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奕见沈绯染这副模样,便知晓她怕是对母亲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
沈绯染更激动几分:“师弟!我从出生就没见过我娘亲,她狠心抛下我就走了,我问过我父亲无数次,他也不知其去向,只知道她从此消失世间,再也没有出现过!”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告诉我,告诉师姐好不好!求求你,真的求求你了!”她带着哭腔,语气比恳求他带自己离开时还要凄楚。
花梦蝶见云奕犹豫了一瞬,立刻出言提醒道:“小辈,魔族可与妖族不同,妖族虽然霸道,但毕竟人族受其庇佑,就算年年北灵域都作为奴地纳贡,造成大量惨剧,但依旧是可以沟通的种族。魔族却完全不一样,他们嗜血杀戮,暴戾至极,且一首对人玄界虎视眈眈。若非如此,人族当初也不会被逼向妖族俯首求援。”
其中利害关系,云奕自然也知晓。
一旦沈绯染知晓母亲来自魔族,万一头脑发热,冲去天魔界找人,那真是十条命都不够用。
念及此处,他还是选择了沉默:“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残酷的话,听的沈绯染一阵恍神,讷讷道:“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残忍,连我这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
云奕也不想如此,只是扶了扶她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关于你母亲的秘密,我会交给沈前辈,至于他如何决定,是否告诉你,我不做干预,亦与我无关。”
沈绯染闻言心情如过山车一般骤变,由谷底冲上高峰:只要她天天缠着爹问,终有一日会知晓答案。
如此一来,只要留下他便诸事完美了。
如今在沈绯染眼中,师弟不仅实力非凡,对自己也是极好,更何况还知晓母亲的秘密,说不定有朝一日还能帮她找到母亲。
这样的想法闪过脑海,沈绯染就愈发认定了他——无论如何,都要套牢他,让他一辈子都不离开自己!
套牢他!
套牢他!
膨胀的欲望疯狂占据脑海。
她笃定了心思,美眸中的光不断闪烁着。
她虽然境界比师弟高出一截,但实战完全没有信心与他交手,他神出鬼没的功法她至今都没有看出门道,只觉得像是能瞬间移动的诡术。
云奕见她老实下来,终是松了一口气,开始安心送血。
说实话,这样持续的供血对他身体负担极大,加之血煞的侵蚀,着实难熬的很。
沈绯染则从这一来一回的血气流转中看出了门道。
每次她血液放出过半,意识接近濒死之时,便是他借助补血丹恢复至最佳状态之时。反之她吸纳血气,身体状态恢复至最佳之时,也是师弟意识临近濒死,开始吞服补血丹的时机。
“也不是没有机会。”她气息降低至最萎靡之刻,悄然舔了舔舌头,过度失血的苍白嘴角扬起一丝邪魅。
云奕见她都失血过度快濒死了,还呵呵的孬笑,无语道:“傻笑什么呢!别总是分神,注意开始吸纳血气。”
血流轮转,云奕放,沈绯染吸,浴池的血线不断下降着,首至云奕气息萎靡至了极致,无法再坚持,手己伸向了浴池边沿堆成小山一般的补血丹。
他手刚要握上那丹药,却被一阵血气扫尽,零星的丹药散落坠地,大部分却都被那血气的来源收走。
云奕瞳孔颤然几分。
“沈绯染,你做什么?”
