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得到杨戬指点的小狐狸精小玉,终于领悟了劈天神掌的精髓所在,修炼一时间突飞猛进。
杨戬看着长得颇像狐妹的小玉,心里一阵百感交集,这个孩子曾经差一点,就成了自己的女儿,实在不明白,寸心当时明明那么喜欢这个孩子,为什么又要把她交还给狐妹的母亲?
以前一首认为,是她怀疑,小玉是自己和其他女人的孩子,才丢掉了小玉。可玉牌的出现己说明,小玉并非是寸心有意丢掉的。
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以寸心的性子,居然宁可被自己冤枉也不解释?
“小玉,”
看来要弄清当时的实情,只有问小玉了。
正在打坐的小玉调好气息,睁开眼,清澈如溪的水眸看着杨戬:
“二郎神,找我什么事?”
“小狐狸,你可认得此物?”
杨戬递上半块玉牌,观察着小玉的反应。
小玉接过玉牌,放在手心里反复摩擦一会儿,又从自己的身上,取下半块一模一样的碧色玉牌。
两块玉牌上下对接,竟然严丝合缝,上面赫然是两个精巧的篆字——寸心。
“哮天犬把他交给我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以为是我的那块掉了。看到上面的字才知道,原来是另外的半块!”
“这玉牌,是你自小带在身上的?”
杨戬看到两块合并的天衣无缝的玉牌,更加确认自己先前的猜测。
“嗯!”
小玉点点头,将带心字的半块玉牌还给杨戬,想起姥姥曾经给她讲的也,自己小时候时的事情。
“姥姥说,我小时候父母过世之后,曾经被一位好心的仙子养母收养,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仙子养母不能再照顾我了,就把我送回了万窟山姥姥身边。”
说罢,小玉一脸希翼的看着杨戬,道:
“二郎神,你认识我娘吗?”
“你娘?”
杨戬不解的问道。不明白怎么一下子,从养母又说到她娘了?
“就是我养母,我平常都是叫她娘,以前一首以为,她己经不在世了,那天见了玉牌才知道,她原来还活着!”
小玉明媚的眼光,因有了养母的消息,愈加灿烂。
不在世了?什么意思?
杨戬心下一惊,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过?寸心到底还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小狐狸,以为她不在世,是什么意思?你姥姥有没有说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玉歪头想了想: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记得姥姥和我说,我娘当时告诉姥姥,我养父是个要做大事的人,要去很远的地方,去做很大的,能造福三界的官,不能再照顾我了。”
又凝眉想了想:
“我娘当时好像中了一种,叫做什么‘情障之毒’的毒,恐怕自己命不长久,也照顾不了我,就把我还给了姥姥!”
“情障之毒!”
饶是杨戬再怎么见多识广,听到这情障之毒也是一愣。
这是什么毒?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就连师父的那本毒经上,也没见过关于此毒的记载。
“西公主!”
转头找上一首不发一言的听心:
“西公主与寸心一向无话不谈,想必知道这情障之毒的事情。”
语气里字字透着危险。好像如果听心这次再不肯告诉自己,就要再来一次魂飞魄散。
“唉……”
铜炉里传出听心一声叹息:
“早知道终是瞒不过的!”
“还请西公主如实相告!”
杨戬眯了眯眼,危险性十足的说道,不过好像对隐在铜炉之内,看不见他表情的听心没起多大的作用。
“二郎神可知道弱水为何飞鸟不渡,鸿毛不浮?”
听心不紧不慢的说道,仿佛有意试探杨戬的耐性。
“杨戬不知!”
杨戬冷冷回道,暗道这与情障之毒又有什么关系?但还是耐住性子听下去。
“弱水乃是天界,数万年来禁锢的情所化,情积聚的多了就成了毒。”
想到当日寸心毒发时的凶险,听心语调哽咽,声音里透着恨意:
“数万年来,弱水之中万物都无法生存,只有龙族才可以潜入弱水,但是弱水中的情障之毒,却是连龙族也是受不住的。因此,数万年来,龙族都禁止所有龙族子孙下弱水。”
听心慢慢将当年玉鼎真人所说,关于情障之毒的来历告诉杨戬。
“这么说,寸心岂不是,一千年前就中了情障之毒!”
杨戬顿觉身体一晃,险些站不稳,忙扶住身边塌桌才稳住身子。
“所以,寸心一首逼着你上天庭为官,她只是想在有生之年,能堂堂正正回到西海,看看她的父母亲人罢了。”
听心又说道。
虽只是简简单单的陈述事实,却无异于是在杨戬本就疼痛万分的心上,又插上一把刀。
“只是想看看她的父母亲人罢了!”
杨戬低低重复一遍。
他一首在说寸心如何如何不了解他,他又何尝去了解过寸心在想什么?
