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妞爱妻:带全家崛起

第15章 阮骞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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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胖妞爱妻:带全家崛起
作者:
橘小夏
本章字数:
14830
更新时间:
2025-07-06

出租屋内,那令人心悸的剧痛和眩晕,如同退潮般缓慢地、却又不甘地褪去。冷婧蜷缩在阮胜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里,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冷汗浸透的后背紧贴着丈夫同样被汗水濡湿的胸膛,带来一种奇异的、劫后余生的踏实感。

眼前那层晃动的毛玻璃,终于不再扭曲变形。模糊的光影逐渐聚拢、沉淀,虽然视野边缘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灰翳,视物也远不如之前清晰锐利(仿佛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但至少,她能看清阮胜近在咫尺的脸了——那布满血丝的双眼中盛满了几乎要溢出的担忧和恐惧,紧锁的眉头因为腰伤和她的突发状况而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婧婧…好点了吗?能…能看清我了吗?” 阮胜的声音嘶哑而紧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带着不容错辨的颤抖。他搂着冷婧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再次坠入那可怕的痛苦深渊。

冷婧虚弱地点点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发出一个模糊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嗯”。她尝试着抬起手,指尖颤抖着,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依旧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又试探性地眨了眨眼睛。视野虽然模糊,但不再是令人绝望的黑暗和扭曲。那短暂的失明,如同一个冰冷刺骨的噩梦,虽然醒来,余悸却己深深刻入骨髓。

异能…那带来希望的微光,其代价竟是如此酷烈!那深入骨髓的剧痛,那瞬间被剥夺光明的恐惧,让她此刻回想起来,身体仍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头…还疼吗?眼睛呢?” 阮胜急切地追问,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她苍白的脸颊,拭去残留的冷汗。

“好…好多了…” 冷婧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就是…有点晕…眼睛…看东西有点花…” 她避重就轻,不敢描述那瞬间失明的极致恐惧,生怕吓到本就忧心如焚的丈夫。

“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阮胜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这才有了一丝松懈,但搂着她的手臂依旧没有松开,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用血肉之躯隔绝一切伤害。他低头,下巴抵在冷婧的额角,声音低沉而带着后怕的余悸,“一定是看那些书…看那个破罐子…太久了!太耗神了!以后不许这样了!听到没有?什么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更多的却是浓浓的心疼和自责——自责自己此刻的无力,无法为她分担,甚至无法保护她免受这样的痛苦。

冷婧靠在丈夫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有力心跳和那不容置疑的保护欲,心中百感交集。恐惧、后怕、对丈夫的心疼,还有一丝…对异能代价的深深忌惮,交织在一起。她默默地点头,算是应允。短时间内,她确实不敢再轻易尝试那种长时间的、高强度的异能感知了。那代价,她承受不起。

“那个…罐子…” 阮胜的目光扫过桌上那个静静立着的、洗净的青花小罐,眼神复杂。这东西,差点让妻子…他不敢想下去,语气带着一丝迁怒般的烦躁,“破罐子有什么好看的!以后别碰这些了!伤神!”

冷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小罐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灰青色的釉面显得更加黯淡,罐口的豁口也格外刺眼。异能感知中,那层青白色的光晕依旧稳定地存在着,但此刻在她模糊的视野和惊悸的心绪中,却失去了之前那种令人兴奋的吸引力,反而像是一个无声的警示。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将头更深地埋进阮胜的肩窝。身体的透支和精神的巨大冲击,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

接下来的两天,出租屋的气氛压抑而沉重。

冷婧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持续的低烧和眩晕感纠缠着她,视野也一首处于一种模糊不清的状态,看东西需要眯着眼,久了还会阵阵发花、刺痛。异能带来的反噬比她预想的更严重、更持久。她大部分时间都虚弱地躺在床上,强打精神照顾同样需要照料的阮娣。

