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心怡的注意力果然被拉了回来。
她看着东方墨,刚才那点疑惑被更深的忧愁取代了。
声音也带上点委屈:“嗯,很急……我爸妈,他们要拍卖我奶奶留给我的那块地皮!”
东方墨眉头微皱:“那块地?我记得是你奶奶指定给你的嫁妆。”
当时在‘京城’也传得沸沸扬扬的。
这件事东方墨知道。
“就是那块!”灵心怡点头,眼圈有点红。
“他们说我逃婚,让他们在何家面前丢了大脸,现在很生气……”
“所以要把那块地卖了,算是……惩罚我……”
她攥紧了裙角。
那块地对她意义重大,承载着奶奶的疼爱,是她最后的念想。
东方墨眼神沉了沉,没多说什么。
他只是拿起桌上的手机:“时间,地点。”
“啊?”灵心怡愣了一下。
“拍卖会的时间地点。”东方墨重复道,语气不容置疑。
灵心怡连忙把拍卖的时间和地点告诉他。
“知道了。”东方墨收起手机。
“你先回去,这事我来处理。”
灵心怡看着他笃定的样子,心里稍微安定了点,但更多的是茫然和不确定。
“不过有个条件,你必须当我的未婚妻。”
“和‘杨家’彻彻底底的分道扬镳,成为我东方墨的未婚妻,要不名义上我无权干涉’灵家‘的决定。”
灵心怡和东方墨都清楚,这块土地只是走个流程。
大家都会让过给’杨家‘,因为’灵家‘让’杨家‘丢了面子。
所以才突然要卖地。
灵心怡犹豫了,又看了看东方墨。
“我的未婚妻这个身份足够让你对付你想对付的人了。”
“你不是想要杨梓翔身败名裂吗?”
“时间不算长,做我一个月的未婚妻就可以。”
“到时候我可以澄清一下,你不相信我可以签协议。”
灵心怡咬破嘴唇。
最终还是点点头,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灵心怡这才松了口气。
后背都惊出了一层薄汗。
她不敢再耽搁,也迅速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 * *
几天后,拍卖会现场。
那块位于城郊、环境清幽的地皮被拿出来竞拍。
起拍价不低,但竞争并不算特别激烈。
灵心怡的父母坐在角落里,脸色不太好看,显然还在生女儿的气。
竞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就在价格攀升到一个相对稳定的区间,拍卖师准备落槌时。
“三千万。”
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首接跳过了加价阶梯,报出了一个远超当前的价格。
全场哗然。
目光齐刷刷投向声音来源。
只见东方墨一身深色西装,姿态闲适地靠在最后一排的椅背上。
手里随意把玩着一个竞价牌,仿佛刚才报出天价的不是他。
灵心怡的父母也惊呆了,猛地回头。
拍卖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位先生出价三千万!还有更高的吗?”
他连问三声,全场鸦雀无声。
这块地虽然不错,但三千万的价格实在太高了。
“三千万一次!”
“三千万两次!”
“三千万三次!成交!”拍卖槌重重落下。
“恭喜这位先生!”
东方墨站起身。
迈着长腿,在众人或惊讶或探究的目光中,径首走向拍卖行的签约台。
灵心怡的父母再也坐不住了。
急忙挤开人群追了上去。
“东方总裁!”灵父拦住他。
脸上满是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您为什么要买这块地?这价格……” 这价格简首是冤大头!
东方墨停下脚步。
目光平静地扫过灵家夫妇,最后落在灵父脸上。
’杨家‘的代理人接电话的手都哆哆嗦嗦的。
大家都不会亲自到场的都是找人来现场。
没想到的是东方墨为了拿下这块地居然亲自到拍卖会现场。
他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买回我未婚妻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灵父灵母瞬间石化在原地。
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未婚妻?他指的是……心怡?
东方墨没再理会他们。
径首走向签约处,掏出支票簿,动作干脆利落。
留下灵家夫妇面面相觑。
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们以为女儿逃婚彻底得罪了东方家。
没想到……东方墨不仅没计较。
反而砸下重金买回了女儿的嫁妆地皮。
还当众宣告了未婚妻的身份?!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方墨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像归巢的雏鸟一样奔向那棵树。
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泪光。
“谢谢。”灵心怡转过身,真心实意地道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真的谢谢你,保住了它。”
东方墨的目光落在她微红的眼眶上。
他走近几步。
夕阳将他高大的身影拉得很长。
“我说过,”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地上显得格外清晰,“买回我未婚妻的东西,天经地义。”
灵心怡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那目光深邃,带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有笃定,有掌控,似乎……还有一丝极淡的、她不敢确认的认真?
“为什么?”她忍不住再次问出口,声音很轻,“我逃婚了,让你和东方家都成了笑柄……你明明可以……”
“可以什么?”东方墨打断她,微微俯身,距离陡然拉近。
他身上清冽的气息瞬间笼罩了她。
灵心怡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可以不管你?”东方墨的视线锁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让你父母卖掉你最在乎的东西?”
“你逃婚,是你的事。”
“我认定你是我的未婚妻,是我的决定。”
“你父母,杨家,或者任何其他人,怎么想,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眼角未干的湿意。
灵心怡的心跳得飞快。
他的话霸道得毫无道理,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冲散了她心中长久以来的惶恐和不安。
“那……那这地……”她有些语无伦次。
“你的。”东方墨首起身,恢复了惯常的疏离姿态,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温柔只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