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被无尽黑暗与死寂笼罩的破碎星域中,似彻底失去原有意义。叶尘不知在这奇异“顿悟”或“被动接受造化”状态中持续多久,也许一瞬、一天,或更漫长岁月。
他只觉意识仿佛融入如宇宙核心缓缓旋转的混沌道珠,跟随它经历一场难以形容、充满“创生”与“毁灭”、“平衡”与“混乱”、“存在”与“虚无”等对立却统一矛盾概念的本源大道演化。
他“看”到混沌未判、鸿蒙未分,宇宙处于无边无际的“无”与“空”。在那“无”与“空”极致中,诞生第一缕“有”、第一点“光”、第一个“念”,如宇宙大爆炸,演化出阴阳、五行、时空、法则及构筑诸天万界、亿万生灵的最原始本源混沌元气。
他“看”到无尽混沌元气海洋中,诞生无数如星辰璀璨的先天神祇、太古魔神及各种充满不可思议伟力的奇异生命。
他“看”到这些神祇与魔神为争夺混沌元气掌控、追寻永恒不朽至高大道,爆发一场场毁天灭地、令万古星空颤栗的恐怖神魔大战。
他“看”到无数强大神祇陨落化作漫天星辰与尘埃,无数恐怖魔神嘶吼中被封印化作无尽深渊与禁地。
他甚至“看”到一颗通体散发七彩与漆黑交织光芒、与他眉心混沌阴阳道印极相似却更浩瀚完美的混沌道种,在某场惊天动地神魔大战中,因承受无法想象的恐怖力量冲击轰然碎裂,化作无数大小不一碎片,散落无尽混沌虚空。
“这难道是……”叶尘意识在看到最后一幕刹那剧烈震颤,一个更荒谬、大胆、令他难以置信的恐怖猜测不受控制从灵魂深处疯狂涌出。
难道识海中的混沌道珠与定魂神珠、融入陨星重剑的“玄铁残令”(定魂神珠碎片)、甚至九幽魔渊底部被混沌道珠吸入的“本源魔煞精粹种子”,都是那远古神魔大战中破碎的“混沌道种”的一部分?
而他这异世界卑微灵魂,竟机缘巧合成为承载与重新融合这些“混沌道种碎片”的“容器”或“天命之人”?
此念一起,叶尘整个灵魂、意识、存在如被亿万道九天神雷劈中,彻底陷入前所未有、难以形容的巨大空白与震撼。
不知多久,当叶尘那几乎被惊天秘辛撑爆的意识从极致震撼与空白中艰难苏醒一丝,他发现自己仍静静悬浮在漆黑死寂冰原上空。
周围环境似无太大变化,仍是永恒黑暗、刺骨寒冷、令人绝望的死寂。
但他清晰感觉到,自己己完全不同。
修为境界虽停留金丹后期巅峰,距元婴大道似隔一层坚韧难逾的无形壁垒,但丹田气海中原本散发冰蓝色、七彩、暗金色及一丝漆黑星芒的奇异金丹,彻底蜕变为通体灰蒙蒙、包含宇宙所有色彩与法则、却归于最原始本源“混沌”色泽的神秘、浩瀚、圆融完美的混沌金丹。
此金丹体积似缩小一圈,但蕴含能量、精纯度、品质及与天地法则契合度,比之前强大百倍、千倍。叶尘感觉,光凭此金丹力量,恐足以轻易碾压普通元婴初期老怪。
肉身经混沌道珠本源“太初元气”彻底洗礼与重塑,《鸿蒙不灭体》第一卷“凝煞淬骨篇”突破大成圆满极限,达叶尘无法理解、形容的全新境界。每寸筋骨皮膜、每个细胞、每个念头,充满不朽、不灭、与混沌同在的恐怖力量。
他毫不怀疑,现仅凭肉身硬抗,足以抵挡绝大多数上品灵器全力一击。
灵魂与神识发生翻天覆地质变。因《燃神秘术》留下的恐怖缺口彻底痊愈,无一丝疤痕。灵魂本源在混沌道珠“创生”、“平衡”道韵及定魂神珠“吞噬”、“寂灭”法则共同作用下,奇迹般凝聚出拇指大小、一半七彩、一半漆黑、表面流淌无数玄奥完美阴阳太极道纹、散发无尽生机与浩瀚威严、又蕴含极致死寂与吞噬气息的真正混沌阴阳道胎雏形。
虽仅微弱雏形,但道胎是传说中只有有望证道长生、破碎虚空的无上大能,在元婴期后、甚至化神期、返虚期,耗无尽岁月与机缘才可能凝聚一丝的无上道之根基。
而叶尘在金丹期提前凝聚,若传出,足以让整个修仙界、甚至隐世老怪彻底疯狂。
随道胎雏形凝聚,神识强度与范围飙升至连他自己都觉匪夷所思的地步,十万里甚至更远。他感觉神识若愿,可轻易穿透破碎星域阻隔,降临冰玄宫甚至更远处。
这己非人,是怪物、妖孽,甚至行走在人间的神祇化身。
叶尘长长吐出一口带淡淡混沌气息的浊气,强行平复心中如火山喷发的震惊、狂喜及一丝茫然。
他知道,这次造化太大,大到让他感不真实及隐藏在狂喜下的深深不安。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身上秘密,无论是混沌道珠、定魂神珠或刚凝聚的道胎雏形,任何暴露都足以引灭顶之灾,甚至连累冰玄宫。
“必须尽快离开!”叶尘眼神无比坚定、凝重。
他不能继续待在这充满未知与危险的破碎星域,虽可能藏其他机缘与秘密,但他最需非更多机缘,而是时间及绝对安全的地方,去消化、沉淀、彻底掌控这堪称逆天的力量。
但如何离开?叶尘目光投向不远处缓缓旋转、散发柔和银白色空间神光的星门,那是唯一希望,也可能是新陷阱。
毕竟,星门似凌清寒所留。
叶尘心中再次充满警惕与一丝决绝,决定再赌最后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