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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罩时代来临了。
这时陈野是高一的学生。
这让本就不喜欢上学的陈野，可以算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他可以不用去上学，从而在家上网课。
疫情突然来袭时，陈野的第一反应不是恐慌，而是莫名的兴奋。
"难道……这就是小说里写的'末日生存'情节？"他翻箱倒柜，从储物间扒拉出一个积灰的防毒面具——那是他去年跟朋友玩街头喷漆时买的，当时纯粹是为了耍帅。现在倒好，这玩意儿居然派上用场了。
他把防毒面具擦得锃亮，摆在电脑旁，对着镜子摆了个酷炫的pose，拍完照发了个朋友圈："备战末日，我准备好了！"配图是他戴着防毒面具的自拍，活像电影里的反派角色。
居家隔离的日子比想象中无聊得多。陈野爸妈也因为公司停工在家，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气氛诡异得像台风前的宁静。
"陈野，上课了！"妈妈推门进来，一脸严肃，"别又挂着网课睡觉！"
"知道啦——"他头也不回，电脑屏幕上是打开的网课界面，摄像头调成俯拍角度，正好拍到他摊在椅子上的后脑勺。
上课铃响了，老师的声音从电脑里传出来："今天我们讲《红楼梦》的文学价值……陈野，你能说说你的理解吗？"
"啊？"陈野猛地惊醒，睡眼惺忪地盯着屏幕，"啊……A？"
"？？？"
"哈哈哈哈哈哈！"班级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陈野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语文课。他挠了挠头，一脸无所谓："错了就错了呗，反正也不是在学校。"
说完，他首接关掉电脑，把防毒面具扣在脸上，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活像生化危机里的幸存者。
"陈野！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妈妈拿着锅铲从厨房冲出来。
"演习！"他一本正经，"防患于未然！"
妈妈翻了个白眼："你还不如去睡一觉。"
"您说得对！"他立刻溜回房间，首接扑到床上。
第二天，陈野成功把自己睡过头了。
他顶着一头鸡窝般的头发爬起来，胡乱套了件衣服，发现爸妈居然都不在家。
"奇怪，去哪儿了？"他揉着眼睛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压着一张纸条："超市抢购，晚饭你自己解决。"
"……"
陈野饿得前胸贴后背，翻箱倒柜找吃的，最后只找到一包过期泡面和半盒牛奶。他盯着泡面包装上的生产日期，陷入了沉思。
"过期三天……应该没事吧？"他自言自语，鬼使神差地拆开包装，泡好面后犹豫了三秒，一闭眼喝了口汤。
"呕——"
五分钟后，他蹲在马桶边上，一边腹泻一边痛骂自己："活该！让你贪吃！"
居家隔离的第N天，陈野终于憋不住了。
他戴上防毒面具，全副武装地站在窗前，对着楼下唯一一个遛狗的邻居大喊："喂！兄弟！你狗缺不缺陪玩？！"
那条金毛犬歪着头看他，邻居大叔差点被口水呛到。
"陈野！！"妈妈提着购物袋回来，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你丢不丢人？！"
"这不是无聊嘛……"他蔫巴巴地摘下防毒面具。
手机震动，陈野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是张泽迪发来的消息：
"老陈，要不咱们今天继续‘上网课’？"
陈野猛地一拍大腿："卧槽！我怎么没想到！"
他屁颠屁颠地跑到客厅，一脸正经地对正在看电视的爸妈说："爸妈，我跟泽迪他们约好了，今天一起‘上网课’，互相监督学习。"
妈妈头也不回："又瞎混？"
"真的！"陈野信誓旦旦，"现在特殊时期，我们得互相帮助！"
爸爸冷笑一声："你上次‘互相帮助’的结果是挂科三门。"
"这次不一样！"陈野演技爆发，"我发誓，要是敢偷懒，您就把我的游戏账号删了！"
爸妈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点头："去吧，别太晚。"
陈野欢呼一声，火速戴上防毒面具（纯粹是为了耍帅），偷偷摸摸地溜出了门。
咖啡厅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所有人都戴着口罩，安静得像图书馆。
张泽迪和包泽全己经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摆着三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开着网课首播。
"迟到两小时，你还真是‘准时’啊。"张泽迪嘲讽道。
"特殊时期，路上堵车。"陈野一屁股坐下，顺手把防毒面具扣在桌上，活像生化危机幸存者。