阮胜的腰伤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那两贴廉价的膏药似乎只是心理安慰,剧痛让他连翻身都困难,更别提下床活动。他只能焦躁地躺在床上,看着妻子虚弱的样子,看着嗷嗷待哺的女儿,看着同样需要照顾的儿子,巨大的无力感和作为一家之主的失职感,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内心。家里仅剩的二十多块钱(卖邮票剩下的),在买了米、面、一点最便宜的青菜和给冷婧买了几包最普通的退烧药后,迅速见底。

唯一的慰藉是,阮骞彻底康复了。小家伙恢复了往日的活泼,烧退后的小脸重新有了红润的光泽。他像只充满活力的小猴子,在狭小的出租屋里爬上爬下,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只是,这狭小、破败、除了几张破旧家具几乎一无所有的空间,实在无法满足一个三岁孩子探索世界的渴望。他时常趴在唯一那扇布满灰尘和裂纹的小窗户前,眼巴巴地看着外面狭窄巷道里偶尔跑过的野猫,或者天空中飞过的小鸟,小脸上写满了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出去玩呀?” “爸爸…你的腰还疼吗?骞骞给你呼呼…” “妹妹…妹妹你看,哥哥给你折的小飞机…” 阮骞稚嫩的声音,成了这压抑空间里唯一的、带着生气的亮色,却也像一把温柔的刀,反复切割着冷婧和阮胜的心。

第三天下午,冷婧的眩晕感和低烧终于退去,虽然身体依旧虚弱,视野也还是有点模糊,但至少能勉强下床活动了。阮胜的腰伤也稍微缓和了一点,能扶着墙,极其缓慢地挪动几步。家庭的经济危机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逼得他们喘不过气。

“婧婧…我…我想办法…去…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坐着能干的零活…” 阮胜扶着桌子,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艰难地说道。他无法忍受自己像个废人一样躺着,看着妻儿挨饿。

“不行!” 冷婧立刻否决,语气斩钉截铁,“你的腰根本不能受力!再乱动,万一伤得更重怎么办?钱的事…我再想办法!” 她看着丈夫痛苦的样子,心中酸楚。办法?能有什么办法?异能带来的反噬让她心有余悸,短期内不敢再轻易尝试高强度感知。那青花小罐…她能感觉到它有价值,但价值几何?卖给谁?怎么卖?她毫无头绪,也无力奔波。现实的困境如同一堵冰冷的墙,横亘在面前。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急促却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响起。

笃笃笃…

冷婧和阮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一丝紧张。这种时候,谁会来敲门?债主?不可能,他们现在连被追债的资格都没有了。房东?房租还没到期…

冷婧定了定神,走过去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阮母。

老人显然是一路匆忙赶来的,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洗得发白、鼓鼓囊囊的旧布包。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焦虑,一见到冷婧,就急切地上下打量着她:“婧婧!你…你没事吧?阿胜呢?骞骞呢?” 她的目光越过冷婧的肩膀,焦急地搜寻着屋内。

“妈?您怎么来了?” 冷婧惊讶地侧身让开。

阮母顾不上回答,快步走进屋内。当看到靠在桌边、脸色惨白、腰都首不起来的儿子,和躺在床上脸色依旧不好的儿媳时,老人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几步冲到阮胜身边,粗糙的手颤抖着抚上儿子苍白的脸,声音哽咽:“阿胜…你这腰…怎么伤成这样了?疼不疼啊?啊?” 她又看向冷婧,“婧婧,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病了吗?孩子呢?孩子都好吗?”

“奶奶!” 阮骞看到奶奶,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鸟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阮母的腿。

阮母连忙弯腰抱起孙子,仔细看了看小家伙红润的小脸,确认没事,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她抱着阮骞,走到床边,看着摇篮里睡得正香的阮娣,又看看儿子儿媳憔悴的样子,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造孽啊…真是造孽…” 老人一边抹泪,一边将紧紧攥着的旧布包塞到冷婧手里,“拿着…快拿着!家里…家里就凑了这么点…你爸把最后那点退休金都取出来了…还有我…我帮人缝补攒的…不多…就三百块…你们先拿着…给孩子买点吃的…给阿胜看看腰…”

那旧布包入手沉甸甸的,里面是厚厚一叠面值不一的零钱,有十块的,五块的,一块的,甚至还有硬币。每一张钱都叠得整整齐齐,带着老人掌心的温度和汗渍。这三百块钱,对于阮家父母来说,几乎是倾其所有,是他们从牙缝里省出来、从指缝里抠出来的全部积蓄!

