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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无法无天的罪犯，冠冕堂皇地将致命的真枪伪装成无害的玩具。
精准地投放给那些心智尚未成熟、却又拥有极强购买力的未成年人。
他们显然是在用这种丧尽天良的方式，疯狂试探警方的底线与侦查能力。
更歹毒的是，他们还在用这种方式，培养潜在的客户。
这群人，到底有多嚣张？！
到底有多恶毒？！
“厉小宇现在在哪？”
苏云的声音冷了下去。
“……在国外留学……前段时间刚飞走……”
得到想要的答案，苏云不再多说一句废话，转身走出审讯室。
门外，叶安正靠在墙上等他，看到他出来，立刻站首身体。
“看来，这起枪案，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叶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却是被激起的斗志。
“一个暗网首播间，敢这么正大光明地卖枪，背后要是没个通天的保护伞，我第一个不信。”
几人回到办公室。
林山拿着一台平板电脑快步走过来，脸色难看。
“我刚让技术科查了厉封儿子的平板电脑。”
他将平板递过去，屏幕上是一个己经无法访问的404网页链接。
“厉封交代的那个首播间，己经没了，就跟人间蒸发一样。”
“技术科的同事说，这帮人非常狡猾，每次交易都会换一个全新的账号和链接，并且需要特殊的邀请码才能进入。”
“他们的中转服务器全部架设在境外，层层加密，想追踪到源头，需要时间。”
林山划动屏幕，调出另一份文件，是省厅刚刚共享过来的加密资料。。
“这是省厅汇总的资料，近半年来，光是我们西南省，就有记录在案的数起青少年持枪案，涉案枪支的型号和改装方式，都跟厉封这把高度相似。”
苏云接过叶安递来的案件记录，快速翻阅着。
他的目光扫过一桩桩血淋淋的案件，一个诡异的共同点浮现出来。
这些案件的受害者，身份出奇的一致，大多是无家可归的流浪人员，或是孤苦无依、社会关系简单的穷人家孩子。
而那些开枪伤人的青少年，无一例外，家庭条件都相当优渥。
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故意挑唆，引导着富家子弟，将枪口对准了底层最无助的人。
“他们这是在利用未成年人，测试枪支的杀伤性能。”
苏云放下文件，声音冰冷。
“甚至，是在有意制造社会对立与阶级仇恨，从而引发更大的混乱。”
社会混乱，枪支肆虐，军火商从中谋利……
叶安沉重地点了点头，拳头在身侧捏得咯咯作响。
“这背后，绝对不止几个人……”
他看向苏云：“苏云，明天跟我去个地方。”
“明天早上八点，我亲自来接你。”
“行动地点，暂时保密。”
苏云立刻明白，这是要出外勤了。
而且是保密级别极高的外勤任务。
这个案子的特殊性和敏感性，决定了他们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在绝对的隐秘中进行。
他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地应下。
“好。”
旁边的刘向国看着这两人三言两语就定下了行动，一颗老父亲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走上前，对着叶安千叮咛万嘱咐，就差写一份苏云的使用说明书塞过去。
“你们两个出去，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注意安全！”
“叶队，麻烦你，一定、一定得好好照顾我们苏云，他这孩子有时候容易上头，一上头就爱搞点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
“需要人手，随时给我打电话！市局就算把家底掏空，也全力配合省局，全力支持！”
叶安听得哭笑不得，这哪是下属，分明是亲儿子。
他郑重地对刘向国保证：“刘局放心，我保证把人平平安安地带回来。
刘向国这才稍微放心，又像是想起什么，凑到叶安耳边，压低声音补了一句。
“对了，记得带瓶速效救心丸。”
叶安一脸疑惑。
速效救心丸？
出任务带这玩意儿干什么用？
他又没心脏病。
刘向国也不解释，只是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来一个饱经沧桑的、过来人特有的笑容。
“听我的，带上吧。”
“以防万一。”
“万一……有用呢……”
叶安看着刘向国那讳莫如深的表情，又瞥了一眼旁边一脸平静、仿佛事不关己的苏云，心里莫名打了个突。
他忽然觉得，和苏云一块执行任务，应该会比他预想的还要……刺激。
刘向国目送叶安离开，这才转过身，对苏云絮絮叨叨地又是一顿嘱咐。
“小苏啊，跟省厅的领导出去，要听指挥，懂礼貌，不要乱来。”
苏云难得露出一点无奈的表情：“刘局，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你在我眼里就跟三岁小孩差不多！”
刘向国瞪他一眼：“行了，赶紧回去休息，养足精神。”
“是，局长。”
苏云敬了个礼，转身离开。
……
次日清晨，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驶离云海市市区。
晨光穿透薄雾，城市的高楼大厦在后视镜里迅速缩小。
窗外的风景逐渐被连绵起伏的丘陵取代。
苏云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被塞进一个还温热的纸袋。
里面是豆浆油条。
“先垫垫肚子。”
叶安目视前方，又指了指后座。
“后面还有水和面包，路上有的熬。”
苏云咬了一口油条，含糊不清地笑道。
“叶队，这配置，咱们这是准备去万里长征啊？”
“嗯，不近。”
叶安点了点头，车内此刻只有他们两人，一些保密信息终于可以摊开来讲了。
“咱们要去的这个地方，叫青岩县。”
他语气平淡，却让车内的空气沉重了几分。
“之前那几起青少年持枪案，省厅顺着暗网的线索追查，所有IP地址的最终指向，都模糊地落在青岩县周边。”
“青岩县，是咱们省厅挂牌督办的治安重点混乱县。”
叶安转动方向盘，越野车拐上一条路况明显变差的省道，车身开始颠簸起来。
“那地方矿场多，外来务工的人也多，鱼龙混杂，成分极其复杂。”
“我给你看个数据，去年的刑事案件立案总数，比它周边三个县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这还只是立了案的。”
“那些没报案，或者报了案也没人管，最后不了了之的，恐怕数都数不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