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服不可能这么便宜,从经理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谢狸也能看出来,这件事和牧尘肯定脱不开干系。
但他既然不说,她也就不拆穿。
前几天刚刚收了他的项链,今天又是礼服,谢狸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定好礼服后,她准备给他挑个回礼。
她在商场的奢侈品商店里逛了很久,看了很多包、皮带、衣服,始终找不到合适的。
逛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一个设计别致的胸针。
胸针整体是类似放射状的,像羽毛,像烟花,又像是小猫胡须。
更妙的是,在黄金分割的位置有一个红色的宝石。
像是这颗胸针的心脏,也和前天谢狸收到的那个红色的宝石项链相映衬。
她把这个胸针买了下来。
回学校路上,她给牧尘发了刚刚拍的那张裙子的照片。
牧尘很快回了过来。
【很美。】
【你会戴那条项链吗?】
谢狸回复:【嗯。】
就算牧尘不问,她也是想戴的。
*
谢狸刚回到宿舍,就听说了一件事。
楚梨在学校割腕了。
幸好发现得早,救了回来。
消息是顾蕊传回来的,她虽然最后没进女生部,但在女生部颇有人脉。
谢狸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很惊讶的,“割腕了?为什么?”
“听说是男朋友要和她分手,她想不开就在宿舍洗手间拿小刀划开了,她室友发现的时候,差点吓晕过去。”
听到顾蕊绘声绘色的描述,谢狸这才想起,在C市许墨川采访她时,曾跟她提起过他和楚梨分手的事情。
她原先一首以为他是在骗她。
没想到是真的。
再点进许墨川的朋友圈,才发现那条官宣的内容真的己经消失了,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
难道他和楚梨的那场“官宣”,真的只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让她吃醋?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真的够狠。
就像上一世,他轻飘飘地说出那句“把孩子打掉吧”一样。
许墨川从来没有尊重过除他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那她现在在哪里?”谢狸问。
“应该在市区的医院吧。怎么了,你要去看她吗?”
谢狸摇了摇头,“没那么熟。”
楚梨割腕这件事不仅在大学传开了,就连高中同学也知道了。
丁思语也找到谢狸说这件事情,在高中同学的视角中,还有一些不同的解释。
有人传出,楚梨在高中同学面前说许墨川是为她才去的交大,这件事被许墨川知道后当场否认,许墨川因此和楚梨分手,而楚梨觉得没面子,才羞愤自杀。
而丁思语却觉得这件事不过是楚梨在“卖惨”,为了博取许墨川的同情。
“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
“她肯定不会真的自杀的,你信不信?”
谢狸摇了摇头。
她只觉得,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她突然有些后悔了。
是自己一时冲动把那封情书寄给楚梨,才让她被迫卷进了这堆乌七八糟的事情。
*
医院。
许墨川听说楚梨割腕的事后,去医院看她。
楚梨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躺在病床上,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血色,苍白得如同梨花一般。
虽然气色不好,但人总算是没有什么大碍。
“西年前那么难过都活下来坚持到现在了,现在去死岂不是太可惜了?”
楚梨用力地咬着苍白的唇。
她知道,他又在说那件事了。
在说那个不属于她的故事。
她开口,气若游丝:“既然你和我分手了,又为什么要来管我?”
许墨川看向窗外的夜空,眼睛像是聚焦在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想起那个女孩的影子,他始终心有不忍。
“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墨川……”楚梨想要握住许墨川的手。
许墨川冷冷地把手收了回来,垂眸看向她,眼中却没有多少柔情。
“但你也别把我当成傻子,别想用这种手段来控制我,也不许你再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楚梨摇了摇头。
“墨川,我没有……”
许墨川眼中的最后一丝情意渐渐淡去,没入窗外夜色,变得漆黑。
“别以为我不知道,网上那些照片都是你散播出去的。”
“你最好老实点。”
“否则,别怪我不顾最后的一点情面。”
他把带来的花束放在床头,转身离开。
楚梨的手无力地垂到病床边。
她和许墨川的最后一点情面,也是不属于她的。
呵。
她怎么会那么天真地以为,许墨川会是她的救赎……
他不过是另一个地狱罢了……
而把她带来那个地狱的人……
是谢狸……
她用力攥紧了白色的床单,长长的指甲深深嵌入布料中。
*
回学校后,许墨川便开始着手调查牧尘的底细。
他先是在公开网络上搜索他。
8岁学乒乓球,10岁学网球,还有田径、篮球,甚至还有谢狸擅长的射击……
似乎就没有这家伙不会的运动项目。
但他又不是西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那种人。
在这期间还拿过奥数竞赛冠军,精通六国语言。
除了这些,他还查到了他的家庭背景。
家在C市,父亲是C市传媒巨头牧氏集团的董事长牧怀忠,母亲是政协委员谭美玲,不仅身处豪门,还背靠权势。
但他是怎么大老远从C市跑到这里来的?为什么会认识谢狸,为什么他认识谢狸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听谢狸说起过他。
中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他在社交平台上无从查起。
他只好给他爷爷的心腹刘叔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查。
当天晚上,刘叔回了消息。
“谭美玲之前是海市人,在海市体育界颇有人脉。她托关系把儿子送到海市这边的体校,主要是看重这边的运动治疗水平。”
“牧尘十六岁之前都在海市学习,住在谭美玲的姐姐谭美华家中。谢家当时和他们家算是邻居。”
“邻居?”
“对。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两家人出了一些龃龉,陆续搬家了。”
“什么事?我在网上怎么都查不到?”
“相关内容应该是有人特意清理过,我也是找人现场问过才摸出来的。”
刘叔一五一十地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诉许墨川。
许墨川挂断电话。
几件事情在他的脑子里盘旋交织,疑影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