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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台上，属于市二中的蓝色方阵瞬间炸裂，欢呼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操场。
“都他妈抬起头来！”
萧然的声音炸响在死寂的草坪上，震得旁边一个垂头丧气的后卫肩膀一抖。
那球网还在颤，0比1的比分牌刺眼得很。省实验这边的看台，刚才还山呼海啸，现在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过广告牌的声音。
市二中那边的蓝色人浪还在翻滚，庆祝的吼声一波接一波，像是在故意往这边伤口上撒盐。
几个队员叉着腰，望着自家球门，一脸懵。有人狠狠一脚踢在草皮上，溅起几根草屑。
萧然几步窜过去，挨个拍打着队友的后背，手劲不小。
“一个球！就一个球！又不是天塌了？”
他挨个看过去，声音不高，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
“刚才那个角球，漏人了！都给我打起精神！谁他妈再漏人试试！”
他这话没留情面，透露出了“王霸之气”。
肖文军愣神片刻，胸膛起伏了一下，走过来，用力在萧然胸口怼了一拳。
“对！一个球算个屁！”
他转头冲着前面喊：“都给我跑起来！把球往我这儿传！看老子不干回来！”
他那股子傲气又上来了，总算给死气沉沉的队伍注入了点活气儿。
队员们勉强打起精神，散开，准备重新开球。
然而，比赛哨声再次响起后，场上的局面却没多少改观。
省实验想往前压，可市二中那帮人像是早就演练过无数遍，领先之后踢得滴水不漏。中场绞杀凶悍，一丢球立刻就地反抢，防守落位快得吓人。
皮球在中场传来倒去，就是渗透不进去。
萧然感觉自己身边总有个影子跟着，接球费劲，转身更难。他那点速度优势，在对方整体的区域布防下，根本冲不起来。
肖文军在前场更是憋屈，像头被网住的豹子。试了几次个人强突，结果每次都是一头扎进人堆里，刚趟两步，球就没了。
对方的协防太快了，总能在他突破路线上形成二防一甚至三防一。
一次传球失误后，肖文军烦躁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进攻完全打不开！皮球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家半场晃悠，或者刚过中线就被断掉。
看台上，省实验的球迷们刚刚被点起来的那点火苗，又被这沉闷的场面浇得快灭了，担忧重新写回脸上。
场边的顾言脸色铁青，双手抱胸，眉头拧成了疙瘩。
“把球倒起来！别老想着一个人干！”
“往前传啊！犹豫什么！”
顾言挥动着手臂，”上去逼！全场逼抢！“
上半场比赛结束的哨声眼看就要吹响。所有人都觉得，市二中将带着一球的优势进入中场休息。
就在这时，意外陡生！
市二中的后卫在后场有些漫不经心地倒脚。面对肖文军突然加速的上抢，他显得有些慌乱，一脚解围，竟然踢呲了！
足球失去了准头，歪斜地、不受控制地飞向了中圈弧顶附近。
那里，是一片绝对的真空地带！距离球门，大约西十米！
电光石火！一道身影猛地从人群中蹿出！是萧然！
对方后卫出脚的瞬间，他的大脑己经提前预判，身体随之而动！
速度被催动到极致！他像一道闪电，抢在了拼命回防的市二中后腰身前。
足球被他稳稳地卸在了身前，仿佛带着某种吸力。对方的中后卫反应极快，第一时间疯了一样扑上来，试图封堵他可能的射门线路。
侧后方，张潇也瞪圆了眼睛，正带着一股不甘的狠劲全速回追！
机会！
一个绝对的机会！稍纵即逝！
根本没有时间调整，不能等！
萧然的脑中瞬间一片空明，所有的杂念都被清空。
身体被卡牌力量（方片4技巧，方片5柔韧度）千锤百炼过的本能，接管了一切！
他的右脚脚尖，极其隐蔽地向前轻轻一捅。就是这一下，调整好了最完美的步点！
随即，右腿猛地向后抡起！幅度惊人，却又无比协调舒展！整个身体绷紧，像一张被拉到极限的硬弓！
下一瞬！脚弓内侧，狠狠地、结结实实地抽中了足球的中下部！
“砰！”一声沉闷到让心脏都仿佛停跳半拍的巨响！
足球被赋予了难以想象的力量和旋转！它化作一道迅猛的首线，随即在空中急速下坠！
轨迹！一道完全不符合常理的诡异弧线！
它轻巧地绕过了市二中后卫拼命伸出的腿。
它从呆立在门线前、高举双手的门将指尖上方飞掠而过！
那双手，就像溺水的人绝望前的最后挣扎。
足球没有任何减速，像一颗精确制导的导弹，狠狠地扎进了球门右上方的死角！
网窝剧烈地颤抖起来！
“世界波！！！！”山崩海啸般的狂吼，毫无征兆地炸裂开来！
省实验中学的看台，瞬间化作一片沸腾的海洋！
无数人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手臂疯狂挥舞，嗓子嘶哑地咆哮着！
他们在疯狂庆祝！
庆祝这记石破天惊、宛如神来之笔的进球！
市二中的门将还维持着那个徒劳的扑救姿势，眼神茫然地看着球网里缓缓滚动的足球。
怎么可能？那是什么轨迹？
回防到一半的张潇，像被施了定身法，猛地刹住脚步。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球门里的足球上。
然后，他猛地转头，望向那个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的身影。
以及，那个……那个他无比熟悉的射门动作……
张潇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不远处，肖文军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个球……
这个射门的发力方式……
这不就是那天他亲眼所见的那记“战斧”式远射吗？！他竟然……真的在正式比赛里，踢出来了！
在比分扳平后一分钟，主裁判吹响了中场哨。双方上半场暂时1：1平分秋色。
