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监国:皇孙开局血洗朝堂

第21章 运河崩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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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十岁监国:皇孙开局血洗朝堂
作者:
不剥皮生吃洋葱
本章字数:
11528
更新时间:
2025-06-23

雷声在铅灰色的低垂云层深处闷滚,如同困在铁皮鼓里的巨兽,将湿冷沉抑的空气搅得愈发粘稠。大运河邗沟古段。浑浊的河水裹挟着大量枯草朽木,原本还算平缓的水面在狭窄蜿蜒的河湾处变得黏稠滞涩,如同巨大淤塞血管中艰难前行的脓血。两岸临时垒起的夯土堤坝被连绵暴雨泡得酥软发胀,如同浸透水的糠饼。

河堤两岸!无边无尽!灰蒙蒙一片!

蚁群般的漕工沉默地蠕动着。赤脚深陷冰冷刺骨的淤黑色烂泥中,脚面手背被冻裂开道道鲜红血口,渗出的血丝迅速被泥浆吞没。他们穿着破烂芦絮、稻草填塞都透着窟窿的短褂,的肩背被粗粝的绳索和沉重木夯磨出紫黑血痂。无数道或粗或细的麻绳勒在他们深陷的肩骨锁骨处!有些绳索因长年泡水沉重力道磨勒,早己嵌入血肉模糊的烂槽!

“嗬…嘿呦…!”

“加把劲…拖出水鬼…喂饱婆娘娃儿…”

低沉嘶哑、混着风呛雨水的号子被呼啸的风撕得破碎零落。

河心!十数条吃水极深的官漕重船歪斜着挤在河道最狭窄的“龙口”咽喉处!船身巨大的阴影压迫着泥泞的河岸。一群群瘦骨嶙峋的船工肩扛手抬!扛着裹满河泥、重逾千斤的巨礁铁锚!拖着水淋淋、挂满粘稠水藻铁锈的长链!像拖曳地狱巨石般!艰难地往上游驳岸拖拽!每拖动寸许!泥地里便留下深陷的脚窝和淋漓的汗血混着泥浆的污痕!

“快!快!闸口要崩了——!” 一个全身裹在油腻蓑衣里,满脸横肉的河工巡检司小吏挥着皮鞭尖利嘶吼!鞭梢抽在泥水里,激起浑浊水花!他声音里没有紧迫,只有刻毒的不耐烦。“挡着粮船误了进京时辰,尔等贱骨头赔得起?!” 又指向船队最后方那艘通体漆黑、比其它粮船更沉重一分的巨大平底船——“那可是济国公府押运的冬炭!冻坏贵人一根手指头,抄你们全家填河眼!”

鞭子终于狠狠抽下!啪!一声锐响!正中一个埋头拖曳锚链的老漕工背脊!那枯瘦嶙峋的脊背骤然弓紧!一声压抑不住的惨哼混在风雨里!湿透的破麻布衣襟下瞬间洇开一道暗红!

“爹——!”旁边一个同样精瘦、脸色被寒冷和饥饿啃噬成青灰的年轻汉子目眦欲裂!吼声带着哭腔冲上去想护住父亲!

就在这推搡嘶吼拉扯开的空隙!

咔…咔咔……

令人牙酸的、如同垂死巨人脊椎断裂般的怪响!毫无预兆地从前方被河水猛烈冲刷的旧闸基座处传来!

这声音!压过了风吼!压过了鞭笞!压过了痛苦呼号!

岸上所有人!船上所有人!目光瞬间被死死攫住!钉向那处发出怪响的闸口!

浑浊的河面上!那座用巨石堆叠数代、横跨河道数十丈的“永固闸”底部!一道巨大的、原本被桐油和糯米浆死死封住的旧裂缝口!此刻正在暗流凶猛的冲击下,如同被无形巨手撕扯的破布!疯狂延伸!碎石粉末簌簌而下!裂缝边缘被急流刷洗浸泡得惨白发胀的基石残片正剧烈松动!

轰隆!一声沉闷巨响盖过闷雷!

靠近闸基右侧一小片原本被草草用夯木撑住的河岸!终于支撑不住泥泞下的暗流掏空!在众人骇然欲绝的注视下!猛地向内崩塌!倾泻!化为一股裹挟着断木碎石、死鱼烂草的巨大泥浪!

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重击!

闸口处!巨石交错咬合的内部核心!发出一连串令人血液冻结的爆裂脆响!石粉烟尘混合着泡沫水汽冲天而起!

轰——!!!哗啦啦——!!!!!

那座象征帝国漕运命脉永不溃败的闸口!数万斤重的巨石仿佛朽烂的积木玩具!在滔天巨吼声中如同被地狱巨爪狠狠撕裂!中心闸体彻底垮塌!化作无数吨碎石断木、被猛烈膨胀的河水的万钧巨力裹挟着!疯狂喷涌砸向下方狭窄的河道!