冷婧握着这沉甸甸的布包,感觉像握着烧红的烙铁!巨大的愧疚和心酸瞬间淹没了她!公婆本就生活清苦,如今为了他们,连最后一点保障都拿出来了!

“妈…这钱…我们不能要…” 冷婧的声音带着哭腔,想把布包推回去。

“拿着!” 阮母的语气异常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她紧紧按住冷婧的手,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心疼和不容拒绝,“都什么时候了!还分你我!孩子要紧!阿胜的腰要紧!你们要是倒下了,孩子怎么办?拿着!快拿着!再推妈就生气了!” 她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阮胜看着母亲布满皱纹的脸和花白的头发,再看着妻子手中那包沉甸甸的、浸透着父母血汗的零钱,一股巨大的酸楚和无力感冲上喉头,他猛地别过脸去,肩膀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非但不能奉养父母,反而要啃噬他们最后的一点骨血!

阮母的到来,带来了救急的钱,也带来了短暂的温暖和喘息。她用那三百块钱,立刻去买了米、面、油、鸡蛋、排骨,还有几贴据说效果更好的膏药(尽管阮胜知道作用有限)。她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凌乱的屋子,清洗积攒的衣物,给阮骞洗澡,哄阮娣睡觉,像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用她瘦弱的肩膀,努力为这个风雨飘摇的小家撑起一片小小的、温暖的屋檐。

在阮母的精心照料下,冷婧的身体恢复得快了些,视野也基本恢复了正常(虽然偶尔还会有点花),只是精神依旧有些萎靡,对异能的忌惮更深。阮胜的腰伤在休息和膏药的作用下,疼痛感也稍微减轻了一些,至少能自己慢慢挪动,不用完全依赖别人了。

几天后,阮骞的幼儿园要复课了(之前因为生病请假)。小家伙得知能去幼儿园,高兴得手舞足蹈。他太想念那些滑梯、积木,还有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了。

复课这天清晨,阳光难得明媚。阮母早早起来,用阮胜那三百块钱里的一部分,给阮骞买了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当早餐。小家伙吃得满嘴流油,小脸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冷婧帮儿子换上洗得干干净净(虽然有些旧和褪色)、熨烫得平平整整的衣服——这是他们从庄园带出的、为数不多的几件还能穿的好衣服之一。阮胜也挣扎着下床,扶着门框,看着儿子穿戴整齐、精神抖擞的样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骞骞,去了幼儿园要听老师话,跟小朋友好好玩,知道吗?” 冷婧蹲下身,仔细地给儿子整理着衣领,柔声叮嘱。看着儿子恢复健康、充满活力的样子,是她此刻最大的慰藉。

“知道啦妈妈!” 阮骞用力点头,大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阮母牵着阮骞的手,送他去幼儿园。出租屋到幼儿园的距离不远,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就到了。那是一所设施陈旧、但还算干净整洁的社区幼儿园。看着孙子蹦蹦跳跳地跑进挂着彩色气球的大门,扑向迎接他的老师,阮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才转身返回。

然而,这份平静和期待,在下午接阮骞回家时,被彻底打破了。

当阮母再次来到幼儿园门口时,远远地就看到阮骞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滑梯旁边,低着头,小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小小的背影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落寞和委屈。周围其他小朋友三五成群地追逐嬉戏,笑声喧闹,却仿佛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没有一个人和他玩。

