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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上楼去了，我看她站起来都快晕倒了，就劝她上去休息一会儿，一行人劝了好久才劝动她，你吃完也上楼休息吧，这里有我陪着就好。”
廖雨薇只是随口一问，闻言便点点头去给自己下了一碗面。
在厨房里吃完后，她正要上楼，吕秀珍叫住她，“雨薇，你妹妹也困得很，今晚能不能让她跟你挤挤？”
廖雨薇打眼看过去，十七岁的廖小琪个子瘦小，小小一个缩在凳子上，一身土气又不合身的衣服衬得人跟难民一样。
她爸在职时可是经常寄钱回家，她妈还会把她不穿的衣服也寄回去，廖小琪怎么会穿成这样，这么上不得台面。
她嘴角下撇，心上一万个不愿意，但现在廖建华没了，以后她要忍的地方还多着，这时候可不能传出个苛待妹妹的名声。
在心中思量了一会儿，她叫上了廖小琪。
尽管是来参加葬礼，廖小琪仍旧开心地跟了上去。
她跟这个难得回来一趟的小叔叔本来就不熟，感情深不到哪里去，对他的死亡也没有任何感觉。
还不如睡廖雨薇的床让她开心。
从前在家里时就听她妈念叨，廖雨薇过的是以前旧社会大小姐的日子，房间里首饰多得摆不下，漂亮的衣服也穿不完。
她还当是夸张，现在看起来妈妈说的真的没错。
对了，刚才婶婶还说雨薇姐阳台的花很好看。
她眼睛一转，就问廖雨薇道：“雨薇姐，我能去阳台上看看吗？”
廖雨薇翻了一页书，“去吧，别弄坏了我的花。”
得到同意，廖小琪打开阳台门，一股清凉的晚风吹过来。
九月的夜晚，又刚下过一场雨，夜里己经隐隐有了寒意。
廖小琪打开阳台的灯，看了一会儿花，只觉还不如老家山上的花开得艳，顿时失去了兴致就要回来。
转身的一瞬间，她“咦”了一声。
廖雨薇烦躁地放下书，“又怎么了？”
廖小琪察觉到她语气间的不耐烦，顿时心里也生了不痛快，回话都带着一股气。
“没事，我就是看到婶婶了，大晚上的也不知道跑出来干什么。”
廖雨薇心思一动，立即跑到阳台上往下看。
她的阳台对准的是后门，那里是块荒地，没有灯，大半夜的，袁玉萍跑那里去做什么？
走一步还警惕地往西周看，鬼鬼祟祟的。
廖雨薇看了一眼阳台上刺眼的灯，“啪”地一下按灭开关。
瞧见廖小琪投来的疑惑的目光，廖雨薇随口扯了个解释，“夏天开灯招虫，小琪你先去洗澡吧，我桌上有件新的裙子，没穿过，送你了。”
“真的？！”廖小琪迅速把袁玉萍抛到了脑后，欢天喜地地拿新裙子去了。
阳台上，廖雨薇微微侧身，躲在墙后悄悄往下看，避开袁玉萍扫视的目光后，就见她走到一处树林处，似乎在等什么人。
不一会儿，树林里出来两个人。
廖雨薇睁大眼，那不是祁晔和姜槐吗，他俩大晚上地为什么要鬼鬼祟祟地见袁玉萍？
阳台离得远，廖雨薇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透着皎洁的月光，就见姜槐给了她一袋东西，袁玉萍换了个方位拿出来似乎在看，不一会儿她就滑倒在地，张大着嘴巴大哭。
姜槐扶起她，又对她说了几句话，扶着她回家了。
能是什么东西？
莫非是廖建华的遗物，引起了袁玉萍的伤心事？
不对，如果是普通的遗物，袁玉萍和姜槐他们又何必大晚上鬼鬼祟祟地去拿。
大可以明天白天送过来。
除非…他们要躲着什么人。
廖雨薇越想越心惊，刚走到房门口，就撞上了洗完澡回来的廖小琪。
浴室在楼下，廖小琪应该看到了袁玉萍。
廖雨薇抓着廖小琪问道：“小琪，你刚刚在楼下有没有看到我妈？”
“看到了，怎么了？”
弄得神经兮兮的，对着眼里隐含疯狂的廖雨薇，廖小琪心中有些怕。
“哦，没事，她刚刚出去了，我怕她想不开寻短见，就想问问你她的状态怎么样，在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
廖小琪放下了心，“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婶婶在沙发上，看到我还吓了一跳，好像在准备打电话，不过也不像，我上来时，她又把电话放下了，总之奇奇怪怪的。”
打电话？
廖雨薇心中一惊，穿过她出了门，“我去看看她，你早点睡吧。”
望着廖雨薇着急离去的背影，廖小琪眼里露出些许羡慕。
雨薇姐跟婶婶关系真好，婶婶还只有她一个女儿，疼她疼到了骨子里。
不像她妈，有西个孩子就算了，还偏心弟弟和大姐，她穿的永远是大姐不要的裙子。
廖小琪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新裙子，轻轻地抚摸，什么时候她也能像雨薇姐一样，有穿不完的新裙子呢。
除非…留在城里，嫁个有钱人……
离去的廖雨薇不知道她随手送的一件裙子，在日后改变了一个少女的一生。
她这会儿轻手轻脚地走到一二层楼梯的拐角处躲在墙边偷看坐在沙发上的袁玉萍。
她不知道在干什么，就这么呆呆地坐着，出神地抚摸着手里的布袋。
良久，两行清泪自她面颊流过。
到底在干什么？
廖雨薇等得不耐烦了，离开的念头刚闪过，就见袁玉萍拿起了茶几上的电话听筒。
楼梯中央的墙角至客厅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因此袁玉萍说话的声音廖雨薇听得清清楚楚。
“喂，张警官，是我，上次来过的袁玉萍，廖建华的媳妇儿。”
“这么晚打扰您了，我打来是想告诉你，我有了…廖建华是他杀的证据……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说到这，她捏紧了手上的布袋，刚才还平静的情绪瞬间崩溃。
“是别人帮我查到的…千真万确，我…我明天当面交给您方便吗？”
“现在？！可是这么晚了……我倒是没睡，就是怕麻烦您了，您说得对，这种证据早一刻交早一刻安心，好，我这就去警局……您在外巡逻？赶过来要一个小时？好，那我在蓝湖等您，我会注意安全的。”
袁玉萍说完，挂断了电话，迅速走出门。
墙角处，廖雨薇失神地坐到地板上，眸中全是不可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