他竟然忘了,寸心的身边,一千年里,除了几年来看她一次的听心公主,一个自己的亲人都没出现过!
“当年寸心生产之时,强行撤去压制情障之毒的法力,帮助两个孩子出生,导致情障之毒冲破禁制爆发出来。”
说道此处听心缓了缓情绪,才接着道:
“要不是西海龙王龙后和众太子,后来又找来玉鼎真人,再加上西海有一颗万年龙珠给寸心服下,暂时压制住了情障之毒的毒性,寸心只怕……”
杨戬听到这里,想起师父说过的寸心生产,九死一生。
原来,根本不是什么难产。
原来,那个时候,寸心就在一个人苦苦支撑。
而这一切,自己这做丈夫的,居然一无所知!
小玉看着己跌坐塌上的杨戬,想起娘说的,她的养父是个要做大事的人,要去很远的地方,做很大的,能造福三界的官,在想想杨戬现在做的事。
“二郎神,难道,你,你就是我的养父?”
想通了这一点,小玉上前抓住杨戬一只手臂,焦急问道:
“我娘呢?她在哪里?她的毒解了吗?她怎么样了?”
杨戬并没回答小玉一连串的问题,满脑子都是,寸心一千年前就中了情障之毒,而他却一无所知。
“寸心的毒,可有办法能解?”
良久之后,久到杨戬忘了呼吸,胸口闷得发疼 ,听心的声音才响起:
“有。”
“真的!”
杨戬和小玉同时惊喜叫道。
杨戬更是整张常年紧绷的脸上,表情也丰富了起来:
“什么方法,就算是要杨戬的性命,杨戬也在所不惜!”
听心的声音再次悠悠响起:
“杨戬,如果救寸心要的不是你的命,而是三界众生的命呢?你还愿意去做吗?”
“什么?”
杨戬这次彻底愣住了,要三界众生的命:
“怎么可能?”
“唉,”
听心再叹一声,就知道他杨戬不会为了寸心而放弃一切的。
“玉鼎真人说过,要彻底解除情障之毒,必须找到万年龙胆,弱水眼泪还有南极冰心。万年龙胆西海己经找到给寸心服下了,弱水眼泪西海众太子也正在努力,只这南极冰心……”
“南极冰心怎样?”
杨戬追问道。
难道这南极冰心还和三界众生有关系不成?
“南极冰心在南极数千里冰层之下,连玉鼎真人也不知道它到底在哪。要找到它,除非掘遍南极,可是也会引起南极冰层融化,给三界造成洪灾,不亚于当初的弱水之患!”
什么?要救寸心,就要淹没三界?杨戬不敢相信的握紧双拳。
要他杨戬的命,他可以毫不迟疑的拿去。若不是寸心,自己这条命根本不可能活到今天。
可要用三界众生来换寸心……
“二郎神,其实,你也不用左右为难的。”
铜炉之内听心哽咽的说道。
现在,她真的为感到寸心不值。
尽管她对杨戬现在的所为之事一清二楚,知道他并非如自己想的那样六亲不认,冷酷无情。
但对寸心,为他可以抛弃一切的寸心,在他心中,竟然还不如那些时时恨不得杀了他的三界众生来的重要。
“难道还有其他办法?”
杨戬心中瞬间又燃起了希望,紧紧盯着铜炉,生怕落下一个字。
“我只是想说,”
听心的声音顿了顿,压下喉间的颤抖,继续道:
“寸心体内的毒,全靠万年龙珠压制着,我刚刚感应到,寸心己经把她的龙珠给了你,没有了龙珠护体,寸心现在恐怕己经……己经不在了……”
“不……不可能!”
杨戬不敢置信的摇着头。
寸心把龙珠给了自己。
寸心己经不在了?
怎么可能?可是又无法解释为什么受了那么重的伤,醒来竟然可以轻易的驾驭宝莲灯。可以这么快就恢复了法力。
还有哮天犬,居然一反常态的说,三界之内只有三公主才配得上主人。
难道,寸心真的把保命的龙珠,给了自己,寸心真的己经……不在了?
“我要去趟西海!告诉哮天犬,不许跟来。”
杨戬说罢,摇摇晃晃站起身,魁梧的身体,仿佛一下子被掏空般虚浮。
“我也去!”
小玉听到自己刚刚得到娘的消息,这么快就可能没了,什么都不想的,抬腿就要跟上。
“小玉!”
听心忙出声拦住她:
“让他一个人去吧!”
“听心姨母,我娘,真的己经……”
小玉忍不住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
从小就一首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娘,一个爹,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
可是现在才有了娘的消息,娘怎么就……
听心也忍不住哭腔,凄然叹道:
“你的那个娘,为了二郎神,早就什么都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