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幽谷中,木婉清足尖点在枯枝上。九阴真气自发流转,竟将三丈外飘落的枫叶切成两半,这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师父!"一路奔波回到家的木婉清望见崖下七具黑衣尸体。秦红棉的素色罗裙染成血色,修罗刀插在青石缝中,刀身竟被某种阴柔内力震出裂纹。
三名黑衣妇人突然从树冠跃下,手中毒针泛着幽蓝。"小贱人竟敢回来!"领头婆子左脸刀疤狰狞,袖中射出七枚淬毒丧门钉。
木婉清袖中短箭后发先至,箭尾缠绕的九阴真气在空中划出圆弧。毒针倒射而回,婆子们捂着咽喉栽倒,伤口竟结出冰霜。
"清儿?"秦红棉勉强抬头,看见徒儿踏着潭水凌波而来。水面波浪似是自动铺成道路,这等轻功己远超修罗刀传承。
木婉清并指连点母亲十三处大穴,从怀中掏出桃夭给的青玉瓶:"师傅别动,这是回春堂的桃花玉露丸。"
丹药入腹,秦红棉肩头深可见骨的剑伤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当她察觉女儿周身涌动的先天真气,素来冷若冰霜的脸上竟现裂纹:"你,你何时突破的?"
"这次刺杀李青萝失败,逃跑途中得高人所救,他教了我九阴真经。"
竹林突然簌簌作响,十二名持剑婢女结成剑阵。为首者剑穗系着曼陀罗花,厉声道:"夫人有令,诛杀秦红棉师徒!"
木婉清眸中寒光乍现,真气引得潭水冲天。水珠在空中凝成冰刃,暴雨般射向剑阵。婢女们手中精钢剑"咔嚓"断裂,冰刃透体而过竟然打入石壁数寸。
"王夫人好大手笔。"她踏着水波走向最后一人,"连琅嬛玉女剑都舍得派出来。"
幸存的婢女突然想咬破毒囊,却被木婉清捏碎牙齿取出毒囊:"回去告诉你家夫人,再敢踏入幽谷半步……"
修罗刀轻挑,婢女右耳坠着曼陀花的耳环应声而落,"我亲自去曼陀山庄讨债。"
竹舍内,秦红棉凝视着镜中逐渐愈合的伤口。桃花玉露丸的药效仍在经脉中流转,竟与她苦修二十年的修罗煞气水融。
"救你的是何方前辈?"她突然发问。
木婉清正在煎药的手顿了顿:"澄江府的张先生,二十出头,但医术武功深不可测。"提起张朝张朝,木婉清面色微红。
看着木婉清微红脸颊映出甜蜜表情,秦红棉觉得自己女儿可能动情了。想到当年被段正淳骗取身子的自己。
"他是否对你……"话音未落,木婉清突然跪地:"师傅,张先生说您是我生母。"
竹舍轰然震颤,秦红棉全身颤抖得更厉害:"男人惯会哄骗"
"他说您每年生辰都在院中种山茶,是因为段王爷送您的第一件礼物就是白山茶。"木婉清仰头首视母亲,"还说您最喜欢的银镯那上边刻着“段"字,是段王爷亲手所刻。”
"够了!"秦红棉劈碎妆台,褪色的银镯滚到徒弟脚边。内侧"段"字被得几乎透明,边缘却添了一个"清"字——正是木婉清及笄那夜秦红棉所刻。
夜风吹来,仿若吹散十几年的谎言。秦红棉忽然泄了气般跌坐:"你出生那年娘亲带着你去大理找她,不想你没有父亲陪伴。却是看到他抱着阮星竹说:星竹最是体贴,这辈子最喜欢星竹。"
她扯开衣襟,心口狰狞的刀疤赫然是修罗刀所伤,“我本想带着你同归于尽的,可是又舍不得伤害你。”秦红棉悲伤所致全身气息混乱,隐隐有走火入魔的兆头。
木婉清突然使出张朝教的截脉手,指尖金芒连点母亲七处大穴。暴走的修罗煞气被九阴真气化解,秦红棉呕出大口黑血——竟是积郁二十年的心魔。
秦红棉抱着自己女儿,“清儿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妈妈,是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想到从小母亲虽然对自己严厉,可是什么好吃的都是留给自己。木婉清把头埋进娘亲怀里,母女二人就这样抱着舍不得放开。
西南密林里,蒋瓛的绣春刀劈开第十三个黑衣人时,突然挑破对方里衣。八瓣菊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光泽,竟是扶桑皇室的印记!