滔天巨浪如同挣脱束缚的土黄色巨魔!席卷一切!瞬间将两艘挤在闸口下方避之不及的运粮漕船拍得粉碎!木屑船板如同枯叶在浪尖飞散!无数裹着破麻袋的雪白漕粮如同爆开的米花激射向空中!又迅速被浑浊的狂流吞噬裹挟!顺着豁然开阔、如同巨兽张口的溃决河道!倾泻而下!

整个河谷仿佛都在呻吟!浑浊泥浪以席卷一切的气势冲向后方挤满河道的船队!巨大的冲击力掀得重船如玩具般上下颠簸!粗大的缆绳被瞬间崩断!木屑飞溅!惨叫声被浪涛彻底吞噬!

两岸!距离溃坝最近的泥泞河滩上!数百名刚才还在艰难拖曳锚链的船工如同狂风中的麦草!连人带物被这灭世洪流瞬间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河堤泥沼中挣扎推车运石的漕工如同下饺子般扑通扑通掉入激流!溅起的水花瞬间被浑浊泥浪吞没!

“堤坝——!坝垮了——!”如同厉鬼尖嚎的绝望声音从残存高处的监工和侥幸远离溃口的漕工喉管里迸出!他们眼睁睁看着泥浪的巨口吞没同伴,自己则在本就酥软泥泞的堤坝上无路可逃!洪流己至脚下!

嘎——吱——!砰!!!

河道上方一处本用作引水支流的石砭旧闸口!如同朽烂的巨兽牙槽!彻底被暴涨浑浊的主道洪流顶爆冲垮!

滔天浊浪裹挟着无数浮尸枯木、撕裂的船板、散落的白色粮袋、以及……无数绝望挣扎的蝼蚁般的人影!如无数破碎的残骸洪流!顺着那豁开的巨大伤口!排山倒海!奔涌向地势更低、更广阔的京畿腹地——膏腴千里的粮仓!百万黎民的家园!

天地间只剩泥浪怒吼!与……骤然死寂!宛如巨大的坟场!

监察司值房。

空气凝滞得如同掺了铅粉。炭盆里的银骨炭烧得正旺,却在沈知微指尖所触的银针针尾传来一丝诡异的冰凉。灯下,她捏起一根三棱放血针,针尖精准地在手边摊开的一幅巨大《漕河诸闸砭口水势堪舆图》的一个点位上悬停——正是溃决的邗沟永固闸!

针尖下方,密密麻麻的蝇头朱笔批注:河工数、役期、耗桐油量、桩木更换日期……被一道极其粗重、如同割喉刀痕的墨杠拦腰批断!批注旁黏贴着一张纸条——边缘带着火燎焦痕、显然从大火残卷中抢出,上面墨字浸染血汗:“丙字冬炭船……实载铁锭三百斤并硫磺五十桶……压断龙骨桩三根……疑致基松……”

“沈院判,”一个毫无温度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是监察司新晋的暗巡千户。他单膝跪地,双手高高捧过一个油浸的厚羊皮卷筒。卷筒湿漉漉滴着泥水,皮面沾满油污与河底腥臭的绿苔,散发着一股陈年桐油浸泡后又遭水浸发胀的刺鼻怪味。卷筒尾部用粗麻绳系得死死的,绳结上糊满褐色河泥。

沈知微蹙眉接过,指尖捻开粘连的绳结。沉重的皮筒内滑出几件同样被浑浊泥水浸透的东西——

一张边缘被撕扯开数个破洞的巨大羊皮卷宗(摊开几乎占满半张长案)。墨迹被水浸得模糊晕染,但水浸处露出更深的底色——赫然是伪造的粮储损耗细账!账册末尾“耗损”一栏,触目惊心地用朱笔写着斗大数字“一千七百石”!字体边缘隐隐浮出被水泡褪的原始墨痕:“六百石足矣!余皆……”后面的字被泥污覆盖,可那“皆”字下隐约一个勾连涂改的墨点!如同“鼠”字头!

紧贴着这张罪恶账页的!是一方材质不明、沾满粘稠绿苔和黑泥的硬块!沈知微用银针小心翼翼刮开污泥——

滋——!

污泥下!竟是半块巴掌大小、纹路繁复无比的赤金腰牌残片!边缘断裂处明显是受巨大冲力撞击撕裂!牌面残留部分清晰可见一只狰狞鹰爪!抓住半个残缺的“靖”字!

靖海侯府的鹰徽!

她指尖猛地一缩!银针在腰牌赤金反光下刺痛双眼!如同被这勋贵的烙印烫伤!

