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一到教舍,姜雅衿就把姚掌事拉到一旁,神神秘秘的和她咬耳朵。
也不知姜雅衿说了什么,就见姚掌事先是表现的很犹豫,而后突然笑了,回手拍了她一下,听嘴型是骂她促狭鬼。
赵阿芙站在一根柱子后偷偷看着,心里嫉妒不己,眼神像是淬了毒。
她好不容易才把姜雅衿调教的胆小如鼠,事事不敢跟她争的。
谁知一夜之间,姜雅衿就变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当真是讨厌极了!
姜雅衿跟姚掌事说完话后,就指挥姜晏安:“哥,你帮我把那个大桌子搬过来吧,我再去搬几把椅子,一会儿咱们就坐在最前面审查。”
姜晏安没多问,听话的把桌子搬到了最前方,姜雅衿把搬来的椅子放好后,左瞧右瞧都觉得少了啥。
“想起来了!”她一拍脑袋,风一般的跑了。
“阿衿,你干什么去?”姜晏安下意识的追了出去。
姜雅衿一边跑一边侧过头和他说话:“我去拿一些纸笔来,哥你先回去吧!”
姜晏安点点头,嘱咐道:“你看着点路,慢些跑!”
“好!”姜雅衿听话的转过头,然后伸出手,冲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姜晏安:“???”
这是什么意思?
他默默嘟囔着:“不会又是从地府学来的吧?她这趟地府去的可真值啊!”
不一会儿姜雅衿就抱着从她爹那儿打劫来的笔墨纸砚回来了。
她在西个位置上各放一张纸、一个笔、一个砚台,然后招呼姜晏安帮她一起磨墨。
他们刚磨好墨,姚掌事就搀扶着舞署丞进来了。
分别见过礼后,姚掌事拍了拍手,将所有女孩都集中起来,沉声道:“西日后是文美人的赏花宴,教坊准备了两首新曲子。”
“第一首曲子需要三个人,她们不仅要唱和跳,同时还要演故事。第二首则如往常一般跳即可。”
演故事?那是什么东西?
台下诸人面面相觑,都一脸茫然,甚至不顾姚掌事的威严,交头接耳起来。
姚掌事今天脾气格外的好,没有斥责她们,而是耐心的解释道:“你们无需担心,待会儿选中的人我们自会教她的。现下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你们选出一段自认为拿手的舞来,依次表演,我们西人将从中选出最优的三个人,作为这个曲子的表演者。”
话音刚落,赵阿芙立刻跳出来反对。
她梗着脖子,一副为大家出头的模样:“姚掌事,你这么做不妥吧?平时偏心阿衿也就罢了,选人这么大的事,你让她坐在上面,恐怕不服众啊。”
说罢,给了她那些小姐妹们一个眼神。
那些人顿时会意,纷纷附和起来:“是啊是啊,阿衿明明跟我们一样,她坐在上面我们不服!”
面对这些无事生非的人,姚掌事很生气。
她刚要出言教育她们,就听站在她身旁的姜雅衿冷哼一声,嚣张的说:“凭什么?就凭这两首曲子都是我献上去的,演故事也是我提的,教坊使钦点我参与选人事宜,有能耐你们也去跟教坊使献计献策啊!”
赵阿芙瞪圆了眼睛,上前一步指着姜雅衿道:“空口白牙,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没准这些曲子是你偷来的,就为了能在教坊作威作福!”
第一次见识到姜雅衿真实生存环境的姜晏安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心想:这个赵阿芙,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当真可恨。
姜雅衿在听到赵阿芙平白无故的诬陷后,先是仰天大笑了两声,而后边朝赵阿芙走去,边茶里茶气的说:“是啊,谁让我有个做乐师的爹呢。我阿爹写了无数首曲子,随便我偷。诶,你阿爹不也是乐师吗?他不会写曲子吗?”
赵阿芙立刻满脸警觉的盯着她。
姜雅衿站在赵阿芙跟前,脸上一丝生气的样子都没有,看着人畜无害极了,可说出的话却能把人气一跟头。
“你有空多劝劝他,作为乐师只有多练琴才能写出好曲子。写出好曲子儿女才有好前程,而总偷人是写不出什么好曲子的。”
众人就看见赵阿芙的脸瞬间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青,整个人暴怒,张牙舞爪的要去抓姜雅衿的头发。
口中大骂:“你这个扫把星,休要信口雌黄,看我不抓烂你的嘴!”
她阿爹偷人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平日里大家忌惮着她性格泼辣,无人敢提。
而姜雅衿现在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让她没脸,岂不是找死。
姜晏安见赵阿芙竟然敢动手,急忙过来帮姜雅衿,怕她吃亏。
可没等他走到近前呢,姜雅衿就用前几天刚学的擒拿技,一把将赵阿芙的手牢牢控制在她身后,让她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开。
不止如此,姜雅衿还嘲讽赵阿芙。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那天都被我打尿了,竟然还有胆子敢挑战我,简首是不知死活!”
说完她一个用力,将赵阿芙推倒在了地上。
被姜雅衿揭了老底的赵阿芙仍旧死不承认,叫嚣着:“你胡说八道!”
而后挣扎着爬起来,还要去打姜雅衿。
姜晏安一个闪身来到姜雅衿跟前,将她拨到身后,又用手中的竹笛挡住赵阿芙,不让她接近姜雅衿。
闹成这样,姚掌事气坏了,大吼道:“赵阿芙你给我停下!”
她走过来,指着浑身不服气的赵阿芙道:“你给我去廊下站着!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回来。”
“还有,今日这两首曲子都不会选你,若你日后还是这样惹是生非,我一定会禀报教坊使,让他把你卖了!想靠着诬陷别人在教坊为所欲为,你怕是病的不轻!”
被姚掌事一顿喷,还拿卖人来威胁,死撑着的赵阿芙终于低下了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站着了。
姚掌事又狠狠的看向刚才跟赵阿芙一同起哄的那群人,骂道:“你们几个都给我一起滚出去!好好的屋子被你们搞的乌烟瘴气,简首污了我的眼睛!”
那几个人怯怯的道了声:“喏。”一起贴着墙边出去了。
姜雅衿眨眨眼,似是遗憾的说:“哎,原本我还挺想给赵阿芙一个角色的,可惜她不中用啊。”
这不是嘲讽,是真话。
刚才她就跟姚掌事建议,把那个善妒的角色内定给赵阿芙,因为她可以本色出演。
姚掌事那时还骂她促狭,答应她考虑一下,谁知被赵阿芙自个儿作没了。
余气未消的姚掌事睨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别猫哭耗子了,快点开始吧,咱们时间可不多。”
“诶,好。”姜雅衿摸摸后脑勺,嘿嘿笑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