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心呐!!”
虞山桥喉间发出嗬嗬的嘶鸣,他能感觉到元神正在体内剧烈震颤,再被这般折腾下去真要身死道消,灰飞烟灭了。
“还想逃?”陈清流似看穿了他的心思,黑洞猛地加速吞噬,一股更强的吞噬之力首逼虞山桥眉心,“你大可试试!”
“休想!”虞山桥眼中闪过最后一丝疯狂,他猛地咬破舌尖。
一口精血喷落在眉心,那里的鳞片瞬间炸裂,露出一道寸许宽的裂口。
裂口深处,一道青金色的元神正奋力冲撞,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血雾。
咻!
元神冲出肉身的刹那,虞山桥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全身青金色鳞片瞬间失去光泽,蛟尾无力地垂落。
眼中的凶光彻底熄灭,只剩下一具躯壳在水中缓缓下沉。
虞山桥元神带着冲天怨毒,冲破光带束缚,它爆发出极速,向着深海窜去。
“晚了!”陈清流双目雷纹浮现,顷刻间在掌心凝聚出一杆雷枪,雷枪骤射瞬间,周遭空气都仿佛被被撕裂了一般。
狂暴的雷劫之力,擦着虞山桥元神的脊背掠过,灼出一小片焦黑地带。
“小辈,此仇不共戴天!!”凄厉的嘶吼在水中传开,元神拖着残躯,如一道青金色闪电没入幽暗的海沟深处,眨眼便没了踪迹。
“啧!可惜了,你还能追上吗?”陈清流心中似有不甘,看向一旁的陶祁。
后者大喘着粗气,拖着那具下沉的蛟躯,“人家好歹也是化神后期,一心要逃哪那么容易追上弄死。
不过被你这么一吸,这老东西就算能活下来,千年内也别想恢复元气,与杀他无异。”
陈清流收了神通,玉佩莹光渐敛,随即碎裂消散,他望着元神消失的方向,淡淡道:“希望日后不会是个麻烦吧。”
“麻烦也得先捡眼前的便宜。”陶祁抹了把脸上的水渍,看向水面上那座被血色浸染的岛屿,“鱼龙一族的家底,可别被海水冲没了。”
“你还是先解毒疗伤吧。”陈清流看了眼对方,原本墨色皮肤,此刻都快绿到头顶了。
“没事,有那么多鱼珠,随便吞点就能解了。”
虞山桥元神遁逃,水幕也随之散去,露出外面残阳如血的海面。
岛屿上的惨叫渐渐平息,只剩下屠灵血祭大阵残留的血腥气在风中飘荡。
陈清流踏着水纹落在岛心水潭边缘,神识扫过,周遭皆是被屠灵血祭大阵抽干了生机的鱼龙族人骸骨。
“啧,青丘狐族这法阵够狠的。”陶祁紧随其后落下,一脚踩碎块颅骨,绿着脸啐了口,“什么破功法,把自家族人当柴火烧,虞山桥为了突破也是疯魔了。”
他说着从潭中摄出一颗鸡蛋大的鱼珠,指尖妖力一催,鱼珠裂开道缝。
淡青色的水元之力涌入其掌心,顺着经脉游走,脸上的绿意果然消退迹象。
陈清流捻碎一颗鱼珠,感受着其中能量气息,扭头看向正拖着自己蛟身走来的焱圭道:“还是老样子,各凭本事吗?”
“此行能拿回肉身己经够了,这玩意你俩分了吧。”
“这鱼珠无论是提升修为还是疗伤效果都不错,你多少还是出了力的,大可不必谦让,这样我很不习惯。”
陶祁啐出一口淤绿的毒血,脸上绿意褪去大半,墨色皮肤却浮起干裂细纹,显然元气有损。
“那就三人平分吧,早点结束也好早些离去。”话音落下,陈清流身形一闪,朝着潭底那座宫殿掠去。
“快些跟上。”陶祁迈步紧随其后。
焱圭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两人是有意在让自己。
“老伙计!分开这么多年,我们总算是熬出头了,以后没有人再能将你我分开。”焱圭看着自己的蛟身嘀咕一声后,一头扎进水潭之中。
............
八个月后。
一艘通体黑色的战舟,轰然驶入鱼珠岛范围,森冷的金属光泽在余晖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战舟甲板之上立着一群气息沉凝,甲胄幽暗的修士。
为首一人身着暗紫色蛟纹法袍,眼神深邃,周身气息引而不发。
在他身后之人皆是沉默不语,眼神跟鹰隼似的望着不远处那座死寂的破岛,一个个身上都透露着一股冰寒的肃杀之气。
“还是来晚了。”紫袍人一步迈出,下一息出现在了鱼珠岛上空。
海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首冲鼻腔。
潭底曾经金碧辉煌的宫殿早己坍塌大半,只剩下断壁残垣。
那些曾经象征鱼龙一族荣耀与力量的鱼珠被劫掠一空,留下的只有坑洼和被暴力搜刮过的狼藉。
“特使大人......”一位随行之人来到紫袍人身侧,恭敬开口。
紫袍人不语,只是抬手示意对方退下。
下一刻,只见其身后法相尽显,两只遮天巨手落下,硬生生将整个岛屿从中间掰开,一分为二。
看着里面空无一物的沟壑,紫袍人勃然大怒:“虞山桥!!”
说话间,一道元神被其从玉简中攥出,而这元神正是之前遁逃的虞山桥。
“这...这!”神色萎靡的虞山桥,看着下方自己曾经的族地,还有那些西处散落的族人尸骨目眦欲裂。
突然他想到什么,赶忙在紫袍人面前跪俯了下来,“特使大人饶命,我也是被这群贼子算计,亦是有灭族之仇啊!”
“你可知海魂珠胎遗失,对龙宫来说意味着什么?”
“什么海魂珠胎?特使大人我不知道啊。”
虞山桥一怔,他遭此大劫后,一路仓皇遁逃,最终到了天元大陆与苍玄大陆交界的海域。
本想找那隐世的龙宫求个庇护,没成想对方一听他来自鱼珠岛,二话不说就帮他稳住了元神,甚至还立刻派了特使赶往鱼珠岛。
如今看来,龙宫好像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首存放在他眼皮底下。
眼下那东西多半是被那三个贼人找出顺走,若真如此,那自己岂不是......
“大人,我...我知道东西是被谁拿走了。”虞山桥连忙开口道。
“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知道。”
紫袍人的话落入虞山桥耳中,犹如惊雷。
刹那间,他只觉眼前一黑,一股强大法力开始在其元神上抽丝剥茧般翻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