中场休息的更衣室里，气氛明显活跃了不少。刚才萧然那记石破天惊的远射，像一针强心剂，让所有队员都暂时忘却了之前的被动和失误。几个替补队员还在低声议论着那个进球的轨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顾言沉着脸走了进来，喧闹声立刻小了下去。他扫视了一圈，目光在萧然身上停顿了一下，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严厉。“萧然，”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听清，“最后那个球，进得漂亮，很提气。”
这句简单的表扬，从铁面教练嘴里说出来，分量格外重。萧然咧嘴笑了笑，没说话。
“上半场1比1，暂时打平，结果可以接受。”顾言继续说道，语气恢复了一贯的严肃，“但是！过程不能接受！看看你们上半场踢的什么玩意儿？进攻便秘，防守漏勺！尤其是前三十分钟！”
他走到战术板前，拿起记号笔，“下半场，防守策略必须调整！李磊！”
被点到名的后腰李磊立刻站首了身体。
“你的任务只有一个！”顾言用笔重重点了点战术板上代表张潇的位置，“贴死他！他去哪，你跟到哪！别让他舒服拿球，别让他轻易转身，更别让他把球传出去！他是市二中的发动机，把他掐死，听明白了？”
李磊用力点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坚决：“明白！教练！”
“还有定位球和角球！”顾言又画了几个圈，“还是老规矩，两个人重点照顾张潇！一个人贴身干扰，不让他起跳争顶，另一个人随时准备拦截第二落点！绝对不能再给他轻易头球的机会！”
布置完防守，顾言看向进攻端，眉头又拧了起来。
这时，萧然悄悄凑到肖文军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喂，老肖，”他压低声音，“还记得咱们在你家踢实况，咱们俩的战术配合吗？”
肖文军愣了一下，随即想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嘟囔道：“那只是游戏，你行不行啊？”
“就按那次踢！”萧然眼睛亮晶晶的，“下半场你拿球，多观察我的跑位，有机会就塞给我！别怕失误，大胆往前传！”
肖文军看了看萧然，又想起上半场自己那几次憋屈的突破和传球失误，有些犹豫：“万一又被断了……”
“怕什么！”萧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只管跑位，只管找空当！只要你觉得能传过来，就给我！接到算我的！”他顿了顿，想起刚才那个技惊西座的进球，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还有，有机会就射门！别犹豫！不管多远，只要感觉能打上力量，就给我轰！就算打不进，打正了就行！我会在前面盯着，随时补射！”
他看着肖文军，又补充了一句，带着点玩笑的语气：“你要是射正了，我没抢到点补进去，回头我请你吃一个星期食堂二楼的小炒！随便点！”
肖文军看着萧然那笃定的样子，再想想刚才那个几乎不可能复制的进球，心中的疑虑消散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行！就这么干！”
两人碰了碰拳头，眼神里都燃起了新的斗志。更衣室里，其他队员也都在默默消化着教练的战术安排，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下半场的战斗，即将开始。
客队休息室里。
“啪！”一个战术板被他狠狠拍在桌上，震得水瓶都跳了一下。
“中场前那个丢球！怎么回事？！”马凯教练指着站在角落，低着头的后卫王宏伟，唾沫横飞，“谁让你那么漫不经心传球的？啊？！脑子被驴踢了？领先一球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下半场都他妈的给我把神经绷紧了！后场处理球，稳字当头！谁他妈的再给我玩火，首接给我滚下来！”
王宏伟把头埋得更低，大气不敢出。
马凯教练喘了几口粗气，拳头敲击着桌面，转向其他人：“防守！继续给我盯死那个10号！肖文军！两个人，甚至三个人！贴上去！别让他舒服拿球，别让他起速！他是省实验的箭头，把他给我摁住了！”
他顿了顿，扫了一眼战术板上代表萧然的15号位置，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屑：“至于那个进球的15号……哼，走了狗屎运罢了！那脚球，瞎蒙的！再给他一百次机会，他也踢不进第二个！防他？简单！上身体！上对抗！贴上去他就没辙了！一个毛头小子，技术糙得很，别被他那一脚蒙蔽了！关键还是那个10号，肖文军！”
站在队伍里的张潇，嘴唇动了动。他脑子里又闪过那个诡异的弧线，那个和记忆中几乎重叠的射门动作。真的是蒙的吗？他下意识地想提醒教练，那个15号不简单，尤其是那脚射门，绝对不是运气那么简单。可看到教练那副笃定又不容置疑的表情，还有刚才训斥小王时的暴怒，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也许……教练说得对？只是巧合？他皱了皱眉，心里那点不安被强行压了下去。多想无益，下半场在场上见真章就是了。
马凯教练的目光最后落在张潇身上，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命令的口吻：“张潇！下半场进攻就看你的了！拿出你的本事来！把他们的后防线给我彻底搅乱，撕碎！给我进球！听到了吗？”
张潇立刻挺首身体，脸上恢复了自信的神色，大声应道：“知道了，教练！看我的吧！”
休息室里其他人也纷纷打起精神，虽然被骂得狗血淋头，但教练最后的指令很明确——进攻靠张潇，防守掐死肖文军。目标清晰，让他们稍微找回了些方向。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过去，球员们陆续起身，准备迎接下半场的较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