。
而周柳柳心里也是发苦,心说我早就想提醒你了,你不让我说完啊!
这下好了吧!这该死的方仲永真作诗成功了!
这场子没找回来,反而丢人丢大了!
而这时,方仲永冷笑一声,冲着汪谦益和周柳柳两人质问 道:“此诗,够格否?赌约,谁胜谁败?!”
“哼!周姑娘,我们走!”汪谦益没有回答,也没脸回答,只是拉着周柳柳就要落荒而逃。
但方仲永又岂会让他们如此轻松的离开!
他当即暴喝一声道:“站住,汪谦益你输了!你的一百两银子还没给呢!”
“方仲永,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奉劝你一句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汪谦益转过身,咬牙切齿的怒吼道。
毕竟一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虽然他汪家是大户人家,但这一百两银子也是汪谦益一整年的零用了。
这要是全输给方仲永,那他喝西北风去啊!他偶尔可还是要在府城里喝喝花酒,勾栏里听听小曲的!一百两银子,那可以玩多少姑娘啊!
凭什么就这么输给方仲永!他实在是舍不得!
“就是!方仲永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知道汪家在金溪县是何等地位?还敢拿汪家的银子,就不怕汪家踩死你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一旁的周柳柳也跟着颐指气使的说道。
两人眼看打赌失败,便准备以势压人,用汪家的权势来逼迫方仲永屈辱了!
真是一对臭鱼烂虾,无耻至极!脑子里全然没有信用二字,只知道对上恭敬,对下压迫!
“不好意思,我并不想和你们再相见,更不想好相见!所以自然不需要留一线!至于什么汪家狗家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愿赌服输,输了就得给钱!”
“怎么?堂堂秀才汪公子,书香门第,也会输不起耍赖么?在场众人可都看着呢!你汪家的脸面,难道就这么不值钱?”方仲永看着汪谦益周柳柳二人,一脸不屑道。
而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道:“就是啊,大家伙可都看着呢!你们可不能耍赖!你们要是耍赖,我们这些人都是大嘴巴,可就到处嚷嚷了,到时候满个金溪县都知道你们今天干的事情了!”
“啧啧啧,还什么秀才相公呢!做人这么次!还不如我一个杀猪的,我还知道一诺千金,认赌服输呢!”
“这书看来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满口仁义道德,干的事情却如此不要脸!羞不羞啊!”
众人的议论纷纷瞬间如同一个个无形的巴掌,扇的汪谦益面红耳赤!
最终,他还是抵不过这议论纷纷,生怕事情闹大,让他汪家名声扫地。
于是,他狠狠的一咬牙一跺脚,拿出一袋钱袋,气愤的扔在地上道:“谁说本公子输不起!不就是区区一百两银子!本公子视金钱如粪土!”
紧接着,汪谦益又强装一把,冲着方仲永放狠话道:“方仲永,你给本公子等着!记住!读书人科举才是正道!什么狗屁作诗,评书,都是小道而己!像你这样的旁门左道,一辈子也不会有出息!你就等着本公子金榜题名时,驾着高头大马从这茶楼经过!到时候别忘了给我磕头行礼!否则我的随从衙役可不会客气!哈哈哈哈!”
“放心,科举之道,老子也能轻松拿捏你!而且还是用你的钱,去请名师!”方仲永在心中冷笑一声道。
而出门后的汪谦益还是一脸闷闷不乐,感觉自己着实是亏大了,装逼没装成,还亏了这么多银子,对泡周柳柳都没什么心思了,只想回家。
但这时,周柳柳却是很懂事的用自己的纤纤玉手一把握住了汪谦益的手,轻轻,娇滴滴的道:“汪公子,都是奴家不好,奴家害了你了!你放心,那一百两银子,奴家就是变卖了所有首饰,也一定还给你!”
这嫩滑的小手摸的汪谦益心痒痒的,心中的怒火瞬间消了一半,哪还好意思让周柳柳还钱啊!
于是,他连忙说道:“不关你的事,都是那方仲永太过奸诈!以前他那泯然众人矣的样子可能是装的,就为了现在打赌骗钱!不过我汪家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我这就回家找我爹去,让他修书一封给县太爷,抓了方仲永这王八蛋!让他连本带息的吐出银子来,还要额外打上几十大板!”
至于罪名,无所谓罪名!
大昭律的条文解释权,都在当官的手上!
只要县太爷说方仲永有罪,那方仲永就是有罪!有几张嘴都说不清!
不然怎么叫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呢!
只是,尽管汪老爷和县太爷是同年有交情,但求人办事总得花银子,可能比输掉的一百两银子还要多。
不过,汪谦益己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只想让方仲永死!
“嗯呢,奴家就知道汪公子最厉害啦!”周柳柳闻言顿时激动的一把扑进汪谦益的怀里,弄的汪谦益更加的心花怒放。
只是,就在汪谦益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周柳柳却立马起身躲开,脸红着立马回家!
主打一个只撩拨,不给真占便宜!完完全全的钓鱼!
弄的汪谦益心火难耐,只好把怒火都发泄在方仲永身上,当即回家告状!
不一会,汪谦益便回到了汪府,向着他的举人老爹汪伦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方仲永如何算计他,让老爹帮他报仇。
只是,向来护犊子的汪伦这一次却是破天荒的没有动怒,而是冲着汪谦益说道:“此事先缓缓,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
“朝廷原来的正五品礼部郎中,大儒崔夫子崔静致仕返乡了,回到了我们金溪县!”
“这位可是儒道大师,西书五经,诗词书画样样精通,当年科举更是拿到了二甲第一名!”
“要不是长得一般了点,当年的探花郎可能就是他了。”
“他返乡之后准备收一名关门弟子,于三日后在金溪县公开收徒,通过才学定高低。我己经帮你要到了一封推荐信,到时候你拿着去参加,以你的才华,定可以成为崔夫子的关门弟子!”
“一旦拜入他门下,有他的指点,你的科举之路将更加的事半功倍!”汪伦将一封信递给汪谦益道。
“行,孩儿一切都听父亲的!”汪谦益闻言顿时喜不自胜!
五品大员,儒道大师,进士二甲第一!要是有这种师父,那他汪谦益真的可以在金溪县横着走了!
那区区的方仲永,在他面前,真的比蝼蚁还要低贱,轻而易举便可以一脚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