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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雾气笼罩着西九城高大的城墙，唐龙蹲在护城河边的柳树下，把最后一口窝头塞进嘴里。十岁的孩子穿着打满补丁的棉袄，脸上抹着锅底灰，活脱脱是个小叫花子。
"站住！良民证！"城门处传来伪军的呵斥声。
唐龙眯起眼睛，看见两个二鬼子正在搜查进城的百姓。其中一个瘦高个，腰间别着驳壳枪，专挑妇女的篮子翻；另一个满脸麻子，正把搜出来的铜板往自己兜里塞。
"比鬼子还恶心。"唐龙啐了一口，从灵泉空间取出爷爷给的信，塞进贴身的衣兜里。信纸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里面还夹着三块大洋——唐家最后的积蓄。
排队进城的人流缓慢移动，唐龙低着头往城门蹭。突然，一只大手揪住他的耳朵。
"小兔崽子，想蒙混过关？"麻脸伪军喷着唾沫星子，"良民证呢？"
唐龙眼眶立刻红了，声音带着哭腔："老总，俺娘病了，俺进城抓药..."
"少来这套！"瘦高个走过来，伸手就要搜身，"最近有游击队混进城，所有可疑人员都要——"
他的手突然僵在半空。唐龙的破棉袄里，一支南部手枪正顶在他腰间。
"老总，"唐龙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您腰间这把枪，保险没开。"
两个伪军脸色刷白。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孩子，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枪抵上来。
"你...你想干什么？"麻脸伪军声音发颤。
唐龙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俺就想进城给娘抓药。老总行个方便？"
瘦高个咽了口唾沫，慢慢退开半步："走...走吧，别耽误后面的人。"
唐龙收回枪，低头钻进城门洞。走出十几步后，他拐进一条小巷，迅速把枪收回灵泉空间。
"济世堂..."他回忆着爷爷的交代，"前门大街最西头，门口有棵老槐树。"
西九城的街道比唐龙想象的还要拥挤。黄包车夫吆喝着穿行，卖糖葫芦的小贩敲着铜锣，穿和服的日本女人撑着阳伞走过，身后跟着挎军刀的军官。唐龙低着头快步行走，眼睛却把每一个岗哨、每一条小巷都记在心里。
拐过三个街口，前门大街出现在眼前。唐龙突然刹住脚步——济世堂门口停着一辆日军三轮摩托车，两个宪兵正在药铺里搜查。
"出事了？"唐龙闪身躲到对面茶馆的廊柱后。灵泉空间里的南部手枪随时可以取出，但他不确定自己能在闹市区全身而退。
十分钟后，宪兵骂骂咧咧地离开。唐龙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埋伏后，快步穿过街道。
济世堂的门帘半卷着，柜台后坐着个戴圆框眼镜的中年人，正在拨弄算盘。听到门响，他头也不抬："今日盘点，不接诊。"
"李掌柜，"唐龙压低声音，"唐老爷子让我来的。"
算盘声戛然而止。中年人缓缓抬头，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他打量了唐龙足足十秒钟，突然起身拉下门闸。
"跟我来。"
后堂比前厅昏暗许多，药柜上摆满青花瓷罐。李掌柜点燃油灯，这才开口："证明你的身份。"
唐龙从怀里取出信。李掌柜仔细检查火漆印，又对着灯光看了纸张纹理，微微点头。
"唐老六？"他挑眉，"唐家这一辈最小的孩子？"
"是。"唐龙挺首腰板，"爷爷说您能帮我。"
李掌柜不置可否，转身从药柜底层取出一个小木盒："伸手。"
唐龙伸出右手。李掌柜三指搭在他腕上，突然发力一扣！唐龙条件反射地手腕一翻，化掌为刀，切向对方虎口。李掌柜变招格挡，两人在方寸之间过了三招，最终以唐龙被按住肩膀告终。
"五行拳的底子不错。"李掌柜松开手，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但火候还差得远。"
他打开木盒，取出一张证件："从今天起，你是我的远房侄子李小六，父母死于战乱，来城里投亲。"
唐龙接过证件，纸质细腻，印章齐全，连指纹处都做了旧。
"掌柜的，您到底是..."
"叫我李叔。"中年人推了推眼镜，"你爷爷没告诉你？济世堂是西九城地下党的联络点。"
唐龙眼睛一亮。前世看过的抗战剧情节在脑海中闪过，没想到自己真能碰上地下党。
"我需要武器和情报。"唐龙首截了当，"鬼子在城外的劳工营..."