“何处寻得?”沈知微声音带上一丝寒意。

“回院判!”暗巡声音平板如石,“在永固闸垮塌前一夜……下游五里暗渠涵洞内壁……钉死于此。”他顿了顿,“寻获时……涵洞灌满了淤柴烂泥……腰牌下……压着一具骸骨。被粗铁链缠死在渠底柱石……右手死死抠着这块牌……左手……”他突然住口,抬手指了指皮卷筒底部一角——那里塞着一小团被水泡烂发胀、几乎无法辨认的深褐色破麻布!麻布边缘浸透油渍,依稀残留着半枚模糊暗色指印!

沈知微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继续查看——羊皮卷最后压着一张墨字清晰的抄件!那是监察司在溃坝后突袭河道转运总仓时,从一堆被刻意焚毁的余烬灰堆中扒出的半张纸头!纸上残存几行字:“……丁戌年冬,漕仓清底……飞鼠窃耗米五百……”,下面是一枚暗红如陈血的密押印迹!可这墨色新纸下方,赫然又叠着另一张薄纸!是从另一本陈年霉烂卷宗撕下的旧页!同样记载“鼠耗”,却是“五十石”!纸页边缘残留着更早火燎痕迹!显然原始证据曾被篡改焚毁!两次!这是第三次记录!

假账!焚毁!再篡改!再焚!如今这第三道虚浮的“鼠耗墨迹”……如同油锅上最后那点将熄的浮油!

沈知微捏紧羊皮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份混杂着刺鼻桐油味、污泥腐臭味、还有……那具被铁链缠死在水底淤泥里的无名尸骸所留下的腐气!如同附骨之蛆钻入肺腑!激得她喉头一阵翻涌!强压下恶心!

咳!咳!

就在这时!身后跪地的暗巡千户身体不易察觉地晃了一下!喉头似乎压抑地急咳了两声!又强行咽下!他维持着跪姿,捧举卷筒的双手依旧沉稳,唯有几星极其细微、带着淡红血丝的唾沫星子……随着那压抑的闷咳震落在卷筒边缘尚未来得及干涸的泥点上!瞬间晕出几个微不可察的浅红小斑点!

澄心斋内殿。药气浓重如实质。

巨大的紫金药釜上方蒸汽如同垂死的龙般扭曲翻滚。药师佛铜像在缭绕的雾气里低眉垂目。

“噗——!”一声粘稠沉闷的撕裂声!

赵煊枯瘦如柴的身躯猛地向上挣起!如同被无形的线吊住的傀儡!脖颈瞬间绷首!青筋暴突!喉管发出破风箱被生生撕裂的“嗬嗬”抽响!一大团混杂着浓稠暗紫血块与无数细小白色药渣残屑的糊状污物!如同被强行挤压出泥沼的泥浆!猛地从他大张的口中喷射而出!

砰!噗呲——!

滚烫的混合毒物狠狠砸在榻前!那本监察司刚刚转呈、还带着运河淤泥湿气的半卷漕仓“飞鼠耗”账册副本之上!粘稠的污物迅速糊满了字迹清晰的“五百石”三个墨色大字!更将几片粘附在账册页脚、湿冷微黄、如同干枯鼠须般的“飞鼠证物”草根!瞬间吞没在紫黑粘浆里!

“咳咳……咳……呃……”赵煊剧烈地呛咳痉挛!蜡黄的脸因缺氧憋成可怕的酱紫色!枯爪般的手徒劳地在空中抓挠着!最后死死揪住盖在腰腹处的锦被!手指深陷下去!

沈知微扑上榻前!手中银针疾刺膻中、内关!

一股柔韧温和却绵延不绝的内力强行导入赵煊几近枯竭的脉络!如同投入深潭的微弱光!艰难地撬动着一丝流动!

她指尖抵着赵煊冰凉的背脊,眼角余光却被另一物攫住——

龙榻内侧深处!赵煊挣扎时无意掀开的明黄锦被一角下!赫然露出半卷被血污药渣浸染、边缘焦黑卷曲的羊皮卷轴!正是监察司密呈、记载着河道贪腐与腰牌的肮脏物证!那卷轴被太上皇挣扎时压在身下!此刻一角被污血浸透!上面糊着的半块狰狞鹰爪赤金腰牌纹路!在烛火下反射出一点油腻而冷酷的光!

如同勋贵的目光!死死穿透血污!盯着这弥留的帝王!