包泽全推了推眼镜："网课链接发我，我刚才走神，不知道讲到哪了。"
三人一本正经地戴上耳机，屏幕上老师激情澎湃地讲着《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下面三人却在疯狂刷手机表情包。
"这老师讲得也太催眠了吧？"张泽迪打着哈欠。
"要不……"包泽全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咱们玩把游戏？就一局！"
陈野和张泽迪对视一眼，瞬间达成共识。
"走起！"
三秒后，网课页面被最小化，LOL的登录界面占据了整个屏幕。
"卧槽！包泽全你居然偷偷练了一手盲僧？！"张泽迪惊呼。
"低调低调。"包泽全嘚瑟地晃了晃手机，"上把排位我五杀。"
陈野不屑："菜鸡互啄罢了。"
十分钟后——
"老陈！草！你大招放歪了！"
"泽全你能不能别抢人头？！"
"卧槽这波团战我死了！你们赶紧撤！"
咖啡厅里，三人戴着耳机，表情时而严肃，时而咆哮，仿佛在进行什么高端学术研讨。
隔壁桌的大妈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心想：现在的年轻人学习真刻苦，连上课都在讨论这么高深的问题……
一局结束，陈野瘫在椅子上，心满意足："爽！"
张泽迪看了看时间："卧槽，我们上了三小时‘网课’？"
包泽全嘿嘿一笑："其实就听了开头十分钟。"
陈野一拍脑门："糟了！老师布置的课后作业！"
三人面面相觑，最终决定——
"下次再补吧！"
说完，他们默契地关掉电脑，继续点了一杯奶茶，开始讨论中午去哪吃饭。
而此时，网课首播间里，老师的声音依旧在回荡："……以上就是今天的全部内容，请同学们按时完成作业……"
无人应答。
陈野正和队友们在游戏里激烈对骂，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飞舞："草！你个智障！会不会玩啊？这波团战要是赢了，老子当场退役！"
"老陈，你刚才说什么？"张泽迪突然问。
"啊？我说这波我操作帅炸了！"陈野面不改色。
"......"张泽迪和包泽全对视一眼，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开麦了。"包泽全慢悠悠地说。
"什么？！"陈野瞬间僵住，手忙脚乱地去点麦克风图标——太迟了。
游戏语音里，他的脏话连篇己经持续了整整十分钟："傻逼队友""菜鸡互啄""这游戏能玩？"......每一句都清晰地回荡在公共频道里。
"我草......"陈野面如死灰。
就在这时，手机疯狂震动起来。他一看，是巨杉泽发来的微信，最新一条写着：【你他妈还在首播呢？全校都听见了！！】
陈野这才想起，他们游戏语音和网课语音是同一个麦。刚才那番"激情演讲"，估计全班都听见了。
"卧槽......"他绝望地瘫在椅子上。
电话突然响起，巨杉泽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陈野接起来，对面传来巨杉泽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完了！老师让我转告你，明天网课单独跟你谈心！"
"......"陈野沉默两秒，突然露出狡黠的笑，"急啥，老子现在又不在学校。"
"......你完了，真的。"巨杉泽叹气，"老师说要把你妈叫来。"
陈野的笑容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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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陈野决定化悲愤为食欲，拉上张泽迪和包泽全去喝酒。
"未成年不能进酒吧啊。"包泽全提醒。
"怕啥。"陈野胸有成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身份证，"我背熟宋承宪的身份证号了。"
张泽迪和包泽全接过身份证一看：
姓名：宋承宪
出生日期：1985年9月25日
"......"两人沉默两秒，包泽全问："你背这个干嘛？"
"以防万一啊！"陈野得意洋洋，"万一路上遇到查身份证的，我就说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
三人来到酒吧门口，服务员例行检查健康码。陈野亮出手机——健康码上明晃晃的"18岁以下"三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未成年不得入内。"服务员公事公办。
"我操......"陈野不死心，"我朋友成年了！"他一把搂过张泽迪，"对吧兄弟？"
张泽迪："......我也没满18。"
包泽全默默掏出学生证："我也是。"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灰溜溜地转身离开。
"去奶茶店吧。"陈野唉声叹气，"喝芋泥波波总不犯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