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回 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
坐在裴谨韫身边的裴知斐又被他这句话说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下意识地去看裴老爷子和裴陆的表情,果然和她想象中一样难看,裴陆的脸色已经像猪肝色了。
先是配种论,又是所谓的“传统美德”,无一不是针对他出轨的。
“我不管你是和家里赌气也好,还是真的对她有兴趣也罢,赶紧断掉!”裴老爷子厉声命令,“等我出手的时候,就没那么简单了!”
“那你试试。”裴谨韫丝毫不受威胁,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保持着平静。
裴知斐看了都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他就不担心他喜欢的人吗?
裴老爷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他如果真的出手的话……
“混账东西!”裴陆指着裴谨韫破口大骂,“不知感恩,当年如果不是裴家把你接回来,你哪有今天?现在翅膀硬了,敢跟老爷子叫板了!”
“跟你学的。”裴谨韫看着他,“过河拆桥、落井下石,你不是最擅长么。”
当年宋家没落,他就是这么做的。
美其名曰帮助,实则是侵吞,宋家一夜之间被并入裴家,裴家风生水起,步步高升,宋家却从此查无此人。
可即便如此,宋于归依然是信任裴家的。
那时,她总是对他说,是裴家帮了宋家,把宋家的产业交给裴家,她很放心。
她还说,他们感情很好,裴陆不会背叛他的。
然而现实是,早在宋家开始走下坡路那年,裴陆就出轨了;
宋家并入裴家不到一年,裴陆就带着私生女回来了——只比他小六岁的私生女。
那一年,裴谨韫也不过十二岁。
宋于归无法接受这个孩子,任凭裴老爷子怎么阻拦都没用,执意要离婚。
裴谨韫至今仍然记得裴老爷子劝宋于归的那番话,他说,裴陆只是犯了个错,这种情况在圈内很常见,一个孩子而已,她要想开一点儿,裴太太的位置还是她的。
宋于归不肯接受,裴老爷子便说她是被娘家惯坏了,不够大度。
裴家怎么都不肯松口要宋于归离婚,宋于归被恶心得不行,最后选择了净身出户。
那时裴谨韫年纪小,以为裴家这么做是真的不希望宋于归和裴陆离婚。
直到后来长大了几岁,他才明白,所谓的挽留和劝阻,不过是他们诱导宋于归净身出户的手段。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宋于归眼底容不得沙子,她不会接受自己的丈夫出轨,也无法像圈内其他豪门太太一样端着大房姿态。
宋于归太过单纯,就这么被他们摆了一道。
裴陆如今竟然还好意思指责他忘恩负义,多可笑啊。
事已至此,裴谨韫索性就直接把话摆到台面上。
“当年裴家是怎么一点一点吃了宋家的,你们两个心里有数。”裴谨韫的声音冷漠,毫无温度,“我创办盈科,不过是把原本属于宋家的拿回来。”
“你在胡扯什么?”裴陆皱眉,“如果不是裴家,宋家早就破产清算了。”
裴谨韫:“骗别人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
“还有你,”裴谨韫看向裴老爷子,“当年你阻止我母亲离婚是假,变相逼她净身出户是真。”
裴老爷子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手抓紧了拐杖。
“我未成年在地下打黑拳的差点死在台上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关心过我的死活。”
“如果不是她需要我的骨髓,你们应该忘记还有我这个人的存在了。”裴谨韫余光扫了一眼裴越溪,根本没正眼看她,“你们什么嘴脸,我很清楚,大可不必在我面前演戏。”
“不管你怎么说,外面的女人必须断掉,这个婚你必须结!”裴老爷子无法反驳裴谨韫的话,只能威胁,“别以为盈科的股份都在你手上,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裴谨韫不吃这一套:“随便你。”
他冷冷地丢下这三个字,起身便往外走。
裴知斐站起来要跟上他,被裴老爷子呵斥住了:“站住!”
裴知斐看着裴老爷子震怒的模样,定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裴谨韫离开了。
他手臂上还有伤呢——
还有,裴谨韫刚才说的那些话……
裴家一点点吃了宋家、逼他母亲净身出户……这些她都一无所知。
当年宋于归离开裴家的时候,裴知斐还不到十岁,不懂得世界的事儿。
但宋于归在时对她很好,她时常和裴谨韫一起玩,因此也很喜欢这位婶婶。
某一天她说要她离开这个家的时候,裴知斐还因为舍不得她哭了。
没多久,宋于归就带着裴谨韫走了,裴陆则是又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还有一个小女孩。
裴知斐问长辈们这件事儿时,长辈们都含糊其辞。
后来她长大了一些,才明白“出轨”的意思。
裴知斐一直以为,宋于归是因为被丈夫背叛之后才断绝和裴家一切往来的,没想到……事情远比她想得复杂。
难怪裴谨韫这么恨他们。
……
这顿家宴的气氛格外地诡异。
裴隐昭是在裴谨韫离开之后回来的,一家人坐上餐桌之后,裴老爷子便问裴隐昭:“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裴隐昭点点头。
裴老爷子:“那姑娘真是蓝家的人?”
裴隐昭:“是的,北城融信地产蓝董事长的小女儿。”
裴老爷子眯起了眼睛。
裴隐昭:“爷爷,蓝家在北城势力不小,我们暂时还是……”
“你确定当年跟他谈恋爱的那个,就是蓝家的女儿?”裴老爷子打断裴隐昭,眼底明显透着不信任。
裴隐昭:“根据我查到的资料,是这样的。”
他不疾不徐地说,“当年谨韫和她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两人还同住过一段时间。”
裴老爷子:“那后来怎么分开的?”
裴隐昭:“这个就不清楚了,打听过的人都说不知道,谨韫也不肯提。”
裴老爷子:“没出息。”
“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三年过去了还是没有长进,这样的人能成什么大事。”
“干嘛啊。”裴知斐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子,听到老爷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实在是憋不住了,“难道要跟你们似的天天算计别人吗,真无聊。”
“你说什么?”裴老爷子一脸厉色看向裴知斐。
裴知斐:“我又没说错,你们做的事情还不让人说吗,你要是不心虚干嘛这么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