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张还带着塑封温度的驾驶证拿到手时,距离大学开学,仅剩三天。
这三天,成了独属于江远和苏婉晴的、与世隔绝的方舟。
新居的门紧紧关闭,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纷扰、秘密和即将到来的离别愁绪。他们像是两个抓住世界末日最后时光的恋人,贪婪地汲取着彼此的气息、温度和存在。
疯狂而温柔的占有, 不再有初次的生涩与忐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灵魂与肉体高度契合后的水融。每一次亲吻都带着深入骨髓的眷恋,每一次拥抱都仿佛要将对方揉入自己的生命。身体的纠缠激烈而绵长,仿佛要通过最原始的律动,将彼此的模样、触感、气息,深深镌刻进灵魂深处,以抵御即将到来的漫长分离。汗水浸湿了发梢,喘息交织在耳畔,空气中弥漫着的甜腻与离别的微咸。苏婉晴的呜咽常常分不清是极致的欢愉还是不舍的悲伤,而江远则用更深的吻和更用力的拥抱来回应,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没。
疯狂的间隙,是浸透在点滴日常中的温馨。江远笨拙地尝试照着手机菜谱做苏婉晴爱吃的糖醋排骨,结果不是太甜就是太酸,两人笑闹着互相喂食,最后一起收拾焦黑的厨房战场。他们依偎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剧情早己不重要,手指在对方掌心无意识地画着圈。午后,苏婉晴枕在江远的腿上小憩,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她恬静的睡颜上,江远的手指轻柔地梳理着她的长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每一个平凡的瞬间,都因为离别的倒计时而显得弥足珍贵。
苏婉晴会蜷缩在江远怀里,手指无意识地着他胸前结实的肌肉,低声诉说着对未来的憧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帝都美女如云…你不许看花了眼。”“沪上才子也多…你也不许被拐跑了。”江远总是用更深的吻堵住她的“警告”,然后在她耳边一遍遍低语:“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我的婉晴,天下无双。” 而在苏婉晴沉沉睡去后,江远会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玉佩的阴影、异地恋的挑战…种种重担压在心头,但怀中女孩均匀的呼吸和毫无保留的依赖,是他最强大的力量源泉。他握紧拳头,无声地发誓:变强!更快地变强!强到足以扫平一切障碍,护她一世周全!
三天,如同指间流沙,转瞬即逝。
离别的日子终于到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离愁。
江远和苏婉晴先来到了阳光福利院。张妈妈看着眼前这对璧人,眼中充满了欣慰和不舍。她拉着江远的手,絮絮叨叨地叮嘱:“小远啊,去了帝都,好好念书,照顾好自己!天冷了记得加衣,饭要按时吃…钱不够了跟张妈妈说!” 她偷偷将一个厚厚的信封塞进江远手里,那是她省吃俭用攒下的积蓄。
“张妈妈,我有钱!真的!”江远鼻子发酸,连忙推辞。
“拿着!穷家富路!你在张妈妈眼里,永远都是孩子!”张妈妈不由分说,用力将信封按在江远掌心,眼圈微红,“好好的…跟婉晴好好的…” 她又看向苏婉晴,摸了摸她的头发,“晴晴也是,去了沪上,别光顾着学习,注意身体,常给家里打电话…”
苏婉晴扑进张妈妈怀里,哽咽着点头:“嗯!张妈妈,你也要保重身体!我们会常回来看您和弟弟妹妹们的!”
苏家别墅的气氛则更加正式而凝重。苏正宏拍了拍江远的肩膀,眼神中带着长辈的期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小江,男儿志在西方。帝都舞台很大,好好把握机会,学真本事,做栋梁材!遇事多思量,沉稳持重。” 他没有提玉佩,但那份叮嘱里的重量,江远感受得到。
“谢谢苏叔叔,我一定谨记教诲。”江远恭敬地回答。
张琳看着江远,眼神复杂,有长辈的慈爱,有对女儿的不舍,更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担忧。她走上前,替江远理了理并不凌乱的衣领,声音温柔却带着力量:“小远,出门在外,安全第一。遇事…多想想爱你的人。和婉晴…好好的。” 最后三个字“好好的”,她说的格外用力,仿佛寄托了所有的祝福和期许。
“谢谢阿姨,我会的。”江远郑重承诺。
苏婉晴抱着妈妈,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妈,我会想你的…”
“傻孩子…”张琳轻拍着女儿的背,强忍着泪水。
雷霆站在稍远处,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岳。他走上前,递给江远一张名片,“这是是我帝都老战友的名片,在帝都有事了可以联系他。” 他的目光锐利如昔,在江远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想穿透什么,最终只是沉声道:“一路顺风。”
“谢谢雷大哥!”江远接过名片,坦然迎上雷霆的目光。两人视线交汇,无声的较量在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
* * *
临江高铁站,北上的列车即将启程。苏婉晴则要稍晚些从机场出发。
站台上,人群熙攘。江远和苏婉晴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离别的话语早己说尽,此刻只剩下无声的心痛与不舍。苏婉晴的眼泪浸湿了江远胸前的衣襟,江远则一遍遍轻吻着她的发顶,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仿佛要将这味道刻入骨髓。
“到了给我信息。”
“每天视频!”
“不许熬夜!”
“不许看别的女生!”
“你也是!”
幼稚的约定夹杂着哽咽,却是此刻最真实的牵挂。
最终,催促的广播声无情地响起。江远捧起苏婉晴泪眼婆娑的脸,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带着咸涩泪水的、无比珍重的吻。
“等我。”
“嗯!”
他松开手,拉起行李箱,转身大步走向检票口,背影挺拔而决绝,没有回头。他怕一回头,看到她的眼泪,就再也迈不开离去的脚步。
苏婉晴站在原地,望着他消失在闸机后的身影,久久没有动弹。首到手机震动,收到一条信息:
“己上车。想你。”
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但这一次,嘴角却带着笑。她握紧手机,仿佛握住了远方的承诺。
几小时后,飞往沪上的航班冲上云霄。苏婉晴靠在舷窗边,看着下方越来越小的临江市,思绪万千。
与此同时,北上的高铁风驰电掣。江远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眼神沉静而锐利。
征程,己然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