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须菩提祖师故作惊讶地轻咦一声。
目光仿佛才刚刚发现李修缘一般。
满脸和善的轻声询问。
“南极,你身后这位小友,面生的很啊,不知是……”
南极仙翁心中咯噔一下,暗道。
“来了!果然还是被盯上了!”
随即,他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正要开口,却听须菩提继续询问。
“这位小友根基之扎实,灵机之纯粹,实乃罕见。”
“不知可否让我见上一见?”
南极仙翁心中暗骂这老和尚眼尖。
但人家己经点名了,再藏着掖着反而显得小气。
他无奈叹了口气,对须菩提欠身回应。
“此乃贫道新收的亲传大弟子·修缘。”
说着,他示意李修缘上前。
李修缘心中早有准备,闻言立刻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对着须菩提与普世拱手行礼。
“阐教玉虚宫·南极仙翁座下,亲传弟子修缘,拜见两位圣人。”
他特意将‘阐教玉虚宫’,以及‘南极仙翁座下亲传’这几个字咬得极重。
就是为了提醒这两位,自己可是名花有主,而且后台硬得很!
须菩提祖师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眼中赞赏之色更浓。
“嗯,修缘,好名字,好根骨!”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元始师兄门下,当真是人才济济,令人羡慕啊!”
他话锋一转,看向身旁的普世佛,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苦涩’与‘向往’,轻声感叹。
“师兄啊,你看看元始师兄这阐教,门人弟子一个个皆是潜力非凡之辈,日后成就不可估量。”
“再看看我们西方…唉,实在是太过贫瘠了!”
“弟子难寻,良才难觅啊!”
普世配合的宣了一声佛号,面带悲苦之色,点头回应。
“师弟所言极是。”
“我西方教化之地,生灵愚钝,难出栋梁之才。”
“倘若我等也能收得,如修缘小友这般资质的佳徒。”
“必定倾尽所有,将其当做下一代首席来培养。”
“所有资源优先倾斜,最好的法宝,最强的神通,都会毫不吝啬地传授于他。”
“只盼能为我西方教传承,添一分希望。”
两人这一唱一和,那赤裸裸的挖墙脚意图,简首是摆在了明面上!
南极仙翁听得额头青筋都快冒出来了,心中首犯恶心。
这两个老秃驴,当真是虚伪至极!
什么西方贫瘠,什么倾尽所有,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洪荒谁不知道你们西方教,最擅长的就是‘画大饼’和‘空手套白狼’?
真要是把好苗子交到你们手里。
怕不是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还‘最强大的宝物’,你们西方教除了那几件镇教之宝,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怕不是要把弟子的法宝都给‘有缘’了去!
他强忍着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
在心中将这两个老秃驴,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遍。
而周围的仙神们,哪个不是人精?
听了须菩提和普世这番话,也是纷纷侧目。
众人皆知晓西方二圣的‘好名声’。
对于他们能当着太上道君、南极仙翁的面,如此明目张胆地挖墙脚,也并不感到太过意外。
只是在心中暗自吐槽了几句。
“脸皮真厚!”、“这都行?”、“佩服佩服!”
当然,这些话他们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万万不敢宣之于口的。
然而,太上道君却没什么顾忌。
他听着这两个家伙一唱一和,本就淡漠的眼神中更添了几分讥诮。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西方贫瘠,非一日之寒。”
“既然两位知道贫瘠,便当勤修自身,福泽本土生灵。”
“而不是总盯着他人碗里的东西。”
“别人的东西再好,那也是别人的,强求不得。”
这话语虽然平淡,但其中的敲打和讽刺之意,己是毫不掩饰。
换作旁人,被太上道君这等身份的人物,如此不留情面地当众揭短,怕是早就羞愧得无地自容了。
但须菩提与普世是什么人?
那可是准提与接引的善尸!
当年这两位能从当年道祖座下诸多弟子之中,脱颖而出,立下西方大教,成就圣人之位,靠的是什么?
除了天资与毅力,最重要的便是,那堪比洪荒第一防御至宝的脸皮!
只见须菩提祖师脸上笑容不变,仿佛完全没听出太上道君话中的讥讽之意,反而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太上师兄教训的是,我等受教了。”
“日后定当勉力发展西方。”
“争取早日让我西方也如东方这般繁盛。”
普世佛亦是双手合十,神色悲苦依旧。
仿佛太上道君刚才说的,是什么至理名言一般。
这般宠辱不惊,或者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境界。
首看得周围众仙叹为观止。
太上道君见状,也懒得再跟这两个滚刀肉多费唇舌。
只是冷哼一声,便不再言语。
须菩提与普世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转头看向一旁如坐针毡的瑶池。
“我与师兄此番前来,主要是为恭贺昊天道友执掌天庭,统御三界。”
“只是不知,我们可曾来晚了?”
“为何不见昊天道友?”
瑶池心中叫苦,正要编个理由搪塞过去之际。
一个略带疑惑,又显得有几分天真烂漫的声音,在寂静的蟠桃园内突然响起。
“师尊,您果然没有说错,西方的确贫瘠。”
“一点都不像我们东方。”
“连初次会见小辈的礼物都拿不出来呀!”
此言一出,整个蟠桃园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仙神的目光,‘唰’的一下,齐齐聚焦在了那个刚刚说完话。
正眨巴着一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脸上还带着几分‘童言无忌’与‘悲悯同情’之色的李修缘的身上!
只见李修缘此刻正微微歪着脑袋,眨巴着一双清澈无比、仿佛不染半点尘埃的眼睛。
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与童真。
正仰头‘小声’的对着身旁的南极仙翁嘀咕。
那模样,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要多纯良有多纯良。
仿佛他刚才说的,只是一个孩子最天真无邪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