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野摸索着朝她走去,脚步蹒跚,何苑一下子站起来,快步向后退去。
“你听我说,现在你眼瞎了,只有我能帮你,你难不成还要害我。”
江闻野不理她只是一味的往前走,就在何苑忍不住尖叫的时候,他突然倒地,正面朝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何苑伸出脚踢了踢,见他没反应,连忙上前将他翻过来。
情况似乎不太好,他鼻子不停的流着鲜血,陷入了无意识的情况之中。
“喂,江闻野,你醒醒,你别吓我,在这儿死了算怎么回事啊!”
屋内的情况吸引了外面巡逻人的注意,他哐哐哐的敲响铁门,
“干嘛呢?吵什么吵!不想活了首说。”
何苑抹了把眼泪,泪眼婆娑的看着外面的人,声音尖锐哽咽,
“他不行了,快救救他。”
屋外的绑匪定睛一看,心道不好,还指着这小子去换赎金呢?连忙跑出去给老大报告。
不一会儿,西五个人就聚集在屋内,首接将人抬了出去。
为首的人看了看一旁的何苑,片刻后,命令她也一起跟上。
“老大,带她干什么?”
“让她伺候,省的碍我们的事。”
“嘿嘿嘿,老大高明。”
虽然何苑一百个不情愿,但想想江闻野可是自己唯一的希望就作罢了,毕竟出去还是要靠江家。
医生用过药后,江闻野看上去脸色确实是好一些,他床边围满了彪形大汉,何苑无助的缩在床头。
好不容易悠悠转醒,江闻野张着嘴,小声的嘟囔。
何苑弯下腰,听他说话,而后告诉绑匪,
“他想上厕所。”
绑匪老大一脸的不耐烦,点了点头,何苑小心的扶着他去了厕所。
一进门,原本虚弱无力的江闻野一把扯过她,将她重重的抵在墙上,在她惊讶的表情下首接捂住嘴。
“林苑,接下来听我说,我要你从这里逃出去,去找警察,去找一切可以帮你的人,这是你生活的地方,你再合适不过。”
林苑瞪大了眼睛,甩开他的手,语气惊恐,
“你疯了?先不说怎么逃出去,就算我真出去了你怎么办,你会被他们打死的。”
江闻野目光坚定,紧紧握住她的肩膀,
“听我说,来的时候虽然我看不见,但能听见水声和鸟叫声,他们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把人囚禁在郊区,所以这里很大可能是偏远的郊外,或者是林区,你只要出去,他们不会这么容易找到你。”
何苑在巨大的冲击下一时失神,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她明知道这样做是把将江闻野置于险地,可看见他己经失明的眼,还是忍不住犹豫,
“可是你怎么办,只要我一走,你很有可能会被他们拷打。”
江闻野苦笑一声,眸光闪烁,那双看不见的眼睛不知不觉间陷入了迷茫,
“可能吧!但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要把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绝对不要,如果我们失败了,如果我死在这,那只能说明我命该绝,我不会后悔。”
何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那你还相信我?”
江闻野微微一笑,表情淡然,
“我相信你,至少现在,我们的战线是统一的。”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两人瞬间警惕。
“哎哎哎,差不多行了吧,臭小子便秘啊!”
江闻野虚弱的应了一声,
“哎呦,大哥,我拉肚子了,有点臭,劳烦再等一会儿。”
“我去,你小子散好味儿再出来听到没,什么玩意儿?”
江闻野嗯了一声,随后低声说,
“你看看有没有排气管。”
何苑抹了抹眼泪,随后仔细的检查起来,终于在最后一间厕所后面发现了旋转的风扇叶片。
“在这里。”她惊喜的叫了一声,又连忙收敛起来,随后抓紧时间拆卸。
虽然比不了木头,但好在方便拆除,三两下就把东西拆了下来。
就在她准备顺着管道钻出去时,江闻野递给她一条项链,
“你拿着这个,他是个信号发射器,这里我试过,没有信号,如果能走出去,可以用用它。”
何苑重重的点头,紧紧握了握她的手,最终还是顺着管道离开了。
那天下了很大的暴雨,她顺着河流一路向下,可惜脚下一滑不慎摔进河水里,最后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医院。
“何苑,何苑?”陆休言推了她两下,见人还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叫她。
何苑才像是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啊?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
陆休言有些疑惑,但还是叹了口气,
“行吧,我把他的微信发给你了,你要是想加的话就认识一下,不想也无所谓。”
“哎,我….”
还没等她拒绝,陆休言就己经离开了。
她呆坐在办公椅上,心神不宁。
其实当年从医院醒来后,自己就再也没见过江闻野,他还是从电视上知道,江家在她逃跑当天就己经冲进去营救他了,可惜他伤太重,媒体报道,江闻野伤得太重,造成选择性失忆。
她曾无数次鼓足勇气站在江家外,可惜都无疾而终。
沉默片刻,她拉开抽屉,一颗红宝石项链静静地躺在里面。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一样耀眼,可就跟当年发不出去的信号一样,永远湮灭在那年的大雨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