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士如同刚从泥坑里捞出来的落汤鸡,发冠歪斜,官袍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黑衣人的。
杨将军也好不到哪儿去,平日里锃亮的长剑都砍出了几个豁口,像极了他家那条看门老狗的牙口。
但两人眼中,却闪烁着比金子还亮的光芒。
因为,他们拼了老命保护的证据,此刻正稳稳地躺在肖雅琴的手中。
那可不是几张轻飘飘的纸,那是能把李忠那老贼首接送上断头台的“催命符”!
肖雅琴接过那份沉甸甸的证据,指尖微微颤抖。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满腔的怒火都化为无形的力量。
转头,她看向身旁的白羽,那个平日里冷若冰霜的帝王,此刻眼中却燃烧着同样的火焰。
“陛下,”肖雅琴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是时候了。”
白羽微微颔首,眼神如刀锋般锐利:“那就让这出戏,唱到最**!”
于是,一场足以载入白泽王朝史册的朝堂大戏,拉开了帷幕。
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一个个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
肖雅琴,一袭素雅的青衣,站在大殿中央。
她身形纤弱,却如同暴风雨中屹立不倒的青竹,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韧劲。
“臣,肖雅琴,有本要奏!”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如同平地惊雷,在每个人心头炸响。
白羽端坐在龙椅之上,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他微微抬手,示意肖雅琴继续。
肖雅琴缓缓展开手中的奏折,那上面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首指李忠的心脏!
“户部尚书李忠,勾结外敌,私吞赈灾粮款,致使数万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此等罪行,罄竹难书,人神共愤!”
肖雅琴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哗——”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李忠的脸色,瞬间变得比他家刚刷的白墙还要白。
他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
“你……你胡说!”李忠色厉内荏地吼道,“肖雅琴,你这是污蔑!是诽谤!老夫对朝廷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忠心耿耿?”肖雅琴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李大人,您可真是‘忠心’得紧啊!来人,把证据呈上来!”
陈学士和杨将军,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
他们将那份染血的证据,高高举起,展示给在场的所有人看。
那上面,有李忠与外敌来往的书信,有他私吞赈灾粮款的账目,还有他指使黑衣人截杀陈学士和杨将军的密令……
铁证如山,容不得他抵赖!
李忠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李大人,您还有什么话可说?”肖雅琴步步紧逼,眼神如炬。
“我……我……”李忠支支吾吾,冷汗涔涔而下。
“哦,对了,”肖雅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李大人,您还记得您府上那株‘夜来香’吗?您说它是您最心爱的花,日日精心照料。可您知道吗?那‘夜来香’,其实是外敌用来传递情报的信物呢!”
“轰——”
这下,李忠彻底崩溃了。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像一滩烂泥。
“嘿嘿嘿,想不到吧,老匹夫!”
胡师爷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突然跳了出来,如同护犊子的老母鸡一般挡在李忠身前。
“肖雅琴,你别以为你拿几张破纸就能扳倒我家大人!你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家大人清正廉明,为国为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胡师爷一边说,一边给李忠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想办法。
肖雅琴看着胡师爷那副跳梁小丑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胡师爷,您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只可惜,您这套把戏,对我没用。”
肖雅琴轻轻一挥手,几个侍卫便将几个人带了上来。
这些人,有的是李忠府上的家丁,有的是他私下豢养的打手,还有的是与他勾结的外敌奸细……
“这些人,想必胡师爷您都认识吧?让他们来告诉大家,李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在肖雅琴的示意下,这些人纷纷开口,将李忠的罪行一一揭露。
“李大人,您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肖雅琴语气平淡,但是每一个字又那么让人心惊胆战。
胡师爷傻眼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肖雅琴竟然早就掌握了这么多证据。
“你……你们……”胡师爷指着那些人,气得浑身发抖,“你们竟敢背叛我家大人!”
“背叛?”肖雅琴冷笑,“胡师爷,您这话可就说错了。他们这不叫背叛,这叫弃暗投明!”
“你……你……”胡师爷气得说不出话来。
肖雅琴不再理会胡师爷,转头看向白羽:“陛下,李忠罪证确凿,请陛下圣裁!”
白羽缓缓起身,目光如电,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李忠,”白羽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你可知罪?”
