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惜打量着眼前这位漂亮到离谱的少年,纵然他一身反骨,却也被她一句话就牢牢拿捏住了。
他的确不打算依仗家里的财势,而是想以自己的真实本领考入燕京大学。
凌洵怔怔地出着神,没注意到他刚才因为烦躁多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了结实的胸肌。
乔惜有些怀疑这位小太子爷身体真的不好吗?
他看起来朝气蓬勃,浑身都充满了生命的活力。还有无意间露出的肌肉线条,都昭示着他绝非弱不禁风。
乔惜清咳一声,唤回了少年神游的思绪。“如果你平时有运动的习惯,请继续保持。备考的这两个月不止拼学习的努力程度,还要拼身体的抗压能力。如果身体不好,可能影响你的学习。”
凌洵瞥了她一眼,勉强点点头:“嗯,既然来了,就讲课吧!”
他也不想耽误学习时间,毕竟……姐姐又不回复他的消息了。
呜呜,姐姐为何又不理他了呢!
*
终于结束了一个课时的辅导。
半个小时的英语加半个小时的语文,中间还休息了十五分钟。
乔惜收拾了自己带来的讲义资料,对凌洵鼓励道:“你底子不错,对学习也挺有灵性。只要坚持不懈,考上心仪的大学不成问题。”
凌洵多瞧了她两眼,却依然保持着傲慢的姿态:“虽然你讲的课勉强凑合能听得进去,但也没资格对我说教,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乔惜抿了抿唇角,也没跟他争辩,只吩咐道:“把我留下的那些作文题材都看完,明天上午八点钟,我过来现场监督你写作文。”
凌洵忍不住叫起来:“小爷我同意留下你了吗?”
乔惜挑眉,反怼:“还剩两个月考试,你确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比我更合适的双语辅导老师?”
一寸黄金难换一寸光阴,说的就是这两个月。
凌洵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终在她的气场下败下来,悻悻地冷哼:“别以为我对你很满意,如果你教不好,照样开除!”
*
王芳和亮亮等待乔惜的这段时间里被招待得很好。
桌案上摆着瓜果、饮料和各种新鲜的烘焙点心,亮亮的面前放着许多玩具。
见乔惜过来了,王芳忙起身,笑道:“成了吧!”
肯定句。
乔惜过了一个多钟头才回来,再加上她笃信的神色,肯定被聘用了。
“没问题。”乔惜做了个“OK”的手势。
亮亮恋恋不舍地放下手里的遥控飞机,走过来攥住了乔惜的一根手指。“乔阿姨,我们走吧。”
*
乔惜原本还想带着王芳和亮亮去吃一顿夜宵,庆贺自己成功应聘了新工作。
不过王芳和亮亮在凌家吃得太饱了,只得作罢。
先乘网约车把王芳送回家,乔惜又返回自己的出租屋。
回家的路上,她打开手机,乖小孩的消息果然接二连三地弹跳出来。
“姐姐,你怎么又不理我了?”
“姐姐,你在忙什么?是不是又在忙着陪别的小孩玩(生气,生气,生气)。”
“姐姐,今天家里来了一位双语辅导老师,她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却并不惹人厌。但我没给她好脸色看,除了姐姐,我才不喜欢别的老师呢。”
“姐姐,这位双语老师讲课的风格跟你有点像,我竟然都听进去了。不过我和姐姐才是天下第一好,在我心里无人能跟你相比!”
乔惜:“……”
她感觉有点儿不对劲。
可还没等她想明白哪里不对劲,车子就停下了。
下了网约车,乔惜拉着亮亮的小手,向着自己家走去。
这里是城中村,一首没拆迁。虽然房屋破旧了些,但是因为是学区房,租金并不便宜。
先前乔惜选择租住这里,主要是为了去华伦中学上班方便,却没料到突然遭遇诬陷失业。
如今她仍然需要支付不菲的租金,却要每天横跨西五十公里去凌家上班了。
想到打车费,她有些肉疼,明天还是坐地铁吧。
还没等她走到门口,就见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路边。
车门开合,就见走下来父子俩,而且乔惜都认识。
还真是冤家路窄,她竟然在自己家门口也能遇到这爷俩——霍奕琛和小宇!
乔惜本能地想避开他们。可是转念一想,这是在她的家门口,她为何要避呢!
她装作没看到他们,仍然牵着亮亮走向门口。
“站住!”霍奕琛喊住她,狐疑地打量着她手里牵着的小男孩,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这是谁家的小孩?”
乔惜好像才发现他,回眸瞧了他一眼,语气不轻不重:“你在问我吗?”
“不问你,难道这里还有旁人?”霍奕琛语气压抑着情绪。
乔惜却没惯着他,首接怼道:“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你问我,我就必须回答?你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么!”
霍奕琛吸了一口气,竭力压下了情绪,但是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里却按捺不住怒火。“乔惜,你吃炸药了?能不能好好说话。”
乔惜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一些,也许对方只是来找她签离婚协议书的。
可她一旦对谁产生了防御本能,见面就条件反射般竖起了尖刺来保护自己,根本就不由她的理智所控。
霍奕琛缓和了语气,指着乔惜手里牵着的亮亮,再次问道:“这是谁家的小孩?”
这么晚了,她还帮别人带孩子,该不会是……她失业后改行做保姆了?!
想到这里,霍奕琛心里有些忐忑。
也许这次他的确做得有些过分了,可谁让她明目张胆袒护野男人呢。不给她点教训,她就不知道利害关系。
可是乔惜的回答很快就粉碎了他那好不容易生出来的一点儿愧疚和不安,差点儿把他气吐血。
“你还有脸问?你买通了证人诬陷李铭扬故意伤人,他至今还被羁押在看守所里。他父母都不在了,家里就只剩下这个无人照顾的小孩。”乔惜冷睇着他,清眸难掩愤怒。“霍奕琛,你真是在造孽!”
好半天,只听霍奕琛从齿缝里迸出了一句话,字字淬着冰碴子:“所以说,你放着自己的亲儿子不养,却在帮野男人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