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眼前这片翻滚的绿浪,老村长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此刻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老菊花,每一条皱纹里都塞满了丰收的喜悦。
他那双被岁月磨得有些浑浊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像是两颗浸在蜂蜜罐子里的老琉璃珠子。
“雅琴丫头啊,你真是咱们荒村的大福星!要不是你,咱们这帮老骨头,怕是早就饿死在这片秃地上了,哪能看到这满眼的绿啊!”老村长一边说,一边还忍不住伸出粗糙的大手,颤巍巍地摸了摸身边那株沉甸甸的麦穗,那动作,轻柔得就像在抚摸自家刚出生的娃儿。
肖雅琴被老村长这番话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可不是那种喜欢把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的人。
她抿嘴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声音清脆得像山间流淌的清泉:“村长爷爷,您可别这么说,这都是大家伙儿一起努力的结果。没有你们起早贪黑地干活,我一个人再有本事,也变不出这满地的庄稼呀!”
这话听得老村长心里更熨帖了,他连连点头,心里琢磨着,这雅琴丫头不仅本事大,还这么谦虚,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姑娘!
他忍不住又多看了肖雅琴几眼,心里盘算着,等丰收了,一定要给雅琴丫头好好庆祝庆祝,再给她介绍几个村里最俊俏的小伙子……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温馨的氛围。
赵小偷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他那张原本就贼眉鼠眼的脸,此刻更是扭曲得像个被踩了一脚的癞蛤蟆。
“不……不好了!村长!雅琴!出大事了!”赵小偷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划过玻璃,让人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老村长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的麦穗差点掉到地上。
他稳了稳心神,急忙问道:“咋了,小偷?你慢点说,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顶着呢!”
赵小偷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他的声音还是带着一丝颤抖:“我……我刚才去村外打水,发现……发现了好多陌生的脚印!那些脚印……一看就不是咱们村里人的!”
“啥?!”老村长和肖雅琴同时惊呼出声。
老村长那张原本还挂着笑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喜悦之情荡然无存。
他那双原本亮晶晶的眼睛,此刻也蒙上了一层阴霾,像是被乌云遮蔽的月亮。
肖雅琴的反应比老村长更快,她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她迅速地扫视了一下西周,发现村民们还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小偷,你确定那些脚印不是村里人的?”肖雅琴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低气压。
赵小偷用力地点了点头,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不是!咱们村里人的脚印,我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那些脚印……又大又深,一看就是练家子的!”
“练家子?”肖雅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心里清楚,荒村这地方,除了他们这群老弱病残,哪来的什么练家子?
“除了脚印,你还看到什么了?”肖雅琴追问道,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赵小偷挠了挠头,努力回忆着:“我还看到……我还看到……哎呀,我也说不清,就是感觉……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咱们!”他越说越害怕,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蚊子哼哼。
肖雅琴没有再追问,她知道赵小偷这胆小如鼠的性格,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转头看向老村长,发现老村长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即将上战场的孩子,充满了不舍和担忧。
肖雅琴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村长爷爷,您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荒村的!”肖雅琴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像一颗定心丸,让老村长那颗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她眯起眼睛,望向村外的方向,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跳动。
赵小偷这时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哎呦,我这脑子,还有个事儿,我来的时候,看到里正他儿子了!”
“谁?”
“就……张里正他儿子……”
“他怎么了!他不是一首在镇上念书吗?”
“嘘,小点声,我好像,看到他跟几个黑衣人在那嘀嘀咕咕呢……”赵小偷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了一句。
村长刚想说什么,突然就被肖雅琴按住了肩膀,那股力道之大,让村长都有些愕然。
“你先什么都别说,这事……”她微微侧头,轻声吐出一个字,“嘘——”。
肖雅琴这话音刚落,老村长只觉得肩膀上一沉,像是有块千斤巨石压了下来,差点没把他这把老骨头给压散架了。
他疼得龇牙咧嘴,刚想“哎呦”一声,就被肖雅琴那冰冷的眼神给吓了回去,硬生生把那声“哎呦”给憋回了肚子里,憋得他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这丫头,手劲儿啥时候变得这么大了?”老村长心里嘀咕着,但又不敢吭声,只能用眼神向肖雅琴表达着自己的疑惑和不满。
肖雅琴可没工夫理会老村长的内心戏,她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赵小偷刚才说的那句话上——张里正的儿子和几个黑衣人嘀嘀咕咕?
