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像一道无形的桥梁,瞬间拉近了倪托尼和小杰的距离。第二天一早,小杰来到店里,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他看倪托尼的眼神,不再仅仅是学徒看师傅,还多了一种……伙伴看同盟的感觉。
倪托尼也感觉不一样了。他不再是一个人在保守这个秘密,肩膀上的担子轻了一些,虽然分享秘密带来了新的责任。
店里照常忙碌。客人们络绎不绝。
倪托尼开始有意无意地让小杰更近距离地接触神剪。他让小杰帮忙拿工具时,会让他接过神剪,但很快又拿回来。他观察小杰的反应,小杰每次接触到神剪,眼神都会闪烁一下,带着一丝敬畏和新奇,但他手里没有出现那种光。
“小杰,感受一下。”倪托尼在给一个客人洗头时说,“感受顾客头皮的温度,感受她肩膀的放松程度。这都能告诉你她现在是什么状态。”
他把“听心”的理念,融入到每一个基础的步骤中。他教小杰的,不光是理发的技术,更是如何去感知人,如何去理解心。
小杰学得特别认真。他努力去感受倪托尼说的那些东西,虽然听不到“心声”,但他通过观察客人的表情、动作,结合倪托尼的指导,竟然也慢慢能摸到一点门道。
倪托尼用神剪给客人剪发时,小杰就站在旁边观察。他现在知道,倪师傅不是在看发型书,而是在“听”!他尝试去理解倪师傅那些看似奇怪的下剪,结合他之前听到的顾客的只言片语,或者倪师傅事后简单说两句的“心声”提示。
他发现,倪师傅剪出来的发型,总是和顾客的某种情绪、某种愿望惊人地契合!他越观察,越觉得不可思议,也越觉得神剪的力量和倪托尼的独特。
这天来了一个客人,是附近一个小公司的职员,头发有点儿塌,看着没啥精神。神剪一“听”,职员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工作的不满,对上司的畏惧,他希望通过发型能显得更有自信,敢于向上司表达自己的想法!
倪托尼拿出神剪。嗡——!神剪传来的“声音”充满了不甘和反抗!
倪托尼给职员剪了一个简洁有力、能凸显他眼神精神的发型。剪发过程中,他能感觉到小杰站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甚至在剪某个关键位置时,看到小杰的眼神微微一缩,似乎又捕捉到了那抹转瞬即逝的光!
剪完,职员看着镜子,脸上露出了坚毅的表情。
“小倪师傅,这头发剪得太好了!”他说,“感觉我明天就能去跟领导谈加薪的事儿了!”
送走客人,倪托尼看向小杰:“小杰,刚才这个客人,你‘听’到什么了?”
小杰想了想,说:“我没听到声音……但我看到他进来的时候有点儿弓着背,说话声音小,剪完头发,他腰挺首了,说话声音也大了。我觉得他心里肯定藏着什么事儿,剪完头发好像一下解决了。”
倪托尼心里一喜。小杰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他通过观察和感受,竟然也能捕捉到这些关键的信息!他有这种潜力!
“对!”倪托尼肯定地说,“他就是心里憋着事儿,想改变。我的剪刀,就是帮助他找到那个改变的勇气的。”
他看着小杰,认真地说:“神剪的能力,不光是剪发,更多的是,它能帮助人们找到内心的力量。我们守护它,也是守护这份力量。”
小杰重重地点头,眼神充满了理解和责任。
有了小杰的帮忙,倪托尼轻松了很多。小杰不光能分担工作,还能帮他留意一些事情。
有时候有特别好奇的客人想打听剪刀的事,小杰会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有时候有可疑的人在门口晃悠,小杰会立刻提醒倪托尼。
他们之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形成了一种只有他们俩懂的暗号和默契。
王叔看着店里井井有条的样子,笑着对倪托尼说:“小杰这孩子真不错!你这店,现在更像样了!”
倪托尼心里暖暖的。是啊,有小杰在,店更像样了,他的心也更安稳了。
夜深,关店后。倪托尼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回家。他和小杰坐在店里,昏黄的灯光下,那把旧剪刀就放在操作台上。
倪托尼给小杰讲了一些关于神剪更深层次的“感觉”,如何去分辨不同的“声音”,如何去理解头发那些奇特的“语言”。
小杰认真地听着,时而皱眉思考,时而眼睛放光。
秘密的重量,现在由他们两个人一起承担了。
但在这份共同承担中,一种比师徒更深厚的伙伴情谊,正在悄然滋长。
神剪的世界,正在向小杰一点点敞开大门。
而倪托尼,也不再是一个孤独的“神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