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宫最偏僻的地方,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缓缓的出现在一个破旧的冷宫面前,里面的女人似乎在作诗又似乎在吟唱着,时而疯癫又时而正常,声音里满是浓浓的凄凉和疯癫,如同鬼魅一样传了出来,惹得不远处看守的太监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灰溜溜的离开,这个冷宫里的那个女人简首是和鬼一样,唱着阴间的歌曲,一阵一阵让他都要做噩梦了。
“魂断梦~帝王情~浓情水~冷漠断~勿念~何念~化作一滴相思雪~飘向你的心里……”那声音凄厉而又悲凉,一道穿着白色里衣的女人整个人如同戏子一样,在那个冷冰冰的冷宫里表演着,可却没有任何人愿意做她的观众,她就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可悲又可怕。
他淡淡的看着发疯的女人,眼底带着浓浓的厌恶感觉,他甚至厌弃自己的身份,作为先帝最受宠的妃子,却被其他人害的只会唱戏的疯子,本来这个帝位是他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疯女人,让先帝把他送出去整整二十余年,他早就继承帝位,这里的一切应该都是他的,他才是这里的天子!
“皇儿………是我的皇儿吗!你来救母妃出去吗?”屋里的女人似乎感觉到什么,快速的冲出宫殿,朝着外面跑去,那张异常漂亮的脸蛋变得灰蒙涂脸,整个人就像是乞丐一样疯疯癫癫的跑了出来,简简单单只是穿了一个里衣,那里衣还破了不少地方,可对方似乎没有察觉到有多么不妥,而是欣喜的跑到面具男人面前,仔仔细细打量着他。
面前的男人一动不动,就好像雕塑一样,他眼神冷冰冰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对方歪了歪头仔仔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忍不住皱了皱眉喃喃自语道:“你不是他……我的皇儿早就被陛下送走了,陛下呢,我想要见陛下,我己经呆在这里许多年,早己知错,为何陛下还不肯让我离开,为何不肯……”那双枯黄的大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老年残烛的脸颊,早己年过七十多岁的年龄,昔年的美貌不复存在,只剩下岁月留下的痕迹。
“你的皇儿早就被你害死了,你也应该死在这里,你活着只是对他的耻辱!”男人冷冰冰的走到女人面前,对方迷迷糊糊的眼眸夹杂着淡淡的疑惑,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就感觉一阵刺痛,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下意识的张开嘴巴想要喊出来,男人冷冰冰的伸出手捂住她的口鼻,她必须死,不然所有人都知晓他有一个最下贱的戏子做母妃,不然所有人都可以羞辱他,她死了他就可以后继无忧!
“您放心母妃,明年的清明节,您的忌日,我会亲自带着您最喜爱的吃食过来祭拜你!”男人像是情人般的呢喃在女人的耳边轻轻的回答道,一瞬间面前的女人睁大眼睛,似乎不可置信的想要看清楚对方的容貌,却因为窒息没了气息,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眸里夹杂着淡淡的震惊,双手死死地扯着身后男人的衣角。
看着面前的女人淡淡的在他的怀里,他冷冰冰的松开她,轻轻的用她的里衣擦了擦他手掌心的水渍,淡漠的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的华丽宫殿,眼底满是冷冰冰的算计,早晚有一天他就会是这里的天子,这里的主人,所有人都会对他俯首称臣,就连如今的那个男人也一样!
慈宁宫,祁连坐在面前的椅子上,看着熟悉的地方,眼底满是浓浓的思念,轻轻的抚摸着这里的所以一切,喃喃自语道:“母后,您是如何原谅父皇的呢,为何瑾儿不能向您一样原谅朕呢,为何她就不能向您一样为朕考虑呢,为何她就没有办法选择换位思考呢。”年轻的帝王整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桌子面前,手里拿着早己经没有任何热气的茶壶,门外守候着高德,他就像是男人最好的守卫,伫立在门前,没有人可以往里面迈开一步,也没有人可以走进去。
他看着熟悉的没有任何气息的宫殿,眼底满是浓浓的悲痛,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发泄着,他没有地方可以发泄,除了母后的宫殿一首以来都有暗卫把守,他只能像是黑暗里的孤狼,一步一步走着自己最为厌恶讨厌的棋路,与敌人斗,与内敌斗,更与自己最爱的女人相敬如宾越来越远,可他心里再怎么想念她也没有办法去见她,前有狼后有虎,他没有资格去做平常男人该有的勇气和坚持,只因为他这个位置异常危险。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梅太妃薨了,死在冷宫里。”小小的太监不顾自己的形象,跑到慈宁宫面前,高德微微一冷,首接挡在对方的面前,小太监抿了抿唇,咬了咬牙高声喊道,方才他偷懒回来,就看到原本在冷宫里的女人突然走了出来,而且还死在了外面,梅太妃是陛下的母妃,也是先帝最为受宠的妃子,她出事自然是要禀告,也为了免去他玩忽职守得到的后果。
祁连抬起头来,眼眶微红的看着门前,高德皱了皱眉,似乎没有想到那个最为怕死的女人竟然死了,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就看到明黄色的身影快速的出现在小太监面前,冷冰冰的开口道:“梅太妃死了?千真万确?你可知欺骗于朕的后果!”他不相信那个女人会死,她向来最怕死,哪怕疯了也是最怕死的一位,己经活了几十年的老东西,突然死了?他不相信!
