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就到了比赛初日。
本来一连多日都是好天气,可偏偏这日是既刮风又下雨。
姜雅衿清晨一起来就愁的不行。
在这移动纯靠步行的时代,下雨真的太不方便了。
当她撑着油纸伞艰难抵达教舍的时候,竟然看见教舍门前整整齐齐排列着十几辆大马车,全部都挂着碧波宫的旗子。
她顿时笑开了花,把油纸伞往门口一扔,飞快的跑进门去。
还边跑边喊:“教坊使,教坊使!那是淑妃娘娘给咱们派的车吗?”
秦公公正站在廊下安排人装乐器,转头看见她一阵风似的跑过来,急忙道:“雨天路滑,你慢着些跑,小心别摔着。”
“诶。”
姜雅衿嘴上虽应着,脚下却不停,一口气儿跑到了秦公公跟前。
秦公公对着气喘吁吁的姜雅衿摇摇头,道:“淑妃娘娘派来的车子又不会跑,你这么急做什么?”
姜雅衿挽上秦公公的胳膊,笑嘻嘻的说:“淑妃娘娘可真够意思,给咱们派了这么多车。我早上还愁大家怎么过去呢,这下好了,坐车又快又不用湿鞋子。”
“你这猴儿,嘴上又没个把门的。什么够意思,你当淑妃娘娘是跑江湖卖艺的呢。”
秦公公用手指点了下姜雅衿的额头,板起脸教育道:“要说淑妃娘娘菩萨心肠,体恤下人才对。”
“好好好,淑妃娘娘菩萨心肠,体恤下人。”姜雅衿满不在乎的重复了一遍。
秦公公见他的劝告姜雅衿是一点儿也没往心里去,不免有些焦急。
于是把姜雅衿握着他的手拨了下来,很认真的看着她道:“阿衿,咱们办这场男子选秀本就是在刀尖上跳舞,一个不留神全教坊都可能会有危险。”
“所以你今日说话办事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知道吗?”他拍了拍姜雅衿的肩膀。
姜雅衿感受到了秦公公的那份紧张,终于将吊儿郎当的神色收了起来,郑重的应道:“知道了。”
此时秦公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身继续安排乐器搬运去了。
待参赛人员全部到齐后,车队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姜雅衿借口车里闷,一上车就将车帘儿掀起了一个角。
其实她是想看外面的风景。
坐在她旁边的秦公公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小把戏,不过念在车帘儿缝隙不大,也就随她去了。
车子马上要驶离教坊时,姜雅衿眼尖的看到了穿着蓑衣站在路旁的穆婉清。
她立马把车帘儿全部掀开,将头半伸了出去,冒雨和穆婉清打招呼:“谢谢你来送我!快回去吧,雨这么大,别染了风寒。”
穆婉清冲她挥挥手,将蓑衣帽子往下褪了褪,笑着道:“好,我一会儿就回去。祝你们此去一切顺利,我在家等着给你们庆功。”
“好,这话我爱听,哈哈。”
姜雅衿大笑,而后也冲穆婉清挥挥手,道:“回去吧,莫送了。”
“好。”穆婉清往后退了两步,目送车队走远。
而后她将蓑衣帽子扣好,转身往回走了两步,忽然又猛的转过身,对着远去的车队喃喃自语道:“姜大哥,也祝你一切顺利。”
......
因为挂了碧波宫的旗子,姜雅衿他们一路上都畅通无阻。
到得碧波宫时,姜雅衿惊讶的发现,门口这片湖竟然又重新注满了水,而且里面放了好些条鱼。
此时雨势减弱,星星点点的雨滴打在水面上,鱼儿还以为是在喂食,都争相浮到水面上来啄,画面可爱极了。
姜雅衿不禁看得笑了起来。
秦公公则眉头紧锁。
心道:反常必有妖,这几天万事都需当心啊。
刚进碧波宫大门,姜雅衿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就见那只昔日风光无限的小老虎,它被放在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脖子上还系着喜庆红绸,看样子它负责迎宾。
但是这位迎宾员明显不太适应自己的岗位,它不停的用爪子扒笼子,还试图摘下脖子上的红绸,看起来狼狈极了。
姜雅衿一点儿也不同情它,反而幸灾乐祸的凑近笼子嘲笑它:“活该,谁让你上次吓我来着,今天你就在里面好好待着吧。”
小老虎好像是听懂了,挠笼子的动作明显加快了好多,还冲姜雅衿低吼。
目睹了全程的姜晏安看不下去了,扯着姜雅衿的后脖领子将她带离了铁笼子周边,无奈的道:“你可安分些吧。”
姜雅衿扯扯领子,很是不以为然的道:“哥,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淑妃娘娘为人豪爽,根本不在意这些小节的。”
似乎为了印证她说的话,下一秒淑妃就出现了。
她亲自打着伞迎了过来,离老远就关切的问:“姜管事,你们这一路没被淋到吧?”
姜雅衿边给她行礼边笑着道:“回娘娘的话,奴婢们一点儿也没被淋到。多谢娘娘给派的马车,奴婢们感激不尽。”
说话间淑妃己经走到了姜雅衿跟前,她示意教坊诸人起来,而后温声道:“这是应当的,你们费劲心力为我儿生辰献礼,我这做娘的也得尽尽心不是?”
说完又冲姜雅衿招招手,说:“来,趁着其他嫔妃还没到,我先带你去舞台那边,你看跟你说的是不是一样。”
上次聊到选秀比赛的时候,姜雅衿一时忘情,说了很多现代的舞台设计,没想到淑妃竟然记住了,还自己做了舞台。
“好啊!”姜雅衿眼睛一亮,立马屁颠颠的冲淑妃跑了过去。
淑妃旁边的小宫女见她来了,急忙给她递上一把伞。
就这样,淑妃带着姜雅衿,先于众人一步,往正殿走去。
姜晏安望着她俩离去的背影,松了口气。
虽说这个姜雅衿不是她妹妹,但是他也打心眼里不希望她出事。
秦公公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背,又对教坊诸人说:“我们也走吧。”
于是一行人呼啦啦的也涌去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