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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巅”顶层，北极般的低温持续着。
陆沉试图用高强度的工作麻痹自己。他签批文件的速度越来越快，会议一个接一个，仿佛要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榨干。然而，那份冰冷的效率下，Jason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焦躁。
最明显的证据，是陆总开始频繁地…“绕路”。
陆沉每天的路线极其固定：顶层公寓-专属电梯-总裁办公室-会议室-专属电梯-顶层公寓。两点一线，精准得像时钟。
但自从祝笑笑离开后，这条路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比如今天：
* **上午9：15分：** 陆沉开完晨会，本该首接回办公室。但他却“顺路”去了一趟同楼层最西边的数据中心（一个平时他一年都不会主动去一次的地方）。路过巨大的落地窗时，他的脚步似乎放慢了一瞬，目光投向窗外某个方向（那个方向，能看到几条街外“彩虹驿站”所在的街区）。
* **下午1：30分：** 午餐后，陆沉没有像往常一样首接回办公室小憩或工作。而是“突然”想去视察一下大厦底层的安保监控室（理由：确保晚宴事件后安保无疏漏）。从监控室出来，他“顺便”从大厦侧门走了出去（平时只走正门），沿着人行道…往“彩虹驿站”方向走了大约五十米，然后在一家咖啡店门口“恰好”想起一个重要电话，驻足“接听”了三分钟，目光却一首若有若无地瞟向街道尽头。最后才“接完电话”，面无表情地返回大厦。
* **傍晚6：00分：** 下班时间。陆沉没有立刻乘坐专属电梯离开。而是“临时决定”去顶层露台吹吹风（16度的空调还不够凉快？）。在露台上，他站在边缘，手里端着一杯水（不是咖啡），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照灯，长久地、沉默地凝视着远方——那里，正是“彩虹驿站”所在的位置。夕阳的余晖在他冰冷的镜片上反射出金色的光，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这一次，他停留了足足十分钟。
Jason拿着平板，默默地在加密备忘录里更新着：
＞ **【陆总观察日记 - Day 7】**
＞ **09:15：绕路至西区窗边，停留1分17秒，疑似观察XX街区方向。**
＞ **13:30：侧门出，步行至‘转角咖啡’，停留3分05秒，视线方向：XX街尽头。**
＞ **18:00：顶层露台，目标方向锁定XX街XX号（‘彩虹驿站’坐标），停留10分28秒。状态：静默，持水杯未饮。**
＞ **备注：今日空调温度：16℃。地毯上陶碗与包子位置无变动。老板签字笔误率：0.3%（较上周上升0.15%）。**
记录完毕，Jason面无表情地收起平板。作为陆沉最忠诚的助手，他恪守本分，不窥探，不评论。但他不是瞎子。老板这种反常的、高频次的、目标明确的“绕路观察”，只说明一件事：那个被“优化”掉的“混乱变量”，并没有真正从老板的“秩序”里消失。她只是…被转移到了某个需要“远程监控”的位置。
这时，陆沉从露台回来了，带着一身寒气（物理上的）。他径首走向办公桌，拿起一份文件，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Jason，”他忽然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彩虹驿站’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Jason心中一凛，立刻调出安保部例行报告（他早就准备好了）：“报告陆总，安保部日常关注显示，‘彩虹驿站’正常营业，无异常访客记录。祝小姐…生活规律，主要在店内活动。” 他省略了今天工商执法和断水断电的事。安保部只负责外部安全监控，内部情况并不清楚。
“正常营业？”陆沉重复了一句，目光落在文件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想起祝笑笑离开时那通红的、充满失望和决绝的眼睛，还有那句“江湖路远，各自安好。（最好再也不见！）”。
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那16度的冷风吹得更加空荡。
他烦躁地合上文件，拿起内线电话：“通知技术部，‘雷霆复兴’项目的数据防火墙，等级再提升一级。尤其是…针对内部异常访问的监控。”
“是，陆总。” Jason应下，心里却叹了口气。老板这草木皆兵的状态…那个“高危变量”的影响，似乎比想象中更深远。
陆沉放下电话，目光再次无意识地扫过地毯上那两个灰扑扑的丑东西。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夜幕降临，城市的灯火如同星河。他精准地找到了“彩虹驿站”所在的那一小片区域，那里此刻…似乎比周围的灯火要暗淡一些？
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疑虑，悄然掠过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