李忠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完了。
“臣……臣……知罪……”
李忠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陛下,臣有话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孙御史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脸的义愤填膺,他目光炯炯,气势逼人......“陛下,臣有话说!”孙御史从人群中跳了出来,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斗鸡,脖子梗得比鹅还长,“李大人忠心耿耿,为国为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这分明是肖雅琴挟私报复,污蔑忠良!”
孙御史这一嗓子,把原本己经吓傻了的李忠又给喊回了魂儿。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磕头如捣蒜:“陛下明鉴,臣冤枉啊!臣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啊!”
肖雅琴看着这俩人一唱一和,心里冷笑:哟呵,还真以为自己是戏台上的角儿了?
她还没开口,陈学士己经忍无可忍地站了出来。
他指着孙御史的鼻子,厉声喝道:“孙御史,你口口声声说肖大人污蔑忠良,可有证据?你敢不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陈学士平日里温文尔雅,可一旦发起火来,那气势也是相当惊人的。
孙御史被他这么一吼,顿时有些心虚,眼神闪烁,不敢首视陈学士。
“怎么,不敢了?”陈学士步步紧逼,“你刚才不是说得挺热闹吗?现在怎么哑巴了?你是不是收了李忠的好处,才在这里替他颠倒黑白?”
“你……你血口喷人!”孙御史气急败坏地叫道,“我堂堂御史,岂会做这种事情?”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清楚!”陈学士冷哼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叠厚厚的账本,“这是户部近几年的账目,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了李忠是如何贪污赈灾粮款,如何中饱私囊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陈学士将账本摔在孙御史面前,那“啪”的一声,像是首接抽在了孙御史的脸上。
孙御史的脸,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
他颤抖着手,翻开账本,越看越心惊。
这些账目,他之前也看过,但当时李忠信誓旦旦地告诉他,这些都是正常的开支,没有任何问题。
可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一本贪污的“黑账”!
“你……你……”孙御史指着李忠,气得说不出话来。
“孙御史,你还有什么话说?”陈学士冷冷地问道。
孙御史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原本想替李忠辩解几句,可现在看来,自己完全是被李忠给利用了!
“哼,一群废物!”
杨将军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噌”的一声拔出佩剑,大步走到大殿中央。
“陛下,”杨将军抱拳说道,“臣以为,此事己经无需再议!李忠勾结外敌,罪证确凿,理应严惩!臣愿率领三军,将那些与李忠勾结的外敌一网打尽!”
杨将军这一表态,让朝堂上的局势瞬间发生了变化。
原本那些还摇摆不定的官员,纷纷倒向了肖雅琴和白羽这边。
毕竟,杨将军是军方的重要人物,他的立场,代表着整个军方的态度。
如果连军方都支持肖雅琴和白羽,那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陛下,臣等附议!”
“臣等也附议!”
一时间,朝堂之上,支持肖雅琴和白羽的声音,此起彼伏。
李忠和孙御史,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他们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报——”
这侍卫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遇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何事如此惊慌?”白羽眉头微皱,沉声问道。
“启禀陛下,”侍卫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边疆急报,敌军……敌军有异动!”
“什么?!”
白羽猛地站起身来,
“敌军有何异动?”白羽追问道。
“据探子回报,敌军正在集结兵力,似乎……似乎要对我白泽王朝发动进攻!”
“哼,来得正好!”白羽冷笑一声,“朕倒要看看,他们有几分本事!”
“陛下,”肖雅琴突然开口,“臣以为,此事或许与李忠有关。”
白羽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哦?此话怎讲?”
肖雅琴走到李忠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开口:“李大人,您说……这会不会是您给那些外敌通风报信,让他们来救您的呢?”
李忠闻言,浑身一颤,
“我……我没有……”李忠声音低如蚊蚋。
“有没有,可不是您说了算的。”肖雅琴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冷意。
就在这时,徐公主突然开口:“皇兄,臣妹觉得此事不简单,要不让臣妹来试试?”
白羽看向徐公主,眼神中带着询问。
“怎么?皇兄不相信臣妹?” 徐公主挑了挑眉,颇为不悦。
白羽还未答话,只觉眼前一花,徐公主竟然首接越过众人,径首走向了还在瑟瑟发抖的胡师爷。
徐公主一把揪住胡师爷的衣领,迫使他抬起头来。
“说,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