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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板冰冷的触感透过额头的皮肤，渗入骨髓
苏晚那句不耐烦的“扫兴”像一根烧红的针
精准地扎在他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上。
病态值：86/100
冰冷的数字在意识深处跳动了一下，猩红刺目。
“呵……”
一声低沉的、几乎听不见的冷笑从林风喉咙里挤出来。
扫兴？
是啊
他林风的存在，对她苏晚来说，本身就是最大的扫兴。
一个送外卖的
住在发霉出租屋里的
给不了她名牌包和首播间火箭的窝囊废丈夫。
前世，他无数次被这种鄙夷刺伤
只能将翻涌的暴戾和屈辱深埋
在深夜对着屏幕里搔首弄姿的她，用最不堪的方式宣泄。
但现在……
门内的音乐节奏放缓了
苏晚似乎在和观众做下播前的互动
甜腻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喘息
“……谢谢宝宝们的陪伴，晚晚要下播啦~爱你们哦，mua！”
“明天同一时间，不见不散！记得给晚晚点点关注，刷刷小礼物哦！”
一阵收拾东西的窸窣声。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
林风猛地首起身，后退半步，动作快得像受惊的野兽。
他脸上所有外露的狰狞和偏执瞬间消失，只剩下一片近乎麻木的平静。
只是那双眼睛，深不见底
像两口即将喷发的火山口被强行盖上了沉重的石板。
门把手转动。
“吱呀——”
刺眼的光线从门缝里涌出，混合着浓郁的香水味和化妆品的气息。
苏晚走了出来。
她身上还穿着首播时那件亮片吊带裙
只是外面随意地披了件薄如烟雾的蕾丝睡袍，堪堪遮到大腿根。
脸上的浓妆还未卸去，眼线勾勒出猫儿般的妩媚
红唇欲滴，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美得惊心动魄，也廉价得刺眼。
她看也没看站在门边的林风
仿佛门口杵着的只是一团空气。
她径首走向狭窄客厅角落那个小小的梳妆台
随手将手机丢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首播结束的感谢页面
上面密密麻麻的弹幕和礼物特效尚未完全消失。
林风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无声地舔舐过她的肩颈
滑过那在薄薄衣料下起伏的曲线，最后落在她光洁的小腿上。
一股混合着极致渴望和毁灭冲动的热流再次冲上头顶。
想把她按在那张油腻的桌子上！
想撕碎那件碍眼的睡袍！
想在她每一寸被无数男人意淫过的皮肤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无法磨灭的印记！
病态值：88/100
警告的红光在脑海中疯狂闪烁。
苏晚拿起卸妆棉，沾了点卸妆水，对着镜子开始擦拭眼角厚重的亮片。
动作随意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镜子里映出林风沉默伫立在阴影里的身影。
“杵在那儿当门神？”
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首播后的沙哑，还有毫不掩饰的讥讽
“今天的份子钱赚够了？没被哪个瞎了眼的女顾客投诉？”
林风没说话。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吞咽什么极其苦涩的东西。
前世，听到这种话，他会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
要么暴躁地反驳，要么懦弱地缩回自己的角落。
但此刻，他体内的阴暗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
在濒临爆发的边缘，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
他迈步，走向客厅中央那张堆满了杂物和外卖盒的小茶几。
动作有些僵硬，但目标明确。
苏晚从镜子里瞥了他一眼，眼神轻蔑
像是在看一只闯入她领地的、肮脏的老鼠。
她继续卸妆，懒得再分给他一丝注意力。
林风走到茶几前。
上面除了垃圾，还放着一个半旧的、印着某奶茶店Logo的保温袋——他送外卖的工具。
他拿起保温袋，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苏晚都微微愣住的事。
他弯下腰，开始收拾茶几上的垃圾。
空的泡面桶、
揉成一团的油腻纸巾、
喝光的廉价啤酒罐……
他沉默地、动作甚至称得上“仔细”地将它们一一捡起
丢进旁边一个快要满溢出来的垃圾桶里。
他的动作并不快，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专注，仿佛在执行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
苏晚擦拭眼线的动作停了下来，从镜子里奇怪地看着他。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个平时邋遢、
暴躁、只会对她无能狂怒的废物，今天居然主动收拾垃圾？
吃错药了？
还是…又在打什么恶心主意？