"慢着。"李叔抬手制止，"十岁的孩子，先学会保命再说。今晚你睡后院柴房，明天开始学习药材知识。"
唐龙还想争辩，突然耳朵一动——前门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三长两短。
李叔脸色一变，迅速把唐龙推进药柜后的暗格："无论发生什么，别出声！"
暗格空间狭小，唐龙透过缝隙看到李叔整理好衣襟去开门。进来的是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两人用暗语交谈几句后，西装男压低声音：
"特高课盯上你了，三天内必须转移。另外，佐藤少佐从上海调来，专门对付城郊的游击队。"
"鬼娃？"李叔问。
"对，就是那个专杀落单日军的'鬼娃'。佐藤带了特别行动队，悬赏五百大洋捉拿。"
唐龙在暗格里屏住呼吸。没想到自己才杀了几个人，就被日军起了绰号。
等西装男离开，李叔刚打开暗格，唐龙就蹦出来："我要见那个佐藤。"
"胡闹！"李叔厉声道，"那是特高课的职业刽子手，经手过上百起屠杀案！"
唐龙不吭声，从灵泉空间取出乌金刃，手腕一抖，匕首钉在五步外的门框上，刀柄微微颤动。
李叔盯着匕首看了半晌，突然叹气："唐家的人，果然都是倔驴。"他摘下眼镜擦了擦，"今晚别乱跑，明天我教你认毒药。"
夜幕降临，唐龙躺在柴房的草堆上辗转难眠。灵泉空间里新缴获的南部手枪泛着冷光，他心念一动，手枪出现在掌心。
"佐藤..."唐龙默念这个名字。前世看过的历史资料闪过脑海，南京大屠杀中就有个叫佐藤的军官参与杀人竞赛。
窗外月光如水，唐龙轻轻推开柴房门。济世堂后院墙不高，他一个助跑就翻了上去。蹲在墙头远眺，日军司令部的大楼灯火通明，楼顶的天线像蜘蛛网般伸向夜空。
"系统，标记地图。"
灵泉空间展开立体投影，唐龙很快锁定一栋三层洋楼——那是日军军官宿舍，根据李叔和西装男的谈话，佐藤应该就住那里。
唐龙像只猫一样在屋顶间跳跃。西九城的建筑密密麻麻，瓦片在他脚下几乎没有声响。二十分钟后，他蹲在军官宿舍对面的梧桐树上，观察着门口的哨兵。
两个日军持枪而立，楼里隐约传来留声机的音乐声。唐龙从灵泉空间取出化尸散，小心地包在油纸里。
"先试试药效。"
他掰下一段树枝，裹上油纸包，算准角度扔向宿舍侧面的排水管。"啪"的一声轻响，油纸包准确地落在二楼阳台边缘。
哨兵警觉地抬头，唐龙屏住呼吸。见没有异常，哨兵又恢复立正姿势。
唐龙耐心等待。十分钟后，二楼阳台门打开，一个穿衬衣的日军军官走出来抽烟。火星在黑暗中明灭，军官无意中发现了油纸包，好奇地捡起来...
"啊！"惨叫声刚出口就变成了咕噜声。月光下，军官的右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很快露出白骨。他踉跄着后退，碰翻了阳台上的花盆。
"什么人？"哨兵举枪冲过来。
唐龙早己滑下树干，绕到宿舍背面。排水管锈迹斑斑，但足够支撑他爬上去。刚到二楼窗口，就听见里面慌乱的日语：
"小野君！医务兵！快叫医务兵！"
唐龙嘴角勾起冷笑，轻轻撬开窗户。房间里，三个军官正围着倒地的同伴手足无措。化尸散己经腐蚀到胸口，受害者只剩抽搐的份儿。
"晚上好，太君。"唐龙翻身入窗，乌金刃寒光一闪。
第一个军官喉咙喷血倒下时，第二个才反应过来去摸枪。唐龙矮身滑步，匕首捅进对方肋下，顺势一绞。第三个军官刚抽出军刀，唐龙己经拔出死去军官的王八盒子，扣动扳机。
"砰！"
枪声被留声机的音乐掩盖。唐龙迅速搜查房间，在抽屉里找到一份文件——《特别清剿计划》，上面赫然标注着唐家沟和周边三个村子的名字。
"畜生..."唐龙把文件收进灵泉空间。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推开窗户，发现楼下己经聚集了十几个日军。
"看来得走房顶了。"
唐龙爬上窗台，突然回头看了眼墙上的军官合影。中间那个留卫生胡的中年男子，胸前的姓名牌清晰可见：佐藤一郎。
"我们很快会见面。"唐龙轻声说，身形消失在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