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刘彻来到了椒房殿。
“听闻阿娇姐姐竟将一个骑奴放入了军营,何时阿娇姐姐也懂得管理这些军务了?”
陈阿娇坦然答道:“此人陛下也知晓,乃是卫子夫的弟弟卫青,臣妾见他亦是习武之人,便寻思着让他也能多一条生路。”
刘彻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阿娇姐姐当真是心地善良之人。”
陈阿娇嫣然一笑,“卫青若能立下赫赫战功,那便说明他亦是个人才,陛下理应欣喜才是。”
“是啊,朕确实应当欣喜,皇后如此贤淑,为朕排忧解难,朕感激涕零,唯有盼皇后早日诞下龙儿,方可略表朕对皇后的感恩之情。”
刘彻咬牙切齿,似笑非笑地凝视着陈阿娇,下一刻便如饿虎扑食般抱起她,径首朝内室走去……
.
第二天,刘彻下旨召见了卫青,他必须要仔细看看这个卫青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让陈阿娇如此上心。
哪怕心存偏见,刘彻也承认卫青确实是一个有家国抱负的人才,虽然对于一些政务的见解有些稚嫩,但是对于一个从未接受过培养的人来说己经是一种天赋了。
刘彻一首都记得陈阿娇是见到卫青的脸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面露失态之色的,虽然当时的风言风语被平阳公主以强劲手段镇压才没有传出去,可在刘彻心里依旧是一根刺。
这一次,刘彻不露声色,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卫青的脸之后,忽然想起了一个故人,只是故人的眼神更加温和,而卫青的眼神过于坚毅,除非对故人的眼睛刻骨铭心,否则是不会第一时间把二人联想到一起的。
卫青见陛下的面色忽地一沉,心下一惊,只道是自己的言语有失,赶忙跪地谢罪。
“你所言甚是,只是朕忽而念及政务之事,稍有失神罢了。”
言罢,刘彻赐予卫青数件物什,又嘱其几句勤勉之语,便命其退下了。
接连数日,刘彻皆未至椒房殿,陈阿娇却也如往常一般,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
王太后得知,立即去找到刘彻,苦口婆心地劝说对方不要得罪陈阿娇和馆陶公主。
同时,太皇太后也将陈阿娇唤至长信宫。
“陛下多日未踏足椒房殿,阿娇,你与陛下莫非有所龃龉?”
陈阿娇轻轻摇头,“或许是陛下忙于政务,无暇他顾。”
太皇太后不禁叹息:“若陛下忙于政务,想必是遭遇了棘手之事,却数日来竟也未前来向哀家问询。阿娇,你是彻儿的妻子,有时亦需主动些。”
陈阿娇不以为意,“阿娇身为皇后,又何须主动争宠。”
太皇太后凝视着陈阿娇,微微皱眉,“阿娇,你如实告诉外祖母,是否仍对他念念不忘?”
陈阿娇一怔,神色却依旧自若,“外祖母,阿娇现为陛下的皇后,自知身份。”
“但你亦是彻儿之妻,为者,有时未免过于贤淑大度。”太皇太后忧心忡忡,“阿娇,你亦需放下过往的执念,如今彻儿待你甚是优厚,你更需珍惜眼前人。”
陈阿娇强忍着泪水,仪态万千,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外祖母,阿娇知晓,让外祖母忧心了。”
“哀家子孙众多,但唯一让哀家忧心的便是你与你母亲,哀家惟愿你等能一生平安顺遂,幸福安康。”
未几,刘彻亦至,行礼问安后,径坐于陈阿娇对面。
太皇太后见二人皆缄默不语,便主动启齿道:“阿娇方才还说要为陛下备制羹汤,稍后陛下可要大饱口福了。”
刘彻对着陈阿娇嫣然一笑,“那就有劳阿娇姐姐了。只是,朕却不知阿娇姐姐竟还精通厨艺啊?”
太皇太后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向陈阿娇,替她辩解道:“做一份羹汤无需多大技巧。”
刘彻的目光始终落在陈阿娇身上,自然没有错过她眼中稍纵即逝的心虚。
刘彻似笑非笑,“成亲数年,首度听闻阿娇姐姐要下厨,实乃朕之洪福。”
陈阿娇笑着应下,“这是臣妾分内之事。”
“闻得阿娇姐姐尚通刺绣之术,不知何时可为朕绣一个,不拘于香囊帕子之类,但凡出自阿娇姐姐之手,朕必时时刻刻佩戴于身。”
太皇太后心中又是一咯噔,眼神在皆面带微笑的二人之间游移。
陈阿娇颔首应下,“只是臣妾技艺生疏,陛下切莫嫌弃。”
“怎会?”刘彻语气真挚,“但凡阿娇姐姐所绣,朕皆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