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拢苏学士。”肖雅琴的声音轻如蚊蚋,却像一道闪电划破了杨侍郎混沌的思绪。
杨侍郎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是两只刚被煮熟的鸽子蛋,他结结巴巴地问:“苏……苏学士?肖姑娘,您是说那位出了名的‘铁板’苏轼……苏学士?”
肖雅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正是。”肖雅琴的声音依旧轻柔,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稳稳地砸在了杨侍郎的心坎上,“苏学士虽然为人古板,但学识渊博,在文人中颇有威望。更重要的是,他并非郑丞相一党,乃是中立派的中流砥柱。若能将他争取过来,对我们大有裨益。”
杨侍郎挠了挠头,脸上的表情像是便秘了三天三夜,“可是,肖姑娘,这苏学士可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啊!咱们之前也不是没试过,可人家连门都不让进!”
肖雅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一块绣着兰花的丝帕,轻轻擦拭着指尖,仿佛在擦拭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
“此一时,彼一时。”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莫名的韵律,像是山间的清泉,缓缓流淌,“以前我们是‘求’,现在嘛,我们是‘请’。”
“求”和“请”,一字之差,云泥之别。
杨侍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被兴奋所取代。
他一拍大腿,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地说:“好!肖姑娘,我这就去准备拜帖!”
肖雅琴点了点头,心中却像明镜一样。
她知道,这次拜访苏学士,不仅仅是为了拉拢一个盟友,更是为了向整个朝堂展示革新派的决心和实力。
而她,己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翌日清晨,肖雅琴特意换上了一身素雅的衣裙,淡青色的衣料上绣着几朵含苞待放的兰花,衬得她整个人更加清丽脱俗。
鸦羽般的长发简单地挽成一个发髻,额间那枚荧光胎记若隐若现,为她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
杨侍郎也一改往日风风火火的形象,穿上了一身崭新的官服,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像是年轻了十岁。
两人站在马车前,肖雅琴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丝泥土的芬芳,让她感到格外舒畅。
“杨大人,咱们走吧。”肖雅琴的声音轻快而充满活力,仿佛一只即将展翅高飞的鸟儿。
杨侍郎哈哈一笑,豪气干云地说:“好!今日,咱们就去会一会这位‘铁板’苏学士!”
马车缓缓驶出小巷,朝着苏学士府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肖雅琴都在默默地运用着自己的“植物拟态共情”能力。
她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感知无限延伸,仿佛化身为一株无处不在的藤蔓,将整个京城都笼罩在自己的感知范围内。
她“看”到了京城郊外的农田里,那些原本应该生机勃勃的庄稼,却因为生态失衡而变得萎靡不振。
小麦的叶片上布满了黄褐色的斑点,像是得了某种怪病;稻田里的水稻也长得参差不齐,有的甚至己经枯死。
肖雅琴的心中涌起一阵阵痛惜。
她知道,这些庄稼的“痛苦”,都是因为人类的贪婪和无知造成的。
她将这些“看”到的一切,都详细地记录在一本小册子上。
这本小册子,就是她为苏学士准备的“见面礼”。
苏学士府坐落在京城东郊,是一座典型的三进院落。
虽然算不上富丽堂皇,但却处处透露着一股书香气息。
门口的石狮子威风凛凛,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主人的清高与孤傲。
杨侍郎上前叩响了门环,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片刻之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管家探出头来,警惕地打量着两人。
“来者何人?”老管家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丝不耐烦。
杨侍郎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杨清源,这位是肖雅琴肖姑娘,特来拜访苏学士。”
老管家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他并没有立刻开门,而是转身回府禀报。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肖雅琴站在原地,静静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她“看”到了苏府花园里,那些精心修剪的花草树木,虽然长势良好,但却缺少了一丝灵气,仿佛被囚禁在笼中的鸟儿。
她心中暗自叹息,看来苏学士虽然学识渊博,但对于自然之道,却还是有所欠缺。
不知过了多久,老管家终于回来了。
他打开大门,面无表情地说:“老爷有请。”
两人跟着老管家穿过前院,来到中庭。
只见一位身穿青色长袍的老者正坐在石桌旁,手持一卷古籍,看得津津有味。
这位老者,便是苏学士。
他身材瘦削,面容清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仿佛能够洞察世间一切。
“草民杨清源/肖雅琴,拜见苏学士。”两人同时躬身行礼。
苏学士缓缓抬起头,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肖雅琴的身上。
“你就是肖雅琴?”他的声音平静而淡漠,听不出任何情绪。
肖雅琴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答:“正是。”
苏学士放下手中的古籍,缓缓站起身来。
他走到肖雅琴面前,仔细地打量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听闻肖姑娘精通农耕之道,更有一手培育荧光蘑菇的绝技,不知可否让老夫开开眼界?”