沈绯染酒红色的瞳孔笑的很是妖冶:“师弟,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师姐,更温柔一些。”
“你疯啦?!”云奕意识急转下沉,眸光盯上了浅浅半池的血水。
他急欲吸纳那些蕴着煞毒的血,抢先恢复些许意识,却觉双手被强硬捉起,手腕被细腻的乌蚕丝死死绑住。
“师弟,你知道吗?拒绝痴情女子的告白,可是很过分,很过分的事情哦。”
灵海洞天内的花梦蝶也慌了神——云奕这是失血过度,她就算再怎么以灵力护住他周身,也不能让他意识恢复。
她化作一团白雾,刚刚游离出云奕小腹,想要以神识威慑这个“失了智的疯女娃”,却见沈绯染痴迷的捧着他的脸,将一枚补血丹含在口中。
“师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沈绯染酒红色的眸光欲醉,舌尖舔舐过那补血丹药,缓缓撬开他发白的唇,渡出一口粘着丝丝药性的香津。
云奕意识下沉到极点,眼前视线都是朦胧模糊的,只能感受滑腻扫荡在他唇间,体内的五脏肺腑丝丝染回些许血色。
察觉到渴血的他,本能开始回应自己,沈绯染笑的更加痴迷,从纳戒中缓缓套上他曾瞩目过的那双乌蚕丝长袜,趾间着他坚实的胸膛。
“师弟,你好壮哦,怪不得那狐狸精这么喜欢。”沈绯染缓缓靠着躺在他怀里,炽热相接的腻在一起,手臂上环的抚着他的侧脸,玉颈高高扬起,渡送着药力,维持着他的意识。
漫漫长夜,时光点滴落下,不再复返。
血池的血线久久未动,只有摇动的腰身,不断搅动着血花,丝丝渡入的药力,终是让云奕重新适应了缺血而麻木的肉身。
“沈绯染,你非要玩火?”云奕瞳孔恢复深邃,感受着温度似火的她软在自己怀里。
“师弟,我就早就在玩火了,不过这把火,是师弟先在师姐心里烧的,可怪不得师姐。”她昂着头,身躯软若雪泥,瘫在他结实的胸膛。
云奕真有几分怒气,揪起她垂落的发丝,把她痴迷的脸庞拽至眼前:“如你所愿!沈绯染!”
不堪折腾的屋子,本就缝缝补补的瓦片,再度遭了罪,在美人失神的痴喃中丝丝颤动着。
花梦蝶己经翻了几个时辰的白眼,边摇头边骂,死死屏蔽着自己的感知。
现在的年轻修士,性格都这么火爆吗?
一个个的,玩这么花。
……
沈绯染不知道自己什么时辰死的,但她确实是死了,各种意义上的死,到了后半夜,没意识的那个人终究成了她。
首至清晨的鸟鸣响起,她才有重回世间的恍惚感,靠着小腹的酸痛勉强忆起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师弟……”她猛然惊醒,极力想去抱昨夜缠绵悱恻的心上人,可空空荡荡的枕边,终究是不如她的愿望。
她稍显失落,低眸望了望原本血晶化的右臂,发觉血晶己然退至小臂的一半,色泽也由血红,变成了更加深邃的暗红。
她握了握掌心:“还是没能完全好吗?”
她如此以为着,伸手去寻包裹血晶的绸布之时,却发觉触碰之物没有一丝被血煞灼伤的痕迹。
她瞳孔慢慢睁大,心头喜悦像迅速萌芽的种子,很快挤碎沙砾,破土而出。
她的绝脉,完全好了?!
“师弟!师弟!”她兴奋的冲出门,正好瞧见师弟与一袭典雅宫裙的绝美女子结伴而回,他同样神清气爽,脸上的血色更胜往日,像是吃了什么大补的丹丸。
“师弟体力可真好,兼修武道的原因吗……”她暗自嘀咕了一声,古怪他怎么一点都没有疲惫和累着的模样,眸光流转在他身上时,心头莫名的悸动甜蜜。
这次,她是真真正正成了他的人,还是他主动的。
虽然手段坏了点,就一点点。
“醒了?本宫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洛雪樱抢在表情复杂的云奕之前开口,小小数落了一句。
沈绯染抬眸,瞧了眼脸颊蕴着不正常红润的洛雪樱,却也撇过头去。
“我只是昨夜累了,师弟太磨人,倒是麻烦宫主你在外面站了一夜岗。”
洛雪樱哼了一声,才不会告诉这偷腥贼,自己刚刚和云奕合道共修完,为他养好了严重的血煞之伤。
云奕看了眼各自摆头的两人,头一阵发痛。
“清早的,别吵了,今天有重要的事做,抓紧准备赶往坊市那边,和沈前辈汇合吧。”
沈绯染这才想起自己的老爹还没回来,眨眼道:“爹去坊市做什么?”
云奕己踏出了步子,回眸道:“碧落谷有变,事情路上给你说。”
沈绯染凝望着他宽厚的背影,内心莫名一阵暖心安宁,嘴角抿着笑意快步追上。
“好哦,师弟。”
“还有,早上好。”
她笑颜如花绽放。
这样,这样下去……
就可以一首一首和他在一起了吧。
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