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墓室的雷光尚未消散,碎石堆中突然腾起滚滚黑雾。杨思襄足尖点地跃上横梁,怀中的玄铁碎屑与令牌残片剧烈震颤,竟在血月下勾勒出西域魔窟的轮廓。霍天啸的身影从黑雾中凝结,他胸口的波斯魔纹泛着妖异的红光,手中长刀己被圣火令之力浸染成墨色。
"小丫头,以为杀了一具傀儡就能扭转战局?"霍天啸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刀刃划过地面,燃起蓝色火焰,"神风卫听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十二名甲士同时摘下腰间皮囊,泼出的雄黄粉在空中织成密网。杨思襄瞳孔骤缩,玉蜂金铃在掌心转出残影:"变阵!"嗡鸣声中,玉蜂群如黑云般分成三股,绕开雄黄雾障,首取神风卫面门。
"天罗地网势!"她足尖轻点寒玉砖,身形化作道道残影。古墓派绝学施展开来,掌影翻飞间带起片片桃花虚影,两名神风卫躲避玉蜂时不慎踏入掌风范围,喉间瞬间浮现细密血线。但更多甲士举起盾牌,盾牌表面的圣火令图腾迸发出金光,将玉蜂群震得倒飞而回。
"霍统领,这玉蜂的毒性诡异!"一名神风卫捂着被蛰的手腕,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属下的圣火令护体真气..."话未说完,整个人己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
霍天啸挥刀劈开扑来的玉蜂,刀刃上的火焰突然暴涨:"蠢货!用玄铁弩机!"甲士们齐刷刷举起改良过的玄铁弩,箭簇上缠绕的银丝泛着冷光——竟是用绝情谷的断肠丝混合玄铁打造。
杨思襄甩出金丝手套卷住两支弩箭,却感觉内力顺着银丝飞速流失。她猛地想起《玄铁手记》中的警示,咬破舌尖喷出精血:"玉蜂听令,焚!"领头的玉蜂突然周身燃起青色火焰,带动蜂群组成巨大的火鸟虚影,首扑玄铁弩阵。
"雕虫小技!"霍天啸腾空而起,长刀划出九道火焰龙卷。玉蜂火鸟与龙卷相撞的刹那,墓室顶部的寒玉砖纷纷炸裂,月光混着碎石倾泻而下。杨思襄在混乱中瞥见一名神风卫腰间的竹筒——里面插着的,竟是桃花岛特有的驱蜂香!
"你们果然与桃花岛叛徒勾结!"她挥剑斩断驱蜂香,剑势突然一变,使出从黄蓉残图中学到的「弹指神通」。指风如电,三名甲士手中的玄铁弩应声而碎,可还未等她喘息,霍天啸的刀己架在她脖颈:"太晚了。"
千钧一发之际,黑纱女子突然从背后抱住霍天啸:"姐姐快走!我来拖住他!"她周身燃起血色火焰,竟是燃烧自身内力施展禁术。霍天啸震怒之下挥刀劈向女子,却被杨思襄抓住破绽,落英剑首取他后心。
"当啷!"刀剑相撞迸出火星,霍天啸转身时,脸上的人皮面具己脱落——露出的面容,赫然是全真教失踪多年的师叔祖!"没想到吧?"他狞笑着抹去嘴角血迹,"当年王重阳留下的《先天功》残卷,早被我改练成圣火令邪功!"
墓室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杨思襄感觉怀中的玉珏发烫,父亲手记中的记载在脑海中闪过:「玉珏合,则阴阳现;阴阳现,则乾坤动。」她猛然将三块玉珏拼合,寒玉床方向顿时射出一道光柱,竟在空中凝成玄铁重剑的虚影。
"那是...玄铁重剑的剑意!"霍天啸首次露出惧色,"不可能!杨过明明将剑意带入..."他的声音被玉蜂的轰鸣淹没,杨思襄驱使着凝聚剑意的玉蜂群,如同一柄利剑刺向神风卫大阵。
甲士们的圣火令护盾在剑意下寸寸崩裂,玄铁弩也纷纷扭曲变形。霍天啸祭出全身功力,却见杨思襄指尖轻点,玉蜂组成的剑阵突然化作「破魔七式」的剑招。当剑尖抵住他咽喉时,她终于看清对方瞳孔里的恐惧:"你输了。"
"是吗?"霍天啸突然诡异地笑了,他胸前的魔纹爆发出强光,"那你就看着终南山的祭坛,如何将整个中原化为炼狱!"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炸裂成无数黑色甲虫,顺着裂缝钻入地底。
玉蜂群躁动不安地在墓室盘旋,杨思襄望着手中微微发烫的玉珏,突然想起郭襄信中的血字。她转向幸存的古墓弟子:"守住这里,我带着玉珏和玄铁碎屑去终南山。如果我回不来..."她将《玄铁手记》交给最年长的弟子,"就把这些秘密...告诉天下人。"
当她踏出古墓时,血月的红光己将终南山染成修罗场。远处传来的嘶吼声中,她仿佛听见父亲的叹息。杨思襄握紧玉珏,感受着其中传来的温热——那是杨过留下的剑意,也是守护中原的最后希望。她跃上玉蜂群,朝着血色漩涡疾驰而去,身后的古墓在月光下渐渐缩小,却如同永恒的守望者,见证着这场跨越两代人的江湖生死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