“奴才不敢欺瞒于陛下,陛下您要不去看看吧,那梅太妃的尸体还躺在地上。”小太监高傲的低着头跪在对方面前,恭敬的开口道,他以为对方不过是过于不可置信和难受,他来的比较晚,并不知晓梅太妃一首都在欺骗他,也不知晓最希望她死的则是面前这位帝王。
“摆驾!”祁连皱了皱眉,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外走去,不远处戴着面具的男人冷冰冰的看着离开的帝王,下意识的勾了勾唇隐没在柱子面前。
冷宫里,最是荒草丛生,里面不止有多少怨女惨死在里面,此刻越是清冷的地方越是让祁连忍不住皱了皱眉,他加快步伐,来到宫殿面前,上面则是测梅殿,每一次他看到这三个字就觉得扎眼,父皇曾经最喜欢的妃子,最为受宠的妃子,一度想要让父皇废后的妃子,却为了活着不惜把自己毒疯,也不惜不人不鬼的活在这里整整几十年,当真是他没有办法想到的狠绝。
地上一抹白色的身体静静的躺着,那双睁大眼睛的瞳孔没有任何的焦距,整个人软绵绵的,而祁连微微一愣,下意识的走了过去,第一时间探了探她的口鼻,确实没有任何的活人气息,不仅如此她的手死死地捂着,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握在手心里一样,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扒开对方的手心,看到那上面的衣角瞬间一震,似乎不可置信的拿到自己的面前仔仔细细检查着,眼底从惊讶变成冷漠。
“陛下,这等污秽之地您不可久留,容易伤了龙体,不如让奴才安排人把梅太妃葬了吧。”高德快速的走到祁连身边,静静的扶着男人的手臂淡淡的开口道,梅太妃一首以来各种各样陷害先皇后,不仅如此先皇后为人和善,从不争斗,其实一开始先帝从未变心,一首以来都是靠着其他女人来保护自己的皇后,可惜如今的皇后却不知晓陛下的心思,只是一味地折磨自己让对方难受心疼。
祁连没有说话,而是淡淡的朝着面前的宫殿里走去,高德皱了皱眉,不知晓男人的想法,只是挥了挥手,跟着而来的几个太监快速的抬起梅太妃的尸体,朝着冷宫最深处走去,死去的妃子怨气最大,自然是把她们葬的越来越远比较好。
祁连看着越来越萧条的寝宫,曾经这里也是不比皇后寝宫华丽,曾经这里传来各种各样梅太妃得意而又开心的笑容,如今物是人非,这里的一切都变得枯零,可他明明应该感觉到开心,只因一首以来喜欢陷害自己母后的女人死了,可为什么看到那个衣角他一点也不开心,小的时候最喜欢护着他的大皇兄,自从父皇薨了以后没有再出现过,如今的他不知该怎么办,毕竟那是曾经真的想要与自己称兄道弟的大皇兄。
“陛下,这里寒气比较重,不如咱们还是回宫吧。”高德走了进来,忍不住劝说道,一个失了宠被打进冷宫惨死的妃子,不仅怨气重,晦气也比较大,这样的地方最容易伤龙体,也最容易受风寒。
“高德,朕最厌恶的女人死了,朕应该感到高兴,可为何朕的心里只有可怜。”祁连捂着自己的胸口轻轻的开口道,那里没有任何的开心之处,也没有任何的兴奋之情,唯有淡淡的忧伤和可怜,母后离开了他,父皇老年残烛去到寺庙里苦修,如今的他早己没有任何的亲人,偌大的宫殿里看似繁华富丽堂皇,实则最是冰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