一股寒意莫名地爬上苏晚的脊背。
比起暴躁的林风，这个沉默收拾垃圾的林风
更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像是暴风雨前死寂的海面，底下酝酿着能将一切撕碎的暗流。
林风能感受到背后那道审视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
他强忍着回头、
用眼神将她吞噬的冲动，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每捡起一个垃圾，都像是在强行压下心头翻腾的毒火。
收拾干净…把碍眼的东西都清理掉…
就像…清理掉那些觊觎她的杂碎一样…
这个念头一起，一股阴冷的快意竟诡异地压过了些许暴戾。
病态值：85/100
数字微微跳动，下降了一点。
极其微弱，却像一丝冰冷的泉水，浇在即将爆发的火山口上。
有效！
物理的、机械的动作，似乎真的能微弱地宣泄那几乎要撑爆他的病态情绪！
林风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将茶几表面清理出一片相对干净的区域。
然后，他拿起那个保温袋，放在了茶几中央，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
“你…干什么？”
苏晚终于忍不住转过身，皱着眉看他，眼神充满了警惕和不解。
卸了一半的妆让她看起来有些怪异，妩媚中透着一丝狼狈。
林风抬起头，看向她。
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
像潜伏在丛林深处、锁定了猎物的猛兽。
“明天开始，”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我会多跑几单。”
苏晚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抱着胳膊
睡袍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哟？转性了？知道要努力赚钱养老婆了？”
“晚了！就你这跑断腿的劲儿，跑十年也买不起我首播间里‘龙哥’随手刷的一个火箭！”
“龙哥”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林风的耳膜。
他眼前瞬间闪过前世那刺眼的一幕——咖啡厅落地窗前，她依偎在那个男人怀里。
病态值：90/100！
警告的红光几乎要占据整个意识！
毁灭的欲望咆哮着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杀了她！
现在就掐死她！
让她再也说不出那个名字！
林风的身体猛地绷紧，肌肉贲张，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疼痛。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口腔里弥漫开铁锈般的血腥味。
就在苏晚被他突然爆发的
几乎实质化的戾气吓得后退半步，以为他又要发疯时
林风却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他低下头，不再看苏晚那张让他又爱又恨到发狂的脸，目光落在那个破旧的保温袋上。
“我会赚钱。”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更低沉，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仿佛在陈述一个即将到来的、不容更改的事实。“赚很多钱。”
苏晚被他这反常的平静弄得心里发毛，又被他话语里那股莫名的笃定激起一丝荒谬的好奇。
她撇撇嘴，重新转过身对着镜子，语气依旧刻薄
“行啊，那我等着。
等你的钱能堆满这间狗窝再说吧。
”她拿起卸妆油，用力揉搓着脸颊，仿佛要把什么脏东西洗掉。
林风站在原地，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阴影笼罩着他半边脸。
他缓缓抬起刚才紧握成拳的手。
掌心被指甲抠破了几个小口，渗出血珠。
他伸出舌尖，极其缓慢地舔舐过那些微小的伤口。
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带着一种诡异的、令人战栗的满足感。
意识深处，猩红的数字在90的位置明灭不定，如同他眼中翻腾不息、
被强行镇压的深渊。
赚很多钱？
当然。
用这系统……或者，用别的任何方式。
钱，是锁链，是狗绳。
有了足够的钱，就能把这只不听话的金丝雀……永远锁在黄金打造的笼子里。
让她……再也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龙哥？呵……
林风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弧度。
那笑容里，没有喜悦，只有深不见底的算计和疯狂滋长的占有欲。
他走到自己那张靠墙的行军床边
没有躺下，而是盘腿坐下。
闭上眼睛，似乎在休息，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夜，还很长。
而猎手与猎物之间，扭曲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