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分不喜欢班主任老师,班主任老师也不稀罕微分喜欢,有一大波的学生喜欢他。黄老师是篮球爱好者,组织的班级篮球女队打遍全校无敌手。
秋季篮球运动会,五个主力队员上场,微分和简蔓、沈小爱几个板凳队员坐在台下候场。对方是女子班的女生。他们班是高中毕业考取技校的,个个都又高又大又健美,不像微分这个班的还没有长开,完全还是初中生的模样。
比赛一开始,控球后卫杨荷荷就拿到了球,她灵活地运球至前场,对方的防守球员试图贴近她,她一个加速变向,轻松地晃过了对方,快速冲向了球篮,但她并没有急于上篮,而是用余光观察队友的位置。
突然杨荷荷手腕一抖,把球精准地传给了线外的中锋陈秀秀,陈秀秀接到球后没有丝毫的犹豫,果断出手,篮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入了篮筐,为班级球队拿下了开场的两分。场下的全班同学激动得相拥而笑。
对方发球,他们的小前锋持球突破,试图冲击篮筐,本班小前锋向智化紧紧地贴住她,用身体阻挡她的进攻路线,对方试图用假动作迈开向智化,但她毫不动摇,始终保持防守姿态。就在对方犹豫之际,向智化突然伸出一只手,成功地将球拍掉。
球被拍向了中场附近,向智化迅速转身追球,拿到球后,她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前场。此时对方的防守球员还没有回位,她利用速度优势,一路狂奔到篮下,轻松地完成了一次上篮,为本班再添两分。微分班上的同学群里又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比赛进行到下半场,双方比分咬得很紧。此时中锋陈秀秀在内线接到球,她背对篮筐,用身体顶住对方的中锋,稳稳地将球控制在手,然后屁股猛拱了几下,对方一个趔趄坐下了地,起不来了。哨子一响,陈秀秀犯规,被黄牌警告。
这一下,班主任兼教练黄老师示意暂停,要换人。微分就被换上去了。
可怜的微分,在场上东奔西跑,连球皮都没有摸到一下。但她又不敢停下来不动,生怕招来别人的指责,说她是故意偷奸耍滑。就只好伸长双臂贴身围绕着对方中锋死拦。对方带球左突右突,都迈不过她,气急败坏,用手肘往后一击,微分就倒退着倒下了地。
她小肚子被对方一拐子击中,痛得爬不起来。哨子一响,又换板凳队员沈小爱上去了,沈小爱高大灵活,比微分表现强多了。微分抱着肚子下场,走到球场外围的阳沟边,蹲着呕吐了一阵才好受了一些。
她站起身来时,见人群中有个男生鬼鬼祟祟地盯着自己看,就赶忙抹去满脸的鼻涕口水,回到了球场边的石阶上坐下来继续观看比赛。
时间所剩无几,双方比分依然呈胶着状态。此时得分后卫刘平平在后场接到球,迅速运球推进到了前场,对方的防守球员紧紧地贴着她,试图阻止她的进攻。
刘平平不慌不忙,用一个背后运球的动作晃开了对方的防守,然后快速地冲向三分线,对方己经出现空档,刘平平抓住机会,三大步上篮,随着她一跃而起,篮球出手,稳稳地落入篮筐,本班领先一分。
比赛进入最后几分钟,双方拼了。对方几次投篮不中,阵脚大乱。
大前锋王兰兰迅速冲向篮下,高高跃起,抢到了篮板球,她把球控制在手,迅速转身,面对篮筐大吼一声,完成了二次进攻,为球队再得两分。班上同学拍手叫好,同时就听到两个裁判的哨声齐鸣“嘘”,比赛结束。
全班同学兴奋得围绕着黄老师首蹦跳,庆贺自己班得到了决赛权。微分站在外围咬着手指嘻嘻笑。
第二天星期天,微分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她蓬头垢面的出来看天气,见从石阶下爬上来一个妇女。妇女衣冠整齐,背着一个背篼,像是要上街的样子。她抬头看见微分就问:“妹崽,这里有个蒙师傅家是住在哪一间?”
微分回头一指邻居的窗口,“那里,蒙师傅不在,张孃孃在里面踩缝纫机。”
“蒙师傅娘子,蒙师傅娘子,你在家哦。”女人抬头正对上张孃孃往外张望的视线,拔腿就走。
张孃孃赶忙站起身出来把她热情地迎进屋去了。这女人半晌才和张孃孃一起出门,从微分家门前过时,微分正在屋坎上刷牙。
很奇怪,当晚很久没有见面的两个初中女同学,廖大惠和春妮居然来找她玩,还带着一个男生。这男生有点面熟,但微分不认识。
因为有男生在场,微分只想快点到外面去闲逛。她飞快地洗碗和扫地,扫把一甩,就催促三个东张西望的不速之客出门了。
她屋内空间太窄,有陌生人一起坐着吹牛会很尴尬。大家讲话时不免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距离太近了,视线就不好掌握,焦点落到对方的哪一个部位都不好;不停地走动也不行:家里乱糟糟的,生人视线乱飞,不晓得会看见些什么东西。
西人走出门,男生跟在后面不说话。廖大惠介绍说:“这是我表哥,姓王,己经有工作了。他家就住在:沿着你们挑水吃的那个井坎往上走,穿过巷子,上到大马路,往左转,再沿路走五百米,那里有一个汽车修理厂。修理厂是我姨爹,也就是他爸爸开的,他一家就在里面吃住。”
微分听得晕头转向,但汽车修理厂她是知道的,是处在微分和靓妺几个去打竹笋和捡柴的必经之路的边上。难怪这人面熟,肯定是偶然在那里见过。
微分回头看他,他就嫣然的对微分一笑。
廖大惠和春妮一路疾走,微分要加快步子才跟得上。马上就要走出去近一公里路,微分看着天边的落霞,感觉离天黑不远了,就喘着粗气问:“走哪里去玩?不如我们回头到球场打球好不?要不是到操场上爬一下杆,翻几次杠,跳几盘沙坑也行。”
春妮回答她说:“七点半的电影,赶紧走。今天放的内部片,我爸爸给我留了西张票,他们都不去看,票全部给我了。”
“什么名字?这几天好像没有听见说有好看的电影呀。”微分有些疑惑。
“是内部电影,叫作《面对困境,矿工技术改革,一举震惊国内外》。”廖大惠马不停蹄,对微分偏着头说话的表情,是一副看着很不耐烦的样子。
微分心里大叫不好,这一去是不要紧,回来怕是糟糕。她们两家都住在和电影院一个区域的家属大院里,看完电影回去不但近,而且方向与自己的也不同。自己和身后的陌生男才是同路人。
这一想微分立即觉得不能忍受,她停下来说:“矿工技术,我不感兴趣。”话才落音,她人己往回跑出去了八丈远,廖大惠和春妮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对王表哥叹气。
后来的几天,微分在上下学的路上都能碰到廖大惠家表哥,但他脑袋总是偏向另一边的,似乎没有看见微分。
几天后微分在路上偶遇廖大惠,两人谈起了她王表哥,微分才晓得这一次看电影是他们有预谋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