“骞骞!” 阮母心头一紧,连忙快步走过去。

听到奶奶的声音,阮骞猛地抬起头。小家伙的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小嘴委屈地向下撇着,看到奶奶,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像只受伤的小兽,一头扎进阮母怀里,小小的身体哭得一抽一抽。

“怎么了骞骞?乖孙,不哭不哭!告诉奶奶,谁欺负你了?” 阮母心疼地抱紧孙子,一边拍抚着他的后背,一边焦急地询问。

阮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脑袋埋在奶奶怀里,断断续续、带着浓重哭腔地控诉:“胖…胖虎…他们说…说我们家…住破房子…是…是穷光蛋…说…说爸爸是…是臭扛包的…说…说骞骞脏…不…不跟骞骞玩了…” 他越说越委屈,哭声更加撕心裂肺,“呜呜呜…奶奶…骞骞…骞骞不是穷光蛋…骞骞洗澡了…衣服是干净的…呜呜呜…”

孩子稚嫩而委屈的哭诉,像一把把淬了盐的刀子,狠狠扎进阮母的心窝!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抱着孙子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一股巨大的悲愤和无力感瞬间席卷了她!她抬头看向幼儿园里,那个叫胖虎的胖小子正得意洋洋地被几个孩子簇拥着,指着阮骞的方向似乎在嘲笑。

“走…骞骞乖…我们回家…” 阮母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酸楚,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紧紧抱着哭得浑身发抖的孙子,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充满伤害的地方。

当阮母抱着哭成泪人儿的阮骞回到出租屋时,屋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冷婧正抱着阮娣在屋里踱步,阮胜也强撑着坐在桌边,看到儿子哭得眼睛红肿、抽噎不止的样子,两人的心都猛地揪紧了!

“骞骞!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冷婧连忙将阮娣放进摇篮,几步冲过来,从婆婆怀里接过儿子。

阮骞看到妈妈,委屈更是如同决堤的洪水,扑进冷婧怀里,小脸埋在她胸前,哭得声嘶力竭,断断续续地重复着:“胖虎…说…说我们家穷…住破房子…是穷光蛋…说爸爸…臭扛包的…呜呜…不跟骞骞玩…妈妈…骞骞不是穷光蛋…不是…”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冷婧和阮胜的心上!

“穷光蛋”…“住破房子”…“臭扛包的”…

这些充满了歧视和恶意的字眼,竟然从一个几岁孩子的嘴里,如此轻易地吐出来,施加在她天真无邪的儿子身上!

冷婧抱着儿子,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了冰!巨大的愤怒、屈辱、心碎和铺天盖地的无力感,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淹没!她的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搂着儿子的手臂收得死紧,仿佛这样就能为他隔绝掉外界所有的恶意。

阮胜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铁青!他放在桌上的手猛地攥成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咔吧”的脆响,手背上青筋暴起!一股狂暴的怒火在他胸中翻腾、冲撞!他恨不得立刻冲到那个幼儿园,把那个叫胖虎的小混蛋揪出来!他想质问那些势利的家长!他想砸烂这个该死的、充满歧视的世界!腰间的剧痛在这一刻变得微不足道,唯有心头的屈辱和愤怒在熊熊燃烧!

然而,当他看到妻子怀中儿子那哭得撕心裂肺、充满恐惧和委屈的小脸时,那股狂暴的怒火,如同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熄灭,只留下冰冷刺骨的绝望和深不见底的自责。

他能做什么?

冲过去打一个孩子吗?

他有能力给儿子换一个没有歧视的环境吗?

他甚至没有能力让儿子吃饱穿暖,住上不漏风的房子!

“臭扛包的”…多么精准而恶毒的形容!这就是他现在,一个靠扛水泥袋养家糊口的男人,在别人眼中的形象!而这个形象带来的耻辱,却要由他年幼无辜的儿子来承受!

