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到他能看清她那双幽深眸子里,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影,以及那眸底深处,一闪而逝的,如同看死人般的冷漠。
“破!”
一个冰冷的字,从她唇边吐出。
她并指如剑,指尖之上,萦绕一缕血色气息,点向他左肋下方的穴位。
那里,是他三十年前,在一场死战中留下的旧伤所在!
“噗!”
墨邢只觉一股阴毒诡异的力量,瞬间透体而入,引爆了他体内那处潜藏了三十年的旧伤,他体内的灵力,在这一刻,竟完全失控,如脱缰的野马,在他经脉中疯狂冲撞!
“呃啊——”
墨邢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一颤,那只火焰雄狮,瞬间崩溃消散。
他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高大魁梧的身子,竟踉跄着后退了数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一招!
仅仅一招!
灵皇强者的墨邢,竟被墨香凝一指击伤!
全场,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你……你怎么会知道……”墨邢捂着剧痛的左肋,看着墨香凝,眼中充满了惊骇。
“你的每一次呼吸,心跳的频率,灵力运转的路径,在我眼中,都充满破绽。”墨香凝缓缓收回手,声音淡漠地说道,“你所谓的灵皇之威,不过是一个漏洞百出的程序,我都……懒得去破解。”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观礼台上那些己经彻底石化的家族高层,声音陡然提高,清晰地传遍全场。
“现在,我有资格,清理门户了吗?”
面对此景,自是无人敢应。
墨香凝不再理会他们,她走下擂台,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在地,瑟瑟发抖的身影——墨云浩。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墨云浩看着那个如同死神般走近的少女,吓得屁滚尿流,一股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墨香凝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
“当初,你带人将我殴打至重伤,说我是废物,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后来,你在资源堂,逼我下跪,说我领的资源,喂狗都比给我强。”
“墨云浩,”墨香凝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你最喜欢说别人是废物,今天,我就让你,真真正正地,当一辈子废物。”
话音未落,她抬起脚,踩在墨云浩的丹田之上。
“不——”
“咔嚓!”一声轻响。
墨云浩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他清晰地感觉到,苦修多年的灵力,正如同决堤的洪水,从破碎的丹田气海中疯狂流逝。
他的修为,被废了。
墨香凝没有再看他一眼,她转过身,走向下一个目标——墨云浩的父亲,旁支管事墨德。
“还有你,”墨香凝的目光,落在那个面如死灰的中年男人身上,“纵子行凶,为虎作伥,克扣‘我’的用度,将‘我’弃于柴房,任我自生自灭。”
“我废你一双腿,逐你出墨家,永世不得踏入,你有意见吗?”
墨德浑身一颤,看着不远处被击伤的二长老,看着那个废了自己儿子的魔鬼,他哪敢有半分意见?他疯狂地磕头,涕泪横流:“没……没意见!谢三小姐不杀之恩!谢三小姐不杀之恩!”
墨香凝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她没有亲自动手,只是淡淡地对一旁的执法队说道:“按我说的做。”
执法队的弟子,不敢有丝毫违抗,立刻上前,打断墨德的双腿,将他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那些曾经欺辱过原主,此刻还敢心怀怨恨的旁支子弟,一个个被她点了出来,或断手,或断脚,或废去修为,惨叫声,此起彼伏。
整个演武场,己经彻底变成了墨香凝的私人刑堂。
最终,她的目光,落在那对瑟缩在角落里,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母女身上——柳氏,和墨香柔。
“到你们了。”
“娘……娘!救我!我不想死!”墨香柔抱着柳氏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
柳氏脸色惨白,却强撑着,色厉内荏地尖叫道:“墨香凝,你敢!我夫君是脉主,我是家主亲封的夫人,你敢动我,家主和长老们不会放过你的!”
“家主?长老?”墨香凝笑得无比讽刺,她看向观礼台,“你们,会为了一个毒害老太君的内鬼,来为难我吗?”
轰!
内鬼!
毒害老太君!
这句话,比墨香凝击败二长老,还要让墨家高层震惊!
“你……你血口喷人!我与老太君无冤无仇,为何要毒害她?”柳氏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依旧嘴硬。
“你与老太君自然无冤无仇,”墨香凝的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但若有人拿住了你的把柄,以此来要挟你呢?比如……你与墨家旁支管事墨德的私情。”
“墨德”两个字一出,柳氏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我不认识什么墨德!”她尖声反驳,声音却在颤抖。
“不认识?”墨香凝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叠信笺,甩在柳氏面前,“这是墨家仇家当年截获的书信,上面记录的,可是你与墨德如何颠鸾倒凤,互诉衷肠。为了不让这些信公之于众,让你身败名裂,你便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她顿了顿,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剑,刺穿了柳氏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们让你将一种名为‘阴冥草’的粉末,混入老太君的日常汤药之中,而‘阴冥草’,正是炼制‘蚀魂悠韵’的主药!柳夫人,为了你那点见不得光的丑事,便甘愿成为仇人手中的刀,残害墨家老太君,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柳氏看着那些字迹熟悉的书信,感受着周围人鄙夷、震惊的目光,整个人在地。
家主墨北的脸黑得可怕,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些摊开的信笺,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头。
二十年前!整整二十年!他万万没想到,枕边最亲近的人,竟然从那时起就与人私通,还因此被墨家的仇人拿捏,毒害自己的母亲!
一股恶心和愤怒瞬间涌上心头,他看向在地,面如死灰的柳氏,再想到那个一首被他视如珍宝的女儿墨香柔……
二十年的欺骗,二十年的蒙蔽!墨香柔,难道也不是他的亲生骨肉?这个念头像一道惊雷劈下,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墨北的眼神,从震惊、痛苦,最终化为冰冷的杀意,他开口,声音嘶哑而愤怒,“来人!将这个贱妇,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