张里正,那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墙头草,谁得势就巴结谁,是个十足的小人。
他儿子张小宝,平日里在镇上私塾厮混,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没少干欺男霸女的勾当,整个就一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这俩货凑一块儿,还跟几个黑衣人搅和在一起?
肖雅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绝对不是啥好事!
她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眸子,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寒霜,冷得能冻死人。
“看来,京城那边的浑水,是淌到咱们这穷乡僻壤来了。”肖雅琴心里冷哼一声,她早就料到,自己在荒村搞的这些动静,迟早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毕竟,这年头,谁会嫌粮食多呢?
更何况,她种出来的可不是普通的粮食,而是能让整个白泽王朝都为之疯狂的“宝贝”!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她原本还想再多争取一些时间,让荒村的防御体系更加完善,但现在看来,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必须立刻行动起来,保护好荒村,保护好这些信任她的村民!
肖雅琴心里想着,手上也没闲着。
她轻轻拍了拍老村长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后,她转过身,对着赵小偷说道:“小偷,你做得很好。接下来,你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明白吗?”
赵小偷被肖雅琴这突如其来的严肃给吓了一跳,他那颗原本就七上八下的心,此刻更是跳得像打鼓一样。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明……明白……可是,雅琴,那些黑衣人……”
“黑衣人?什么黑衣人?”肖雅琴打断了赵小偷的话,她的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怎么没看到什么黑衣人?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赵小偷愣住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又不傻,自然明白肖雅琴的意思。
这是要他装聋作哑,免得打草惊蛇。
“我……我明白了。”赵小偷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肖雅琴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白羽,正端坐在御书房内,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突然,一名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御书房内,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禀告陛下,荒村传来消息,作物即将丰收。”
白羽握着朱笔的手微微一顿,他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淡淡地问道:“哦?这么快?看来,朕的这位‘皇后’,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暗卫继续说道:“只是……荒村附近,似乎出现了一些不明身份的人。”
白羽的眉头微微皱起,他那双原本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
他沉声问道:“查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暗卫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属下己经加派了人手,密切监视荒村的一举一动,确保皇后娘娘的安全。”
白羽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道:“嗯,做得好。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确保皇后的安全。如果……如果她有什么不测,你们就提头来见吧!”
暗卫浑身一颤,连忙说道:“属下遵命!”
白羽挥了挥手,示意暗卫退下。
御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有白羽那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肖雅琴,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啊……”
再说回荒村这边,当肖雅琴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己经做出了决定。
只见她大步流星地走到村中央的那棵老槐树下,用力敲响了挂在树上的那口破锣。
“当!当!当!”
那破锣发出的声音,嘶哑而刺耳,像一个垂死老人的哀嚎,在寂静的村庄里显得格外突兀。
村民们听到锣声,纷纷从家里跑了出来,他们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疑惑和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雅琴,出啥事了?”老村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问道。
肖雅琴没有回答老村长的问题,而是对着所有的村民大声说道:“乡亲们,有件事,我必须告诉大家。咱们荒村,可能要遇到麻烦了!”
村民们一听这话,顿时炸开了锅,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担忧。
“啥麻烦?难道是土匪要来了?”
“不会吧?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土匪来这儿干啥?”
“难道是官府的人要来抓咱们?”
“……”
肖雅琴看着乱哄哄的人群,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些村民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没见过什么世面,遇到点风吹草动就容易慌乱。
她用力地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乡亲们,大家先别慌!听我说!”肖雅琴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股神奇的力量,让原本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大家都很害怕。但是,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咱们必须团结起来,共同应对这次危机!”
“雅琴,你说吧,咱们都听你的!”老村长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肖雅琴。
“对!咱们都听雅琴的!”其他的村民也纷纷附和道。
肖雅琴看着这些信任她的村民,心里充满了感动。
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身后还有整个荒村的支持!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乡亲们,从现在开始,咱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男人负责巡逻放哨,女人负责准备食物和武器。老人和孩子,就躲在家里,不要乱跑。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惊慌,要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度过这次难关!”
肖雅琴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原本慌乱的村民们渐渐镇定下来。
他们开始按照肖雅琴的吩咐,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整个荒村,都笼罩在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中。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村口,缓缓地走了进来。
那人身穿一袭黑衣,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但却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他的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镰刀?
“雅琴,你看……”老村长最先发现了这黑衣怪客,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肖雅琴,声音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