巨大的无力感和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如同沉重的磨盘,将阮胜死死地压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他只能死死地咬着牙,将所有的愤怒、屈辱和痛苦,都硬生生地咽回肚子里,喉咙里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压抑的呜咽。

冷婧强忍着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和撕裂般的心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温柔。她蹲下身,双手捧起儿子哭得通红、挂满泪痕的小脸,用指腹轻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泪水。

“骞骞乖,不哭了,看着妈妈。”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眼神清澈而坚定,“胖虎说的不对,他是在胡说八道。”

阮骞抽噎着,泪眼朦胧地看着妈妈。

“房子,” 冷婧的声音清晰而缓慢,一字一句,仿佛要刻进儿子的心里,“只是我们住的地方。它可以是大的,也可以是小的,可以是新的,也可以是旧的。但是骞骞,你要记住,最重要的是什么?”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温柔而坚定地注视着儿子困惑的眼睛。

“最重要的,是住在房子里的人!” 她加重了语气,“是我们!是爱你的爸爸,妈妈,还有妹妹!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我们爱你,你也爱我们,对不对?这才是最珍贵的!胖虎家房子再大,里面如果没有爱,那也不是一个温暖的家!”

阮骞似懂非懂地看着妈妈,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思考。他不太明白“爱”和“温暖的家”具体是什么,但他能感受到妈妈话语里的力量和温度,能感受到妈妈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

“爸爸,” 冷婧看向一旁紧握拳头、脸色铁青的阮胜,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鼓励,“爸爸不是‘臭扛包的’。爸爸是世界上最棒的爸爸!他用他的肩膀,他的力气,在努力地工作,努力地养活我们,保护我们!爸爸的工作很辛苦,很了不起!他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是骞骞和妹妹的大英雄!明白吗?”

阮骞的目光转向爸爸。阮胜接触到儿子清澈的目光,心头猛地一震!那目光里有委屈,有依赖,还有一丝…纯然的信任?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对着儿子,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却无比肯定:“骞骞…爸爸在…爸爸永远是你的大英雄…”

“至于胖虎…” 冷婧的语气冷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他说那些话,是因为他不懂事,没有教养。真正强大的人,不会靠嘲笑别人来抬高自己。骞骞,我们不学他。我们做好自己,做一个善良、勇敢、懂得尊重别人的好孩子。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他今天说的话是多么愚蠢和错误!”

冷婧的话语,像一股温暖的溪流,缓缓注入阮骞受伤的心灵。小家伙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妈妈话里的深意,但妈妈坚定的眼神、温暖的怀抱,以及爸爸那虽然勉强却充满力量的“大英雄”肯定,让他的委屈和恐惧慢慢平息下来。他不再大哭,只是小肩膀还在一抽一抽,小脑袋靠在妈妈怀里,小声地啜泣着。

冷婧紧紧抱着儿子,感受着他小小的身体传递来的依赖和信任。她抬起头,看向脸色依旧难看的阮胜,又看向一旁默默垂泪、心疼不己的阮母,最后目光落在摇篮里懵懂无知的阮娣身上。

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愧疚感,如同冰冷的巨石,轰然压在了她的心头!

是她!

是她这个无能的母亲!

是她这个拖累了丈夫的妻子!

是她让儿子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世间的冷眼和嘲笑!

是她让年迈的公婆还要为他们的困境操心劳力,拿出最后的积蓄!

是她让曾经骄傲如太阳的丈夫,如今只能蜷缩在这破败的出租屋里,承受着身体的伤痛和尊严的践踏!

异能…那点微光…

在现实的残酷和孩子的眼泪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微不足道!

她该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办?

巨大的无力感和自我厌弃,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冷婧彻底吞没。她紧紧抱着怀中的儿子,仿佛抱着自己破碎的希望和尊严,泪水终于无法抑制,汹涌而出,滚烫地滴落在阮骞柔软的发顶。

生活的重轭,从未如此刻般清晰地、冰冷地,死死地勒在她的脖颈上。而阮骞那稚嫩的困惑和委屈的泪水,则像一面最残酷的镜子,映照出她作为一个母亲、一个妻子,最深的失败和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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