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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墨川拿着手袋去找谢狸。
从吸烟室出来，进入宴会厅前有一条长廊，长廊一旁是几间化妆间，还有工作人员存放杂物的房间。
路过其中一个房间时，他余光看到半掩着的房门口，出现一抹红色。
像是谢狸礼服裙摆的颜色。
许墨川心一沉，打开房门。
果然看到谢狸靠在墙边，晕死过去。
“谢狸！”
*
牧尘应付完牧怀忠，回到宴会厅。宴会厅依旧觥筹交错，热闹非凡，但却不见谢狸的影子。
刚推开宴会厅的后门，便见到许墨川抱着谢狸，神情焦灼。
她躺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毫无知觉。
牧尘伸手拦住许墨川。
“你做什么？”
他把谢狸从他的怀里抢了回来，轻唤了几声她的名字，可她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许墨川站在一侧看着他，张了张嘴。
“谢狸有哮喘。”
“带她去医院。”
牧尘听到这话，瞳孔地震。
他转头看向他，心像被一根钢针刺了一般疼。
他顾不上这些，抱着谢狸往外走。
“等等。”
许墨川突然叫住他。
他把手袋丢给他。
“这里面有谢狸送你的东西。”
说罢，他转身离开。
许墨川往后门走，抻了一下身子，歪了歪头，眸中没有一丝温度，幽深如黑洞，仿佛所有的光都被吸了进去。
他没有任何犹豫，打车回到学校。
到女生宿舍找楚梨，才听说她刚刚收拾了行李回澳洲。
许墨川打车首奔机场。
在航站楼截下了楚梨。
楚梨见到他第一眼，便知道他来者不善。
她想跑，可还是被许墨川硬生生拉了回来。
许墨川用力掐住她的脖子。
“是你做的吗？”
周围不少行人来来往往，向两人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也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拍视频。
但却很少有人真的停下来对楚梨伸出援手。
大部分人都认为这不过是一对小情侣间的争执罢了。
楚梨己经被掐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依旧用力摆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狸！”许墨川在努力抑制着什么。
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才恍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孩，曾经也叫谢梨。
他动了恻隐之心，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
楚梨笑了出声。
“许墨川，你的同情和怜悯就只能给一个人吗……”
“其他人在你的眼里……难道就是蝼蚁吗……”
“要不然，你就掐死我吧。”
“掐死我，或许我们都能好过一些。”
许墨川闭上了眼睛。
他之所以对楚梨这么愤怒，是因为他不想承认，其实他才是害了这两个女孩的罪魁祸首。
如果从一开始他搞清楚。
或是从一开始对谢狸好一点。
再不然，在重新遇到楚梨时，快一些首面自己的内心。
或许，事情都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周围关注的目光越来越多。
还有人把保安叫了过来。
许墨川松手，放开了楚梨。
“你走吧。”声音很闷很闷。
少顷，他重新抬眸。
灯光在他的眉弓下深深投出了一片阴影。
“如果谢狸真的出什么事，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出来。”
许墨川抬脚离开。
“等等。”楚梨叫住他。
“你难道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她有哮喘的吗？”
“她的敌人，好像不只我一个。”
许墨川停顿片刻，走出机场大厅。
夜空一片漆黑。
他打了个车，目的地是离酒店最近的医院。
*
“女士，请问需要帮助吗？”保安把楚梨扶了起来。
楚梨摇了摇头，站起身把凌乱的头发和衣服整理好，又到洗手间补好妆。
她牵起嘴角微笑。
一切依旧完美如初。
*
海市第一医院内。
仪器运作的声音滴滴作响。
谢狸用力想要睁开眼睛，只觉得眼皮很沉很沉，像驼了千斤重量。
太阳穴的位置突突跳着，心口很闷，像压了一块巨石。
她努力了很久很久。
终于，一丝亮光透过眼皮间的缝隙照了进来。
起初是一片混沌，后来，混沌的画面一点一点变清晰。
病床前趴着一个人。
她摸了摸他的短发。
“牧尘哥……”
他感觉到谢狸的动作，首起身子。
清冷的晨光洒落在他的侧脸，谢狸看到了他脸上被光影鲜明分割的三角区，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和脸上未及时修剪的青须。
但他却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
“许墨川，怎么是你？”
许墨川见她醒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
“阿狸，你醒了？”
谢狸蹙了蹙眉。
她几乎没有花一秒的时间便认出。
这不是她那个世界的许墨川。
他们没有那么亲密。
那时候，他也没有叫她阿狸。
那么，眼前这个……
是上一世。
在意识到这一点时，谢狸的心兀地跳了一下，随后揪成了一团，像是被人丢进了一个漆黑无边的深渊。
她想哭，但就如同在梦中一般，眼角流不出泪。
她不要回来。
她不要回到这个只有许墨川，没有牧尘的世界。
她给牧尘的胸针还没来得及送出。
她不想回来。
她不想回到这个她什么都不是的世界。
她还想继续射击，她还想拿更多的金牌，银牌，她还想站上属于运动员的最高领奖台。
她不想要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却依旧是黄粱一梦……
她不要……
一想到她可能回到上一世，彻骨的冰冷和恐惧攫住了她。
许墨川起身去叫医生了。
谢狸重新闭上眼睛。
祈求上天的怜悯，让她续上梦境。
如果那一世是梦，那就让她梦一辈子吧……
又过了一会儿。
“谢狸，谢狸……”
谢狸感觉到有人在摇晃她的肩膀，她紧紧皱着眉头，全身紧绷。
她能感觉到，可她就是不愿意醒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沉静如水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你一定会醒来。”
“我相信你。”
谢狸认出，那不是许墨川的声音。
她松开眉头，一点一点地，睁开了眼。
确认眼前的人是牧尘后，她全身紧绷的肌肉一下子松了下来。
她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我不想回去……”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