澄心斋西暖阁。

赵睿踮着脚,伏在比他高出两头的宽大书案上。羊脂玉镇纸压住一张边缘被他手指揉得微皱的熟宣。他凝神,小小的手握着一支短小的象牙杆儿狼毫,蘸饱了浓墨。砚台里上好的松烟墨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夜,墨香清冽。他落笔,在纸上端端正正地写下一个饱含了水痕笔画的复杂隶字——“渠”。

稚嫩的笔锋藏不住工整骨架,最后那一笔“捺”微微下压,得如同凝着一滴未坠的雨珠。窗外呼啸的风带着湿冷雨意,钻进高窗缝隙,拂过他额前细软的绒毛。他缩了缩脖子,腰间的勤勉玉贴在温热小腹上传来暖意。

风过。

书案上那张墨色淋漓的“渠”字微微飘起,边缘的褶皱被风力悄然压平了些许,又缓缓落回。赵睿放下笔,伸出小手轻轻抚平那字角细微的。指腹划过的墨痕,冰凉的触感令他指尖一缩。那玉暖的热意与墨凉形成一丝奇妙交织。

风穿过窗棂,发出细微呜咽。书案一角堆着几本厚厚的《河工疏议》,书页被吹开一角,露出密密麻麻的漕工力役图表。赵睿茫然地看着那些复杂线条与墨点人形标记,皱了皱小鼻子。他不懂那些,只觉得“渠”字笔画比《千字文》难写多了。

他无意识地从腰畔荷包里掏出那枚摔裂的素佩温着,光滑玉面上的新裂痕如同白线嵌在墨绿深潭里。他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那道冰冷裂缝……

百里外。溃坝后如同泥河地狱的邗沟滩涂。

浊水尚未退尽。水面漂浮着碎木、烂草、死鱼、以及发白的尸骸。泥滩如同巨大的酱缸,翻滚着死亡气息。几个面黄肌瘦的妇人孩子疯了般地在恶臭淤泥中哭嚎翻找,手指扒得鲜血淋漓。

“官爷!……求求你们!那是我爹!我爹陈满仓!昨晚说去抢修暗桩……说结了五十个铜子能买口新锅……”一个少年死死抱住一个面无表情、正指挥差役清理船板碎片的巡检司小吏大腿,嘶声哭求!泪水泥血糊了满脸。“他说…他说找到济国公府管事的腰牌…就能多领一吊钱……给妹妹抓药……”

小吏猛地抽出腿!一脚将那少年狠狠踹翻在烂泥里!“滚开!脏了爷的靴子!谁认得什么陈满仓王满仓!都是些不顶用的泥腿子!死了填河眼,龙王老爷都嫌臭!” 他唾了一口,靴底在泥里狠狠拧了几下,仿佛要碾死几只臭虫。

几丈外,一具被淤泥半埋的尸体,刚被差役粗暴地拖上岸滩。尸体被水泡得发白,手脚被淤泥缠满,腰间还缠着一截断裂的铁链。那双脚……满是深可见骨的冻裂伤疤和磨蚀血口!脚板上的老茧高高鼓胀着,在冰冷泥水浸泡下显出诡异的青紫色。皮肉因溃烂胀开了一道道惨白的口子,暗红的血肉模糊里甚至能看到冻得发黑的脚骨。

这具僵硬冰冷的尸体右手,五指死死地抠握着!拳头僵硬得如同铁铸!关节处深陷泥污!但指缝里,赫然透出半片冰冷坚硬的金属棱角——即使糊满淤泥,那雕工繁复的鹰爪纹路与残留的半个“靖”字……依旧刺眼!

麟德殿灯火通明,宴饮刚歇。群臣散去后遗留的酒气甜腻地浮动在梁柱间。靖澜独自立于窗前,眺望东南——那是运河溃决的方向。指腹习惯性地按在腰间残玉裂口处。

骤然而至!毫无征兆!一股炽热滚烫!如同烧熔的铁水!猛地在玉玦裂痕深处炸开!

“唔——!”一声闷哼!他骤然攥紧那玉!巨大的灼热感顺着他按着玉痕的老茧穿透!迅速蔓延!皮肉被烫得仿佛滋啦作响!

那痛感极其怪异!并未在皮肤表面停留!而是顺着掌心劳宫穴!如活物般钻入血脉!沿着手臂首冲而上!最终!如同烧红的针!狠狠刺入他早年御驾亲征、被草原金雕抓透肩胛骨留下的旧伤疤痕深处!

剧痛之下!眼前猝然一黑!意识剧烈翻腾中——

一片冰冷刺骨的污泥!骤然覆满视线!浓烈的腐烂腥臭灌入鼻喉!浊水裹着泥沙涌入鼻腔!巨大的窒息感和冰寒瞬间攫住心脏!一只硕大粗糙、指节扭曲如树根、遍布狰狞冻裂伤口的腐烂人脚!如同刚从寒冰地狱挖出的尸块!猛地冲破浊流淤泥!硬生生塞满整个视野!脚趾因冻伤鼓胀溃烂成惨白的肉团!一道深可见骨的裂口皮肉翻卷!如同嘲笑的嘴!裂口深处!暗红发黑的烂肉深处!赫然露出一小截被冻成黑紫色、如同朽石断茬的——脚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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