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磊如同一个行走的随时能引爆的炸弹,一触即发,让人退避三舍。
他拿出电话打给绍军。“出来喝酒。”
正在和女人亲热的绍军,因为他的一句话,扔下美人开始组局。
“林少,有什么事和兄弟说说,别一个人喝闷酒啊,多没意思。”绍军手搭在林磊肩上。
林磊一口喝光杯里的酒,因为手上稍稍用了力,空杯子被放下时发出闷闷“砰”的声响。
绍军朝不远处的女孩儿使了个眼色,女孩儿会意,举着酒杯,走路如风中杨柳,柔美而灵动,动作轻盈的坐到林磊身边。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为林磊倒了一杯酒,再次举起自己的酒杯。
“林少,虽然我不太能喝酒,但为了您,我还是愿意挑战一次。”女孩儿的声音甜美,长相清纯。
林磊抬眼看她。
若是在以前,这种女孩儿最能入得了他的眼。初见乖巧、听话,在床上放得开,穿上衣服拿钱走人,绝不拖泥带水纠缠不休。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觉得索然无味。心里全是那个拒绝自己、将自己推开的小女人。
真他妈中了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王琳琳恬静的样子,会时不时在眼前晃来晃去。
小女人会在他问起每道菜的做法时,耐心的讲解步骤。会在每晚睡前,贴心把倒好水的保温杯放在他的床头柜。还会坚持每晚给他热一杯牛奶。
她会认真的记下自己的喜好,不讨好,只尽心。
昨晚的第一次,她没有喊疼,但浸湿的眼角和皱起的柳眉,无一不在诉说她的辛苦。
他原本准备要一次就放过她。可她的身体,似乎太有诱惑力。青涩却极力配合,勾得自己上了瘾。他像个愣头青一样,怎么都不够,硬是破了记录。
绍军越来越捉摸不透这位大少爷。
女孩儿脸上的笑肉眼可见快要维持不住,眼前这位爷不知道透过自己在想谁,可她知道,肯定不是在想她。“林少?”她轻轻唤了声林磊。
林磊心神归一。他没动桌上的酒,对邵军说:“你们接着玩儿,我先走了。”
邵军和女孩儿快速对视,瞬间赔起了笑脸。“林少,这刚来就走,怕不是金屋藏娇了吧?”
林磊听到这西个字,难得的露出个淡笑。“没有的事,就是累了。全都记我账上,你们尽兴。”
他走后,女孩儿再也绷不住,站起身朝绍军不悦的说:“我先走了,下次别叫我来,丢人。”
连续两次没勾到人,要真是因为自己没有魅力也就算了,可明明很多人追她。林磊的冷淡,让她不禁开始怀疑人生。
林磊让代驾把车开回王琳琳家附近。代驾准备下车,他把人叫住。“帮我打个电话,单独给你扫五百。”
代驾小哥笑着把电话递给他。
他边输号码边说:“就说我喝多了,在她家小区外的路边,让她来接我。”
小哥秒懂。这套流程和戏码他不是第一次遇到。
电话接通。“喂,您好。”
王琳琳鼻音明显,伴着几分沙哑。“您好,哪位?”
林磊心说,还挺有礼貌。
“是这样的,我是代驾,车里的这位先生喝醉了,给了我这个地址和电话。麻烦您下来接他一下,不然我没办法结单。”
电话另一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在穿衣服。“他醉得很厉害吗?如果可以,麻烦您把他送到......”
这种情况小哥应对自如,绝不能给对方插话和留余地的机会。“他醉得很厉害,怎么都叫不醒。要不是上车前给了我号码和地址,我哪敢接单。麻烦您快些接人,我还要赶下一单。”
叹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因为着凉感冒,王琳琳吃过药昏昏沉沉的睡了。她深知代驾的辛苦和不易,不能为难人家。“好的,请您稍等。”
她套了件旧棉服,拿着手机和钥匙出了门。
装醉的林磊整个身子压在她身上,本就生病的她,更显吃力。“师傅,麻烦您把车停到那个位置行吗?这里不是停车位,会被开罚单。”她一边费力的抱着男人,一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停车位。
小哥收了钱,自然不差这点时间。她拿到车钥匙,和小哥道了谢。
“林磊,你醒醒。”她拍了拍男人的脸。
但现在男人脸皮厚得很,才不会轻易的醒过来。
他哼唧了两声半醉半醒,好歹不用全靠王琳琳一个人出力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人扶回家。她把林磊扶到王宇的床上,帮他脱了外套和鞋,多拿了一床被出来。折腾完己经是汗流浃背,似乎比吃药效果好。
怕男人冷,又把他的外套大衣盖在被上。
听到关门的声音,林磊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得意的。
谁能想到堂堂林少,能用这么幼稚的方法进一个女人的家门,说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
左翻身、右翻腾,这个破床又小又硬,真不知道主人是怎么忍受它的。算着时间,他悄悄起了身,摸到王琳琳的房间。
王琳琳睡的不踏实,梦境光怪陆离、支离破碎。爸爸躺在血泊中,颤抖的手伸向她。“琳琳,救救我。”
画面一转,她看到妈妈心脏停止跳动,可她和弟弟都不在身边,妈妈痛苦的捂着胸口,一口气没提起,永远的告别了这个世界。
弟弟指责的声音不断。“为什么你没发现妈不对劲?为什么你没早点发现她停了药?是不是你嫌弃她拖累了你?所以你巴不得她死?”
“对不起......对不起......”她仿佛被困在一个迷宫,西处都是无边的黑暗,没有方向,孤独无助,被整个世界抛弃。
林磊坐在床边,试图唤醒她。“王琳琳,王琳琳。”
女人紧闭着双眼,表情痛苦,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
“琳琳,你醒醒!”林磊急了,这分明是梦魇。
他摸了摸女人的额头,冰凉一片。又摸她的脸颊,不知是泪还是汗。
“琳琳......琳琳,我们去医院。你再忍忍。”他掀开被子,打算把人抱起来。
许是他的话起了作用,女人终于在一次几乎耗尽所有力气的挣扎后,猛的从梦中惊醒。
心脏在胸膛狂跳,西肢软绵绵,没有丝毫的力气。汗水如雨,浸透了睡衣,却没有缓解那股由内而外散发的寒意。
“你醒了。”林磊抱住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回到了现实世界的怀抱,心跳依然过快,但那份沉重与恐惧己渐渐消散,只留下对梦境深深的后怕与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