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胖管终呼哧带喘的,是终于到酒店门口了。
还没歇一会,陆瑾修抱着个人飞奔了来。
“哎,瑾修……”
“胖哥,你找邵东借两个人,将人带走。”
“啊?哎,哎,什么人啊?哎!”
陆瑾修己经跑远了。
胖管一脸懵逼,什么人?
尽管不知道陆瑾修说的是什么,但是他得去善后!
临近年关,无论是赶集的,还是逛街的,都看见一个少年抱着个什么东西,在路上狂奔。
没过一会,大街对面开来一辆救护车,少年和少年怀里的一坨什么东西上了救护车。
胖管找到996号房间。
乖乖,他摸摸门,老值钱了!
看着门上的痕迹,嚯哦~一脚就给干报废了。
胖管边感叹,边摇头,啧啧,太狠了。
小心绕过木屑,看见房间躺地上的……人?
血乎拉呲的,是个人吧?
胖管都吓呆了,看人穿个裤衩子,一动不动,并且脑袋下面一摊血。
胖管咽口唾沫,陆瑾修说找邵东要人,将人带回去。
说的是这个人吧?
应该是,他想,都叫带回去了,人肯定活着。
没一会儿,摇的人就到了。
将人带走之后,胖管开始和酒店经理扯皮谈赔偿。
没想到酒店经理也是扯皮的老手,胖管最后交了五千才算将事了了。
“胖哥,那人谁打的?也揍忒狠了。”
胖管背着手问,“怎么个狠法?”
小弟说:“胳膊腿都折了,门牙全掉了,而且脑袋都开裂了,差点脑浆子都出来了。”
那是挺狠的,也挺惨。
“呵呵,江湖之事,少打听。”
医院
陆瑾修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注视着急救室的亮起的灯,捏着自己手机一动不动。
良久,他还是将一组电话拨了出去。
不到二十分钟,左承俊和郑宛如赶到了医院。
左黎己经被送进了病房。
大夫正和陆瑾修说着情况,两个人火急火燎的推开病房门。
郑宛如还系着围裙,左承俊连公文包都没来的及放。
“恩恩,恩恩!”
“大夫,我家孩子怎么了?”
陆瑾修面如死灰,“叔叔阿姨,左黎……”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左黎是被他连累的,是被陆成军那个王八蛋下了药。
差点被他生物学上的父亲玷污。
他怎么能开的了口。
陆瑾修舔着干涩的唇,唇上甚至还有陆成军那个畜生的血。
现在被左黎的爸爸盯着,陆瑾修觉得他完了。
他比文一洲那个蛤蟆还脏。
左承俊视线从大夫身上,挪到大夫旁边的少年身上。
少年一身血,甚至脸上都是。
眸子是一股死灰。
像是下一秒就要失去生命了。
望着少年欲言又止的样子,左承俊对少年说:“去,把自己洗干净在说话。”
他看着埋汰死了。
就恩恩的身手,不可能被个少年欺负,看少年如一滩死水的眼眸,估计有什么隐情。
陆瑾修希望左黎爸爸质问自己,或者踹自己几脚,又或者报警将自己抓起来。
可是,左黎爸爸要自己洗干净再说话,陆瑾修眼眶红的快要爆裂了,他转身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洗手液洗脸,洗头,洗手。
脱掉黑色棉服继续搓洗,手指上本来就破了的皮,又被他洗掉一块。
脸上洗干净了,头发洗干净了。
陆瑾修觉得医院的洗手液真刺眼睛,都刺的他流泪了。
少年用棉服擦脸,擦头,擦手……又按压几根手指……擦手。
最后对着镜子抹掉眼睛上的水,转身出去了。
左承俊和郑宛如终于搞清楚了女儿情况,陆瑾修也进来了。
他拉着病房门的门把手,病房内三个人同时看向陆瑾修。
寸头稍微有点长,往下滴着水,棉服不见了,白色卫衣上血点子更清楚,喉结上下滚动,拉着门把手的手指滴着血。
一滴,两滴!
砸在灰色水泥地上,溅出一个个暗红的点。
左边垂下的手在微微颤抖。
似乎在紧张,但眼里没有慌张,更多的是死寂和害怕。
“情况就是这样,吸入的乙醚不碍事,身体恢复,会自然代谢掉,只是中的药有些麻烦,不过好在送医及时,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说完大夫就走了。
左黎脸色还是红的不正常,打着点滴,陆瑾修不由自主的盯着点滴坠落,他的血液也跟着坠落。
点滴坠落,缓缓流进女孩身体,血液坠落,淌进深渊。
左承俊听到女儿没事,才放心。
他坐到椅子上,审视呆立不动的少年,随着少年的视线也落到女儿打点滴的那只手上。
郑宛如一心扑在病床上的女儿身上,没顾的上仔细观察依旧站在门边,依旧拉着门把手,依旧埋汰的少年。
左承俊终于是看不下去了。
“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擦干净!”
上位者的语气,终究拉回了陆瑾修的思绪,他低下头,手紧紧握着门把手,为自己辩解。
“我没哭!”
多么熟悉的套路?
原来他和左黎一样犟。
“叫什么名字?”
“陆瑾修!”
终于,郑宛如看过来。
然后和左承俊对视一眼,她问,“恩恩今天是准备去找你的?”
陆瑾修艰涩的回答,“是,我说有惊喜要给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捏着门把手的手指再次开裂,一滴滴的红色血珠再次砸在地面,变成暗红,旁边是比血珠更快没入地面的透明液体。
一下接着一下。
“你怎么知道左黎在哪儿出事?”左承俊问的尖锐。
陆瑾修跟要上刑场的死刑犯一样,做着最后的陈述。
终究是失去了生命吗?
“这么说,是你赶到救了恩恩?”郑宛如发问。
陆瑾修点头。
“事情因我而起……对不起,要怎么样都可以。”
左承俊盯着少年问,“多大了?”
陆瑾修:“十七,过完年就十八了。”
郑宛如盯着少年的脸,身影颀长,比他们当年大学的校草都帅。
恩恩倒是提过一嘴,她在替一个叫陆瑾修的同桌补课。
难道就是眼前的男孩?
左承俊也认真打量低头的少年,良久,他说:“你回去吧!”
陆瑾修抬头,“左黎……”
郑宛如说:“放心,大夫说没事。”
陆瑾修不能再多逗留了。
他要以什么身份留下来呢?
他应该去找那个畜生!
他要宰了那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