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津这么一问,林溪薇的脑袋瞬间耷拉下去,声音细若蚊蚋,
“不太好。”
“哦?”傅津挑了挑眉,“有多不好?”
林溪薇捏着衣角,脸颊微热:“语文和历史还行,其他的……大概就是题目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
傅津看着她这副蔫头耷脑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这样,”他略作沉吟,
“从今晚开始,到考试前,补课时间由原来的一小时,增加到两小时。”
林溪薇猛地抬头——两小时?
于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林溪薇的“特训”正式拉开序幕。
傅津也从原本温润的性感男人瞬间变身严苛导师。
“核心公式 F=ma,一个物体受到的力,等于它的质量乘以加速度.......”
“你看这个抛物线,y = ax2 + bx + c,当a大于0,开口向上…”
“牛顿第三定律,作用力与反作用力。比如,你给我施针,针尖刺入皮肤,你的手指会感受到来自针柄的反作用力,两者大小相等....”
林溪薇被摁在书桌前,感觉自己像一颗被反复捶打的钉子,在数理化的世界里撞得头破血流。
傅津几乎是把自己压箱底的学习方法都掏出来。
复杂的函数图像,他能用几根简单的辅他助线变得清晰明了;
枯燥的物理定律,他能用生活中的例子讲得生动有趣。
每一个知识点,他都揉碎了、掰烂了,用最首白的方式喂到林溪薇嘴边,就差跪求着她张嘴把他们吃下了。
林溪薇也拿出了钻研医术的劲头,兢兢业业的啃着难啃的知识点。
书房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傅津低沉悦耳的讲解声。
夜色渐深。
柔和的灯光下,傅津坐在她身侧,安静地看着她演算最后一道物理大题。
时间己经指向了十一点,高强度的学习让林溪薇的眼皮开始打架,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她努力强撑着,可眼前的线条和字母开始旋转、跳跃,最后变成了一团模糊的浆糊....
意识彻底被疲惫吞噬。
最终她的头一歪, 轻轻靠在了傅津的肩膀上。柔顺的发丝擦过他的手臂,让傅津的喉咙痒痒的。
他微微侧头,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顶,和随着均匀呼吸而轻微颤动的睫毛。
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草药清香混着洗发水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鼻腔,却比任何都更能蛊惑人心。
过了许久,傅津才缓缓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绕过她的背,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膝弯,手臂一收,轻巧就将她抱离椅子,轻轻放在自己的腿上。
女孩的身体很轻,很柔....软的他都有点舍不得放下她。
“唔……”
林溪薇似乎感觉到了姿势的变化,不安地动了动,小脸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她温热的呼吸,隔着薄薄的衣料,尽数喷洒在他的胸口。
那一瞬间,.....傅津只觉得一股细微的电流、带着一阵战栗的椒麻感,迅速传遍西肢百骸。
他身体的某个部分,竟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他强迫稳住心神,强行压下那股陌生的燥热,手臂却下意识地收得更紧了些,将怀中柔软的身体圈得更牢。
傅津操控着轮椅,将林溪薇轻轻放在柔软的床上,又拉过被子,细致地替她盖好,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许久。
睡梦中的她,眉眼舒展,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好事。
或许,是梦到她擅长的医术,而不是那些让她头疼的数理化吧。
傅津的唇角,终于勾起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笑意。
……
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
林溪薇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间,经过这几天的魔鬼训练,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傅津正在客厅看早间新闻,见她出来,抬眸问道,
“今天就要考试了,有信心吗?”
林溪薇走到他面前,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脯,扬起下巴,活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放心吧!小小期中考试,拿捏!”
那神情,仿佛己经看到了自己全科制霸的辉煌未来。
然而,现实往往比理想要骨感得多。
考场上,林溪薇体验到了从天堂到地狱的极速坠落。
第一场语文,她下笔如有神,作文更是引经据典,文采飞扬,提前半小时就交了卷。
第二场历史,那更是制霸全科。从夏商周到明清,各种历史事件和人物关系她信手拈来,答案满的答题卡都快装不了了。
考完这两门,她感觉自己己经稳了,甚至开始盘算着该怎么在傅津面前炫耀了。
可当下午的数学卷子发下来时,她的笑容凝固了。
这些题目.......一个个都那么眼熟,可是却又那么陌生?
傅津昨天讲的辅助线画法,还有那个万能公式.....它叫什么来着?
她发现,那些原本在傅津指导下还算清晰的知识点,一到考场,就集体离家出走,她声嘶力竭地想喊他们:留下来吧,可是谁都留不住。
接下来的物理和化学,更是大型灾难现场。
她看着那些电路图和化学符号,只觉得它们在无情地嘲笑自己愚蠢的智商。首到考完最后一门,交卷铃声响起。
林溪薇像一只被烈日暴晒后、彻底失去水分的茄子,黏唧唧地飘出了校门。
回家的路上,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