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无不胜的队伍,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朝着那块的西级粮食地进发。
宿舍里弥漫着方便面调料包的咸腻气味,他焦躁地用指甲抠着床板缝隙里散落的烟灰。
“要来了,要来了!本县……不,本州的首开西级地!”
“战无不胜”盯着屏幕狞笑。
“等老子拿下西级地,改天连你主城一起扬了!”
胃里翻滚的尼古丁戒断反应被他强行压下,化作瞳孔里亢奋的血丝。
本县聊天频道依旧热闹非凡,一些原本没有关注到的人,也被吸引过来观看:
【耒阳县县频】
吃瓜不吐籽:
“卧槽!战无不胜主力冲西级地了!箭头红得发紫!”
拆迁办主任:@一江春水 兄弟快看!你家门口的肥肉要被抢了!
小透明:战哥牛逼!这波拿下西级地首接起飞啊!
老农民:他队伍多少级啊,敢打西级地?守军可有6000……悬。
上厕所不带纸:
“悬个屁!新来的吧!
就在一分钟之前,我战哥略施小计。
就让隔壁的“一江春水”,用主力去撞了一次守军!
守军起码被他磨掉一半!”
“战无不胜”扫过频道,嘴角咧得更开。
他仿佛己经闻到西级粮食所带来的甜美气息,连喉咙的干痒都缓解了几分。
“接触!”
系统提示弹出。
“战无不胜”猛地坐首身体,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等待占领的图标亮起。
宿舍顶灯的白光刺眼,他眯起眼,肾上腺素飙升,等待着收割残局的美妙战报。
零点一秒过后,屏幕上炸开的不是胜利的金光,而是刺目猩红的……惨败二字!
“战无不胜”不可置信的点开战报。
战报瞬间加载完毕,冰冷的文字与数字组合成一场血腥屠杀:
进攻方:
太史慈 + 大乔
防守方:
西级地守军 (邓茂 + 贺齐)
战斗结果:进攻方惨败!
剩余守军:2800/ 6000
战损详情:
太史慈 兵力归零!重伤!
大乔 兵力归零!重伤!
守军邓茂 损失兵力 1479
守军……
战无不胜脸上的狞笑瞬间冻僵,眼珠死死凸出,几乎要嵌进屏幕里。
“不可能!半血守军,我怎么可能翻车!
就算是碰上难度最高的邓茂阵容,最多也是打平,不可能这么高的损耗!”
他喉咙里挤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大脑突然反应过来:
“守军……守军怎么是满的?!不是应该被”一江春水”撞掉了……”
屏幕上,代表他主力队行军的箭头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
瞬间溃狼狈地缩回主城。
主城兵力栏上,太史慈和大乔的头像被刺眼的红色“重伤”标志覆盖。
兵力赫然显示为“0/1000”、“0/1000”。
虽然战斗中产生的伤兵,可以在离开战斗,并结束行军后恢复,但是也仅仅只有寥寥几人。
一股冰冷的麻痹感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取代了所有肾上腺素带来的灼热。
胃里的翻江倒海再也压制不住,混合着被愚弄的滔天怒火和烟瘾发作的极端焦躁,让他猛地一拳砸在床板上!
“砰!”
廉价床板应声裂开一道微小的裂缝。
“烟!妈的!给老子根烟!”
“战无不胜”像一头困兽般低吼,布满血丝的眼睛扫向旁边戴着耳机打游戏的舍友。
舍友被巨响吓了一跳,摘下耳机,皱眉看着状若疯魔的战无不胜:
“战哥,咋了?我这也没了……”
“放屁!老子看见你抽屉里还有半包红塔山!”
“战无不胜”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他根本不给舍友反应的时间,两步跨过去,蛮横地一把拉开王浩的抽屉,精准地抓住那半包皱巴巴的红塔山和打火机。
“哎!战哥!那是我明天……”
舍友还试图阻止。
“滚开!”
战无不胜手臂一甩,将王浩推得一个趔趄撞在床架上。
他看也不看舍友惊怒交加的脸,哆嗦着手抽出一根烟塞进嘴里,“咔哒”一声点燃。
劣质烟草辛辣的气息猛地灌入肺腑,暂时压下了胃里的翻腾和心头的暴戾,却让他的眼神更加阴鸷。
嘴里叼着烟,坐回床沿,看着还在显示着“重伤”的队伍,屏幕的冷光映着他铁青扭曲的脸。
【耒阳县县频】的风向,在他主力灰头土脸撤回的那一刻,发生了180度的逆转:
老农民:“我就说悬吧!打6000守军,哪有那么简单,真当自己是大佬了。”
小透明:
“???战哥???这……
正常满队伍,没有人干扰的情况下12级应该就能开了。
遇到难度高的土地,13级也差不多了。为什么没打过残血守军?”
诸葛不太亮:
“草!笑死老子了!
@战无不胜 你傻了吧,还拿斯巴达骗别人呢。
依我看,该不会这守军压根没动过!”
吃瓜不吐籽:
“哈哈哈哈!笑死!合着这位爷才是冤大头,我还以为真大佬呢!
开局就翻车,血亏妈不认!”
频道里的嘲讽如同冰冷的针,一根根扎在战无不胜的神经上。
狠狠吸了一大口烟,辛辣的烟雾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咳了出来。
但脑子却在尼古丁的刺激下,渐渐的冷静下来。
“没动过……守军一点没动过……”
他死死盯着频道里诸葛不太亮的话,又猛地切回自己的战报。
看着那刺眼的损失,一个他最不想承认的事实摆在了面前:
“一江春水……他的主力……根本就没来打过这块地!
他看穿了我的斯巴达!
他一首在演戏!同样用斯巴达来迷惑我!”
这个圈套带来的屈辱感,比战败本身强烈百倍!
“战无不胜”从自始至终,都以为自己是猎人。
布下了精妙的陷阱,结果自己是那只一头撞进铁笼的蠢猪!
而那个“一江春水”,一首在高处冷冷地看着他拙劣的表演!
“艹!”
“战无不胜”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烟灰簌簌地掉落在发黄的被子上。
本来极为不爽的舍友,见此情景,最终打消了上去理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