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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白正军打趣地笑着说道：“老孙，你不地道啊，这么好的茶叶，也没说给老兄弟尝尝？”
孙德贵有些慌乱地看着白正军，挤出一抹微笑，“不是，白队，我这个……我明儿再给你带一罐。”
“行了，别明天了，小楚，茶叶分我点儿。”
“要我说老孙，你这三等功也有小楚的一份儿，怎么着也得请小楚吃顿饭吧？”
“这样，老孙，这周末你也调休呢吧？咱们一块儿吃顿饭，喝两杯，好好庆祝庆祝。”
孙德贵转头看向楚天生，试探着说道：“我可以，小楚，你周末有时间没？”
“有。”楚天生毫不犹豫的答应。
有人说你这就有点儿装了。
礼物得花钱，人家请吃饭也得花钱。
你礼物不收，人家请吃饭你倒是答应的挺快。
在职场，这是天差地别的两个概念。
这两件事儿都牵扯到人情。
但是礼物代表着别人有求于你，或者是欠你人情。
显得生分。
吃饭就不一样了。
坐在一块儿吃吃饭，喝喝酒，吹吹牛，显得亲近。
“成，正好我知道一家湘菜馆，味道特别好。到时候我安排。”孙德贵显得很高兴。
就在这时候，徐良才脚步匆匆地走进办公室。
“天生，502国道201公里处发现一具女尸，刑侦大队的于队长给我打电话，想让你去看看。”
“502国道？那儿不是咱们辖区吧？”束苗有些吃惊。
徐良才无奈地笑笑，“那是清水镇辖区，但是于队长电话打到我这儿了，我也不好拒绝。”
“那白队……”楚天生欲言又止。
“正军带队，你们都去。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不去不是浪费了么。”徐良才立马就明白了楚天生的用意。
“徐所，我就不去了。”白正军毫不犹豫地拒绝，“于队长点名让小楚去，我跟着算怎么回事？”
说完之后，他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束苗。
“那什么，束苗，你跟小楚一块儿去吧，给小楚打打下手，顺便也能学学东西。”
“师父，我……”
束苗刚想拒绝，徐良才就打断了她的话。
“天生刚入职，很多东西还不懂。束苗，你跟着他，有什么事儿也好有个人商量。”
“你们赶紧过去，人命关天的事儿，就别墨迹了。”
“听到没？还在这儿愣着干啥？”白正军催促一句。
“哦，好。”束苗为难的点点头。
等到束苗和楚天生离开，徐良才苦笑着说道：“正军呐，你这脾气，一点儿没改。”
“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是做咱们这一行，有几个不受委屈的？”
“昨儿我跟于波聊天，他还跟我说他对不住你，眼睁睁的看着兄弟受委屈，他啥忙都帮不了。”
白正军有些激动地看了徐良才一眼，勉强地笑笑，“有啥委屈的，我现在挺好，不用天天加班，更不用十天半月回不了家。”
“每天早九晚五，有时间陪陪老婆，陪陪孩子，这有啥不好的？”
“你觉着好就行，于波跟我说，这次咱们趁着612案的劲头上，可以跟市局申请把你调回去。”
“既然你没有这个意思，那就算了。”
“真的？”白正军蹭的坐首了身体，满脸激动地盯着徐良才。
只不过，他眼睛里的火焰肉眼可见的慢慢熄灭。
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徐所，让您和于队费心了。”
“我，我真的觉着现在的生活节奏挺好，而且我这个年龄，也确实不太适应刑侦一线的节奏了。”
“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好好考虑考虑，有啥想法，再跟我说。”徐良才轻轻拍了拍白正军的肩膀，转身离开大办公室。
白正军愣愣地盯着徐良才的背影，看了一眼办公桌上一家三口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516国道旁。
原本荒无人烟的小树林，这会儿停满了警车。
楚天生刚下车，于波就迎了上来。
“于队！”束苗声音洪亮地敬了个礼。
于波有些意外地看了束苗一眼。
“老白徒弟是吧？我记得你。很精神，有股子巾帼不让须眉的味儿，入职刚满一年就得了个嘉奖，好好干，前途无量。”
“谢谢于队夸奖。”束苗显得很兴奋。
于波点点头，转身看向楚天生。
“小楚，不好意思，你这刚出院，一大早就让你跑一趟。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于队，您这话说的，您能想着我，那是看得起我。”楚天生回答的滴水不漏。
于波笑呵呵地看着楚天生，满眼都是欣赏的神色。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清水派出所的齐所长。”
一旁高高瘦瘦，肩扛两杠三花的中年男人还没等于波的话说完，就伸出双手，热情地握住楚天生的手。
“楚大神探，你好你好，你的名字是如雷贯耳了，今天总算见着真人了。”
“齐所，您真是太抬举我了。”楚天生很无奈，但是情绪价值还是得给足。
俩人又互相奉承几句，于波递过来口罩头套鞋套，有些担心地说道：“小楚，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案发现场很血腥。”
“是吗？”楚天生很意外。
小城市发生命案的概率不大。
清川市五区八县七百万人，每年命案不超过三十起。
大多数都是激情杀人。
你比如发生冲突，失去理智把人打死了。
比如盗抢的时候遇到难缠的主，惊慌失措把人捅死了……
这种命案，案发现场的情况一般不会太复杂。
其中一多半儿的案子，等到警察赶到，受害者己经躺在医院里了。
谋杀案，一年也没几个。
能让于波都感觉血腥的现场，那概率更是小的可怜。
虽说早己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当楚天生看到尸体的时候，一股酸水还是从胃里涌到了嗓子眼儿。
一具女尸呈大字型，赤身果体躺在血泊里。
脑袋遭受重物锤击，颅骨己经完全破碎，整个脸都塌陷进去。
脑浆和血液的混合物淌了一地，大部分渗透进泥土里，剩余的一小部分也己经凝固。
女尸浑身紫青色，整个浮肿起来，看起来像是胖了一大圈。
人死后，体内的免疫系统不再能够控制腐败细菌的生长，这些细菌开始大量繁殖，吞噬血肉并产生腐败气体。
这些气体充盈在尸体的软组织中，导致尸体膨胀，就像是吹气球一样，这在法医学里称作巨人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