"结天罡阵!"他嘶吼着捏碎怀中传讯符。三十锦衣卫瞬间变阵,刀刃相击的火星竟在空中结成北斗。
浪人首领扯下面罩,露出满脸可怖的烧伤:"大明锦衣卫不过如此!"他双手结印,地面突然窜出八条黑气凝成的巨蟒。
蒋瓛瞳孔骤缩。这分明是扶桑阴阳师的式神之术!最危险的却是对方汉话里带着的应天口音,黄泉楼竟己渗透到天子脚下。
"沐将军!"他忽然长啸。林中应声冲出五百玄甲骑兵,沐春银枪如龙,瞬间洞穿两名浪人。特制的破甲箭镞刻着符箓,箭雨所过之处式神灰飞烟灭。
浪人首领突然甩出三枚黑丸,蒋瓛凌空劈碎却见其中飘出青色粉末。"有毒!"他提醒同僚后屏息后撤,左臂己泛起可怖的青斑。
沐春策马冲来,枪尖挑飞浪人左耳:"说!黄泉楼老巢在...…"话音未落,那首领天灵盖突然炸开,钻出只血红的蜈蚣。
"黄泉楼勾结扶桑"蒋瓛忍痛写下血书,信鸽刚振翅飞走。看着身上压制不住的毒伤想起救助太子的回春堂,大约离这里百里地也许自己还有救,“送我去澄江府……”话未说完蒋瓛就晕死过去。身边亲卫抱蒋瓛上马向着澄江府方向飞奔。
澄江府,岳不群第三次抚平紫绸长衫的褶皱。林平之抱着青布包裹跟在后头。
经过一早上商量,燕三娘终于同意林平之拜入岳不群门下。她心里明白林平之是不想继续留在客栈连累她。
回春堂前,宝儿正踩着凌波微步摘桂花。小丫头指尖金芒闪烁,竟将花枝切成糖葫芦模样。
"好精妙的手法!"岳不群心头剧震。这等手段,怕是老对手左冷禅也望尘莫及。
张朝在院子里抬头:"岳掌门气色不错,紫霞功突破第七重了?"
岳不群手一抖,锦盒里的玉露膏差点洒出。他昨夜才冲境,眼前人却如亲眼所见。
"先生大恩,岳某没齿难忘。"他长揖及地,“平之己入华山门下,岳某将收他为亲传弟子,今日便离开回华山。”
林平之忽然跪地叩首:“先生再造之恩,平之永世不敢相忘。”
岳不群双手送上准备好的锦盒,这是我华山前辈秘制的玉露膏能美容养颜,望桃姑娘和宝儿小妹妹赏脸收下。
张朝看着岳不群剑指在空中虚划,真元凝成思过崖地形:"当年魔教十长老困死山洞,墙上刻着五岳剑派所有失传绝学。"他故意顿了顿,"对了,他们破尽各派剑法的招式,是用气宗心法催动的。剑气本一家,岳掌门何必舍近求远呢"
岳不群手中茶盏"咔嚓"碎裂。他苦求多年的答案竟如此简单——剑气之争本就是个笑话!
“ 多谢先生指点”岳不群拱手。
“华山地带虽然贫瘠,景色却是多有奇特,先生闲时可带着桃姑娘和宝儿来欣赏华山奇景,岳某必定扫榻相迎。”话罢岳不群带着林平之骑上高头大马。
宝儿追到门口:"岳伯伯,华山上桂花树多吗?"小丫头抱着瓷瓶满脸期待。岳不群忍笑点头:“多”,心想回山定要在朝阳峰多种些株桂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