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树林岩壁营地经过“死亡训练”初步磨合,但长期生存问题凸显:食物储备严重不足(仅剩1天份压缩饼干),饮用水即将耗尽。
弩哥虽苏醒但极度虚弱,需要营养。
柴油充足但无法果腹。营地急需稳定的食物来源。
汉娜清点着最后的物资:干瘪的水囊倒不出一滴水,压缩饼干的包装纸被舔得干干净净。
弩哥躺在岩壁凹陷处,面色蜡黄如纸,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伤口,急需蛋白质的补充如同一根绞索勒在众人心头。
连日的训练消耗巨大,空瘪的胃袋发出此起彼伏的哀鸣,饥饿感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每一分力气和希望。
“不能…再等了…”戴维斯舔着干裂的嘴唇,手指颤抖着指向地图东北方那片模糊的丘陵轮廓:“我记得…翻过那片山包,有个农场,‘橡木墩’…有地,也许…也许有存粮?可能…还有牲口棚?”
他的声音充满不确定,但在死寂的营地中,这微弱的线索如同黑暗中的萤火。
林修的目光扫过虚弱的弩哥、空荡的食物袋、众人疲惫而饥饿的脸。
决断,只在瞬息!
“坐等就是等死!农场,就是目标!”他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小队瞬间成型:
林修(锋刃/指挥)
瑞克(鹰眼/支援)
汉娜(医护/耳目)
陈(开锁匠/破障手)
戴维斯(向导/赎罪者)
迈克、卡萝尔和学生们留下,守着弩哥和这最后的堡垒。
装备精简到极致:消防斧、撬棍闪着冷光,戴维斯紧握他那根简陋的长矛。
枪械只带必需品——林修挂上装了消音器的HK416(弹匣半空),瑞克插好警用左轮,汉娜背起复合弓。
水囊灌满林间过滤的浊水,空背包上肩。
杰克最后的目光如冰锥刺向小队:“无声!潜行!陷阱! 我们是影子,不是锣鼓!出发!”
生存的赌注,押在了东北方那个未知的“橡木墩”。
饥饿的绞索,驱使着他们扑向最后的生机。
小队如同融入林地的幽灵,在杰克带领下无声潜行。
训练成果显现:脚尖精准点地探查,脚跟缓落无声无息,重心如猫般稳定。
每一次呼吸都控制在最低限度,身形在粗壮的橡树和嶙峋怪石后快速闪现、隐蔽。
林间的风是他们的盟友,始终确保小队处于上风位,隔绝自身气息。
戴维斯紧跟在瑞克身后,握矛的手虽然汗湿,却不再剧烈颤抖,眼神努力扫视着周围每一片可疑的阴影。
翻过最后一道土坡,“橡木墩”农场展露在眼前。
景象诡异得令人心头发毛:曾经可能肥沃的田地如今荒草丛生,深及膝盖。
农舍孤零零矗立,门窗紧闭如同坟墓。
不远处巨大的谷仓,厚实的大门被手臂粗的铁链和沉重的挂锁牢牢禁锢。
整个农场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
没有枪声,没有呼救,甚至…没有一只游荡的行尸。
只有风穿过荒草和破损屋檐发出的呜咽。
“太安静了…”瑞克的声音压得极低,眉头紧锁,警长的本能让他嗅到了浓重的不安,“安静得…不对劲。”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
汉娜蹲下身,指向农舍门廊下的木质台阶——那里,几片深褐色、几乎融入木纹的干涸污渍如同丑陋的伤疤。
作为医护,她太熟悉这种颜色了——那是陈年的血迹。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每个人的脊椎爬升。
这死寂的农场,并非净土,而是潜藏着某种未曾言说的、更为深沉的恐怖。
谷仓那沉默的巨大轮廓,在死寂中显得愈发狰狞。
答案,或许就在那紧闭的门窗和铁链之后。
陈手中的撬棍尖端精准插入农舍后门锁舌缝隙,手腕一扭,“咔哒”轻响,门开了。
一股浓烈的灰尘与霉烂气味如同实质般涌出,其中还混杂着一丝令人作呕的、若有若无的腐臭,瞬间扼住了众人的呼吸。
客厅的景象如同地狱的定格画面——农场主夫妇的枯骨,依然保持着生前的姿态,并排端坐在破旧的沙发上。
两个空洞的颅骨上,额前显眼的弹孔狰狞可怖。
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把老式左轮(弹巢空空),一个见底的威士忌酒瓶,还有一张被大片暗褐色血迹浸透的纸条。
林修屏息拿起,勉强辨认出模糊的字迹:“它们…在谷仓…原谅我们…艾米莉…”
纸条上的墨迹如同冰冷的诅咒,瞬间冻结了空气!
“呜…呃…嗬…”
仿佛在回应这无声的控诉,一阵沉闷、持续不断的抓挠声,伴随着无数拖沓的脚步声和低沉、含混的集体呜咽,穿透农舍的墙壁,清晰地从远处那座被铁链紧锁的巨大谷仓方向传来!
众人背脊瞬间爬满冰霜,汗毛倒竖!纸条的含义此刻赤裸裸地摊开在眼前——那谷仓,是行尸的囚笼! 里面锁着的,是曾经熟悉的面孔,是绝望的父母亲手封存的噩梦!
“艾米莉呢?!”汉娜声音紧绷,目光锐利如刀,快速扫视死寂的农舍。
客厅、卧室…空无一人!纸条上最后的名字,是唯一的线索。
突然,汉娜停在厨房布满灰尘的地板上,蹲下身,手指拂过一处边缘异常整齐、灰尘明显少于周围的方形痕迹。
“这里!”她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地窖门!”
生的希望,或许就藏在这地板之下,与谷仓的哀嚎仅一墙之隔!
沉重的木质地板被小心移开,刺耳的摩擦声在死寂的农舍里格外惊心,更浓烈的霉烂和封闭的恶臭扑面而来。
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和绝对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