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幽深,寒气袭人。
与外面那虽荒凉但尚有天光洒落的山谷不同,这隐藏在峭壁上的洞穴内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一股股阴冷潮湿的寒风从洞穴深处不断吹出,夹杂着令人不安的腐朽气息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大家小心,这里恐怕不干净。”冷锋抽出腰间的绣春刀,走在队伍最前面,压低声音提醒道。他常年行走于阴暗诡秘之地,对这种充满未知凶险的环境有种野兽般的首觉。
沈墨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早己准备好的火折子,将其吹亮。昏黄的火光瞬间驱散周围一小片黑暗,也照亮了众人脸上凝重而警惕的神情。
他们发现,这洞穴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人工开凿而成。洞壁上虽布满岁月侵蚀和风化的痕迹,但依旧依稀可辨认出一些极其古老而粗犷的雕刻图案。
那些图案大多是奇形怪状的异兽和面目狰狞的神魔。它们张牙舞爪,栩栩如生,仿佛随时可能从墙壁上挣脱出来,择人而噬。
洞穴地面上散落着早己腐朽不堪的木质器具和破碎的陶罐,甚至还有早己风化成白骨的人类骸骨。
从这些骸骨的姿势和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来看,他们生前显然经历过一场极其惨烈的搏杀。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沈石头看着这阴森诡异的景象,只觉头皮发麻,忍不住小声问道。
“不知道。”沈二牛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干涩,“不过俺感觉,这里比刚才那个地下魔窟还要邪门。”
“大家都打起精神,不要掉以轻心。”沈墨沉声说道,同时将手中的尚方宝剑再次握紧了几分。
他能清晰感觉到,从洞穴深处传来一股更加强烈的召唤之意。那股召唤并非针对他本人,而是针对他手中的尚方宝剑。
仿佛在这洞穴深处,隐藏着什么与这柄神剑有神秘联系的东西。
众人举着火把,小心翼翼顺着深邃曲折的洞穴通道,一步步向深处探索而去。
越往里走,洞穴越宽阔,空气也变得越来越稀薄和污浊。
那股令人不安的腐朽气息和血腥味也变得越来越浓郁。
他们甚至隐隐听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奇怪声音。
有时像是女人的哭泣声,有时又像是野兽的嘶吼声,有时更像是无数冤魂在低声哀嚎。
那些声音断断续续,飘忽不定,在死寂幽暗的洞穴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少爷,您听到了吗?”沈铁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但面对这种未知且充满诡异邪恶气息的环境,心中也不由升起一股原始的恐惧。
“别自己吓自己。”沈墨厉声喝道,试图以自己的镇定驱散众人心中的恐惧,“不过是些风声罢了,或是某些不知名的地底生物发出的声音。”
话虽如此,他心中的警惕却提到了最高。
他知道,这地方绝非善地,其背后必然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和巨大凶险。
就在这时,冷锋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不远处一处相对开阔的石室,低声惊呼道:“元帅,您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石室内竟点着数支尚未完全熄灭的火把。
火把光芒虽微弱,但在此时此刻的漆黑洞穴中却显得异常醒目。
有人?这里竟还有其他人?
所有人的心猛地一紧。
他们立刻熄灭手中火把,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朝那石室摸了过去。
当他们悄无声息潜行到石室门口,透过门缝向内望去时,眼前一幕让他们再次惊得目瞪口呆。
石室内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身着大宁朝翰林院服饰的尸体。
那些尸体大多面目全非,死状凄惨,显然经历过极其残酷的折磨和虐杀。
在这些尸体中,有一具虽同样血肉模糊,但从身形和一些尚未完全被鲜血浸透的衣物细节,沈墨还是一眼认出,正是之前在古城宫殿中被他们发现“尸体”的宋濂。
他竟然没有死?而且还出现在这更加诡异凶险的洞穴深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墨心中充满无尽的震惊和疑惑。
他想不明白,宋濂为何会“死而复生”?又为何出现在这里?那些惨死在他身边的翰林院学者又是谁所杀?
难道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
就在沈墨为此心乱如麻之际,他的目光忽然被石室中央一个用鲜血绘制的巨大诡异图案吸引。
那图案像是一个扭曲的八卦,又像一张开血盆大口的恶魔。其中心用一种更加深邃邪恶的黑色血液,书写着几个古老神秘的楼兰文字。
“以血为引,魂归神域。”沈墨虽不认识那些楼兰文字,但凭之前从文渊先生那里学到的一些皮毛,以及图案本身的邪恶疯狂之意,隐约猜出那几个字的大概含义。
献祭?又是献祭?
难道那些惨死的翰林院学者都被玄武社的妖人当成了某种邪恶祭祀的祭品?
沈墨的目光再次投向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宋濂”。
他心中忽然升起一个更大胆也更可怕的猜测。
或许真正的宋濂早己死了。
而眼前的“宋濂”不过是一个被某种邪恶力量控制的傀儡,或是用来引诱他们进入这陷阱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