肖雅琴早有准备。她从袖中掏出那本小册子,双手递给苏学士。
“苏学士请看。”
苏学士接过小册子,翻开第一页,立刻被上面绘制的精美图案所吸引。
这些图案,正是肖雅琴用“植物拟态共情”能力“看”到的那些庄稼的“病态”。
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些……都是你亲眼所见?”苏学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肖雅琴点了点头,“这是我用特殊能力感知到的,京城周围的农田,生态失衡,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苏学士沉默了。
他放下小册子,缓缓走到庭院中央,望着远处的青山绿水,
“难道……老夫真的错了吗?”他喃喃自语道。
肖雅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苏学士的答案。
“肖姑娘,”苏学士转过身,看着肖雅琴,眼中竟有些,“你方才说,你有‘特殊能力’,是也不是?”
肖雅琴微微颔首,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像蝶翼般扑闪。
“苏学士,我的能力确实异于常人,可以感知植物的生长状态,甚至…它们的情绪。”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神秘,“或许,您可以理解为,我和植物之间,存在着一种…共情。”
苏学士捋着胡须,眉头紧锁,像是在消化这匪夷所思的概念。
这番话,在他听来,简首是天方夜谭,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吸引力。
一旁的杨侍郎一看火候正好,赶紧添柴加火。
“苏学士,肖姑娘的能力可不是吹的!就说那荧光蘑菇,起初大家都说是妖物,避之不及,可肖姑娘愣是化腐朽为神奇,不仅让它乖乖听话,还成了咱们革新农耕的一大助力!现在京郊的试验田,那叫一个欣欣向荣。”杨侍郎唾沫横飞,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说书先生。
苏学士听着,心中暗自思忖。
他虽然迂腐,但并非不明事理。
白泽王朝如今风雨飘摇,民不聊生,革新确实是迫在眉睫。
只是…这革新之路,谈何容易?
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杨大人,革新的决心,老夫自然是明白的。”苏学士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只是,这朝堂之上,派系林立,郑丞相一手遮天,咱们这些想要做实事的人,步履维艰啊!”
“苏学士所言极是!”杨侍郎一拍大腿,痛心疾首,“郑丞相那老狐狸,就知道抱着陈规陋习不放,顽固不化!他哪里是为国为民,分明是为了一己私利!”
苏学士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忧虑。
他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他更害怕自己的一腔热血,最终付诸东流。
肖雅琴将苏学士的顾虑尽收眼底,她微微一笑,语气坚定地说:“苏学士,我明白您的担忧。但您想过没有,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任由郑丞相一手遮天,那白泽王朝的未来,又在哪里?百姓的未来,又在哪里?”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我们己经有了初步的成果,京郊的试验田就是最好的证明。只要我们团结一致,齐心协力,一定可以冲破阻碍,开创一个新的盛世!”
她的话语像一颗颗种子,播撒在苏学士的心田。
苏学士的心,开始动摇。
就在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苏府的后院徘徊。
此人正是郑丞相的心腹——马公公。
他奉命监视肖雅琴和杨侍郎,试图找到机会破坏这次会面。
他偷偷摸摸地找到一个苏府的下人,塞给他一块碎银,低声问道:“刚才来的那两个人,都说了些什么?”
那下人接过银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刚想开口,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拍肩膀。
“哎呦,这不是李西吗?怎么在这儿鬼鬼祟祟的?”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李西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来人正是肖雅琴提前安排好的暗卫,乔装成苏府的护院。
“没…没什么…”李西结结巴巴地说,“我就是…随便逛逛…”
那护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随便逛逛?手里拿着什么?拿出来看看!”
李西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将手中的碎银藏到身后。
“没…没什么…”
“哼,不说实话是吧?”那护院一把夺过李西手中的碎银,冷笑道,“看来,你是皮痒了!”
李西吓得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马公公看在眼里。
他心中暗叫不好,知道事情败露,连忙转身溜走。
而苏府的中庭里,苏学士终于下定了决心。
“肖姑娘,杨大人,”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老夫愿意加入你们,一起为白泽王朝的未来,贡献一份力量!”
杨侍郎激动得热泪盈眶,一把握住苏学士的手,“苏学士,您真是高义!有您加入,咱们革新派如虎添翼啊!”
肖雅琴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就在这时,马公公的身影,消失在苏府的大门外。
“郑丞相…一定会很惊喜吧…”肖雅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喃喃自语道。
“肖姑娘,你说什么?”杨侍郎没听清。
“没什么,”肖雅琴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下一步,我们该怎么走…”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远处一株盛开的梅花上,“梅花…傲雪…凌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