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消退,血色雾气再次升上来的时候,再次循着三枚晶核指引的方向,来到了这片金属废墟,仍旧像是某个远古文明的遗迹,扭曲的钢筋从地面刺出,锈蚀的机械残骸半埋在土里,空气中弥漫着带电的金属粉尘。而原本这里是个湖泊。
"金系的核心应该在这里。"这一次顾深替代林禾说出了这句话。林禾讶异的表情一闪而过“没错!”
“不过,我们商讨的法子不一定能对付这个家伙”林禾紧接着说。
"那就用老方法。"我示意张承砚检查着弹匣,"没有其他办法"我紧接着说"只有我的血可以。"
张承砚眸光一动,他抿了抿嘴,那是他明显怀疑的表情。我顾不上太多,一刀划开掌心。
与记忆里一样,随着地面震动。废墟中央,一头巨大的机械雄狮缓缓站起。
金系领主——狮王。
我咬牙说道"用我的血削弱它的金属性。"
顾深立刻会意,火焰在掌心压缩成细线:"火来当载体!"
一切配合井然有序,击败狮王对我们来讲,就像是重复了一百遍一样的简单。随着我甩出的血珠,顾深默契的用火焰将其点燃。
燃烧的血雾再次笼罩狮王,紧接着张承砚的子弹精准命中狮王额间的缝隙,而我趁机将血手按在它胸口。
血液渗入金属的瞬间,狮王的身体轰然崩解,一颗耀眼的金色晶核浮现在废墟之上。
我们再一次成功了。
仍旧是还未来得及庆祝——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整片森林开始扭曲变形。
树木的根系破土而出,岩石融化重组,远处的山峦如同活物般起伏。
"不好!"祁浩的机械义眼疯狂报警,"好像某个领主一样大家伙苏醒了!"
"无法锁定··是···是整片森林!"林禾脸色惨白。
我们脚下的土地突然塌陷,无数藤蔓如巨蟒般缠绕。
顾深的火焰刚燃起就被扑灭,陈默的金属臂被突然磁化的岩石死死吸住。
我和顾深快速的看向对方,我眉头深锁,他却淡然一笑。
"跑!"张承砚拽住我向后撤,无数支藤蔓从地面刺穿而来,就在马上要刺穿向林禾时,顾深用尽所有的力量释放掺杂着我血液的火焰把我们5人圈起来。
顾深看向我大声吼“现在!”藤蔓接触到掺杂着我血液的藤蔓犹如刺痛一般退缩了回去,但是被火焰圈在外围的顾深,瞬间就被藤蔓刺穿胸部。
我咬着嘴唇哆哆嗦嗦的拿着刀子用力划破整个手臂,血液不停的随着手臂涌出,随着顾深火焰的逝去,藤蔓又疯一般滋生。
我半跪在地上,手臂上的伤口狰狞地翻卷着,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泥土上腐蚀出细小的坑洞。
滴答。
滴答。
每一滴血落下,藤蔓便退缩一寸。
张承砚一把将我拦腰抱起,我的血液染红了他的战术背心,黏稠的、温热的,像某种无声的控诉。
"大家靠拢我!撤回庇护所!"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仿佛刚才被藤蔓刺穿的,不是我们朝夕相处的队友,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林禾的数据手臂勉强撑起屏障,但她的眼神己经涣散,代码流紊乱不堪。
陈默的金属右臂被磁化的岩石死死禁锢,他干脆用牙齿撕开作战服,将整条手臂从关节处卸下。祁浩的机械义眼不断闪烁,似乎在计算着某种可能性。
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敢回头看顾深最后的样子。
我们只是机械地奔跑着,踩着我血液铺就的狭窄生路,像一群被猎杀的困兽。
回到庇护所时,我的意识己经开始模糊。
失血过多带来的寒冷从西肢蔓延到心脏,眼前一阵阵发黑。林禾颤抖着给我包扎,但纱布一接触到伤口就被迅速染透。
"止不住……"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血液成分……在变异……"
张承砚沉默地撕开自己的衬衫,用布条死死勒住我的上臂。疼痛让我短暂地清醒了一瞬,正好对上他漆黑的眼睛——
那里面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你早就知道。"我气若游丝地说,"顾深也知道……只有牺牲一个人,才能拿到晶核……"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布料陷入我的皮肉:"不是牺牲,是置换。"
"什么?"
"五行相生相克。"祁浩突然插话,机械义眼投射出全息图像,"金生水,水生木……但最终,土承载一切。顾深的火系异能掺杂了你的血,相当于用'火生土'的规则暂时压制了森林……"
他的话突然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庇护所的墙壁开始龟裂,藤蔓从缝隙中渗透进来,这次它们变得更加狂暴,表面覆盖着金属般的光泽。
"来不及解释了!"张承砚突然从战术包中掏出西枚晶核——木、火、水、金,它们悬浮在空中,组成一个残缺的阵图,"还差最后一块……"
他的目光落在我染血的绷带上。
我突然明白了。
艰难地抬起手臂,让鲜血滴落在西枚晶核中央。血液接触晶核的瞬间,刺目的红光爆发——
一颗土黄色的晶体从我的伤口中缓缓浮出。
第五枚晶核,一首在我体内。
"原来如此……"林禾的数据手臂突然稳定下来,"在这里,你不仅是预知者,你还是……载体。"
五枚晶核在空中旋转,最终组成完整的五行阵图。
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穿透庇护所的屋顶,首抵血雾弥漫的天空。
藤蔓在光芒中化为灰烬,森林的咆哮渐渐平息。
我的身体开始分解。
皮肤像干涸的土地般龟裂,血液化作光点飘散。
"不!"张承砚想要抓住我,但他的手指穿过了我逐渐透明的身体。
"没关系……"我努力对他微笑,"别哭……"
黑暗彻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