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摇摇头。
她记不清自己是不是做梦了。
房间太静谧,窗帘紧紧的拉着,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她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而且程霜回来没有固定的生物钟。
只有床头开了一盏黄色的台灯。
梁深锐利的双眼异常漆黑,声音沉沉的开口问她:“你回来有想过找我吗?”
程霜在紧张,她手抓着被单,心脏不规则的跳动着,砰——砰——
明明浑身的温度很高,说出的话却异常冷漠,“没有。”
她低着头,长发遮挡住她的脸颊。
梁深浑身紧绷的神经松下来,扯着嘴角,语气比她更冷,“你以为你是谁,我随口问问罢了。”
他忽然笑起来,程霜听得他像苦笑。
程霜慢慢仰起头看他,很安静,都没主动说话。
视线交错的瞬间,梁深有一瞬间想把自己的心悉数奉上,当她的裙下臣。
可她会介意这里是京北。
梁深讨厌她,说不出哪种讨厌。
他也想让自己不要靠近她,但遇见了,就不受控制了。
看到她被人欺负不说话的时候,他就窝火。
其实在巴黎梁深就知道她是程家的女儿了。
他不问,她也不说。
无所谓,不说她就只是闻香师程霜。
他会护她一路。
回来后,她都不愿意承认爱过自己。
梁深看了她一会说:“衣服让人给你送来了,换好赶紧走,别让记者逮着了。”
她不就是怕记者吗?
这怕那怕的。
程霜又是点点头。
她掀开被子起来,却因为过于宽大的浴袍,身上的大片风光被看了去。
梁深走过来,弯腰拿着桌上她昨晚喝剩下的药,迟迟不动。
保持着这个半包围她的姿势
程霜眼神不自觉往他身上瞟。
他脖颈上的青筋,淡粉的双唇,下巴上刚长出来短短的胡茬——好顶。
程霜把自己的浴袍拉好。
眼神无处可放。
这个,她曾经拥有过的男人近在咫尺,在那边,他喉结上留过自己浅浅的牙印。
30岁的梁深,比自己刚捡到他时,更加的性感成熟。
回来之后身上多了一股魅惑感。
“你能不能快点。”
程霜实在是抵不住这样的氛围,她胸腔难受。
梁深把杯子拿起来,懒懒抬起眼,眼神自上而下的打量她,“怎么了?你以前都是叫我慢、一、点。”
程霜是发现了,梁深骨子里就是个坏蛋,国内外都喜欢用床上的事情来调侃她。
程霜马上起来穿鞋跑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撑在洗漱台上对着镜子里早就红透得脸发呆。
梁深说这些,是让她记得自己曾经睡过他吗?
回国后,程霜都没想过会遇到他,她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对于他的出现,确实始料不及。
她蹲下来在柜子里找一次性的牙刷,翻了半天都没看到。
昨晚那个是最后一支了吗?
早知道她不丢了。
程霜又打开门,梁深坐在床尾沙发上翘着腿,听到开门的声音,头都不回一下。
“梁深。”程霜喊他,“里面没有一次性牙刷了。”
梁深好像不耐烦,把腿大力放下,抬腿走过来,首接进入浴室,拿起一只粉色的牙刷丢在上面,“这不能用?挑什么?”
程霜拿过牙刷,喃喃说了句:“我怕你生气。”
声音很小很小。
却还是被旁边的男人听到了。
“我生气你就怕了?”
程霜一惊。
没等她回答。
梁深又抬步出去了。
她偷偷和他用了同一支牙膏,没有水杯,她是用手捧起来的水,洗漱完之后。
床上放着一个袋子。
梁深说她的衣服己经送过来了。
程霜拿起来去里面换好,是一件浅蓝色的针织长裙。
给她准备的是一双平底鞋。
程霜觉得自己的高跟鞋还能穿。
既然这里准备了,她也就没穿了。
她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又把被子抖好铺平之后出去。
梁深冷着脸坐在餐桌上。
程霜纠结着,最后还是坐过去。
在他对面坐下来。
“谢谢你,衣服的钱我转给你。”
梁深掀起眼皮,“差你那点钱。”
她只会用钱来说。
走的时候给了他几百万。
“赶紧吃,吃了赶紧走。”梁深的语气听起来真的很不耐烦,恨不得她赶紧离开。
程霜夹起一个饺子吃起来,放在旁边的手机开始震动,她翻过来看了一眼。
没接。
电话自动挂掉,很快又打了过来。
她放下筷子,看了眼梁深,他丝毫不在意优雅的吃着早餐。
程霜接起来,压低声音说:“什么事情?”
还用手挡着自己的嘴巴。
对面的声音传过来,“程霜,如果博域这边不行的话,沪城的赵公子家说愿意给我们帮助,他应该是对你有些兴趣。”
程霜手机差点没拿稳。
梁深面无表情,应该没听到。
程正还在医院里躺着,对公司的事情是半点放心不下来。
程霜有些为难,她离开餐桌,去了阳台接电话,玻璃门没关上。
坐在这的男人目光随着她背影而走。
“他对我有兴趣,所以你要让我嫁过去?”
程正说:“你也到了结婚的年纪,赵家是很不错的选择。”
程霜听得心里憋着一团火,声音也大了起来,“凭什么?你丢掉我不是一年,不是六年,是整整十六年啊,现在我长大了,你凭什么要求我为你做这么多,坦白说,我对公司一点兴趣都没有。”
对面沉默了好几秒。
“程霜,公司利益远远大于个人利益。”
程霜首接把电话挂断。
在阳台上站了一会才回来,也没了什么胃口。
梁深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她拿了东西就说,“谢谢你,我有点事情先走了,衣服洗好还给你。”
程霜跑出别墅大门,眼眶就红了。
为什么她的人生要这样。
程霜这个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她在巴黎这么努力的活着,始终改变不了自己是程家的孩子。
她妈妈生前这么努力的在程氏工作,到头来还不是被抛弃,被人说成出轨。
可是出轨的那个人不是程正吗?
这个社会说到底就是男权社会。
她妈妈不是小三,是明媒正娶的,现在却被人说成她是小三的孩子。
她在这里等车,叫了很久,加钱才有司机愿意进来。
距离有些远。
她站累了。
就坐在冷石凳上等车。
身后传来不咸不淡的男人声音,“程霜,像你这样胆小的人怎么敢在巴黎的街头随便捡一个男人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