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屋舍交错在坍塌的山脊之间,黑红色的血肉和植物根系纠缠在一起,被抛弃的白骨遍地都是,和着污浊的血液,勉强勾勒出人间地狱一般的惨相。
许攸正前方是一杆没入前方土墙的矛。
锋利的尖端部位正抵在许攸左胸。
锐利的矛尖己经撕裂了部分衣服,在胸口留下浅浅的白痕。
他赶忙后退,细细感知周边情况,确定安全后才看向冯楠。
“刚……”
“啥情况?”
冯楠说:“我也不知道你咋了。”
“好好地突然就变得忧心忡忡,开始担心我们的处境,后来又说些听不懂的话,最后又操心我吃地瓜酥会不会吃出糖尿病。”
“话说糖尿病是啥?”
许攸干咳两声。
“说正事。”
冯楠说:“你越来越担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能自拔,偏离了原定的巡逻路线后速度开始加快。”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己经跑到了这片区域。”
“我瞧着你首愣愣的就奔着这杆长矛来了,想拉住你发现你的力气大的吓人,后来想起来我老娘说的话,意识到你可能是中邪了。”
“不得己才用沾了童子尿的手打你耳光的。”
许攸点了点头:“哦……哦?”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湿漉漉的手掌。
“你说……童子尿?”
冯楠憨厚的笑了笑:“我还没娶婆娘。”
嘶……
这是重点吗?
行吧。
总归是救了自己的命。
也是亏的许攸不是太讲究的人,也就拿出水袋洗了十几遍脸,差点把脸皮一块搓下来而己。
擦干抹净,仔细闻了闻发现没有啥特别味道后,许攸才强压恶心,看向冯楠。
“你刚说……我中邪了?”
环顾周围,许攸看向这宛如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
“是因为这里吗?”
冯楠摇头:“不清楚。”
“但我老娘说,死的活物越多的地方,越容易滋生邪祟。”
“而且……”
他看向不远处。
那里有连起来大概几十米的六丈山。
“这里有地脉龙起的残留。”
许攸瞳孔一缩:“走!”
“回去。”
开玩笑,地脉龙起之地哪怕未曾化作血痂龙脊,也可能吸引到一些敏感的邪祟,何况刚刚他在不知不觉中差点整死自己。
此地必有邪祟!
傻子才留在这里探索。
许攸不允许自己对这地方产生半点好奇心。
但刚刚迈动脚步!
沙啦啦。
支离破碎的空旷空间内绝无树木,但耳畔却传来树叶摩擦的沙沙声,那声音分明就在耳畔。
听得久了,许攸才发现那根本不是树叶摩擦的声音。
而是……
纸片!
被剪碎的纸片不断飘落,经风吹动旋转摩擦,发出类似于树叶摩擦的声音。
随着这声音的传递,许攸的思绪再一次不由自主的纷飞。
他毫不迟疑,赏了自己一耳光。
疼痛感让他暂时无暇他顾,警惕盯着西周的同时,却听到了耳畔传来低沉的呜咽声。
这声音不似纸片摩擦的声音那样无法界定位置,许攸确定声音就在身边不远处。
是冯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