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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献懂得顾及别人的感受，体恤别人的为难和尊严。
这种特质是很宝贵的。
池献的几句话瞬间把余暖的思绪，拉回到了九年以前。
那是父亲牺牲后不久。
余暖在父亲上级的安排下，把余暖从庆溪县带到云城。
交给了早己经再婚多年的亲生母亲高蕙竹。
高蕙竹再婚的老公家境很好，经营一家医药公司。
当时高蕙竹对于余暖的到来，不是很欢迎但也无奈。
到郭家的第一天，高蕙竹就单独把余暖叫到房间里。
给余暖制定了十几条规矩。
比如余暖不可以进郭鹿仪的卧室。
不可以碰郭鹿仪的东西。
也不可以碰郭鹿仪养的那条柴犬。
还告诉余暖，吃饭的时候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离自己远的菜就不要吃。
……
余暖在那个家里只待了十天。
那却是余暖过得最压抑的十天。
现在回想起来，余暖仍觉得浑身难受。
那是自己的灵魂思想、自由和尊严都被剥夺的十天。
成了余暖长到这么大都不能愈合的阴影。
余暖的沉默让池献反思是不是说错了话。
是讲话时过于骄傲专断？
还是刺激了余暖的自尊心？
池献思索一下，问道：“是我哪里说得不合适，伤害到你了吗？”
“啊？”
余暖被迫从回忆里逃出来。
池献在余暖有些仓皇的脸上，再次看到了余暖的复杂。
池献耐心地重新问了一遍：“是不是我哪里说得不合适，让你不舒服？如果是那样的话，抱歉。我只是想说，你该怎么吃怎么吃。别束手束脚。做你自己。”
余暖再次体会到了被尊重和关照的善意。
池献这个男人真的有很多闪光点。
和池献家里闪闪发光的钱财比起来。
池献这个人也闪闪发光呢。
余暖不想泄露自己内心那些灰暗的东西，她扬起眉眼笑了笑：
“没有不舒服，那我不装了啊。我要放开吃了。”
池献点头：“吃吧。”
余暖深吸一口气，拿起筷子按照自己的用餐方式吃了起来。
还是吃快点儿比较香。
而且余暖发现，对面的池献吃饭速度好像也快了。
池献注意到余暖又在观察他，解释道：“其实我当警察之后，吃饭速度变快了很多。有时候要急着出任务，有时候蹲守很久才能吃上饭。谁等你细嚼慢咽的？”
余暖笑了。
心底一身轻。
再也不客气，大快朵颐地享受起了这顿丰盛的午餐。
全然不顾有没有什么好形象。
就是感觉身心都很自由。
吃了几口，余暖忽然想起了池献的妹妹。
今天庆典没有看到池献的母亲和妹妹。
余暖好奇问道：“你妹妹和你母亲没来参加庆典是吗？”
池献说：“萱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妈在家陪她。”
余暖：“噢。”
吃完饭，余暖看到有两盘菜还剩下好多。
余暖觉得浪费。
她犹豫了一下，问池献：“你介意我把这两道菜打包吗？”
池献微微愣住，很快给了回应：“你愿意的话就打包。”
说着，池献叫来服务员，帮余暖把饭菜打包了。
两个人拎着打包袋下楼。
池献去结账。
余暖站在一旁等他。
出门的时候，余暖对池献说：“池献，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你都请我两次了。”
池献看着她，说：“好。下次你请。”
余暖赶紧加了一句：“请你的时候我挑地方。”
池献轻轻扯唇：“行。你请我吃路边摊都行。”
余暖笑了：“那倒不至于。”
到了停车的地方，余暖想到自己己经耽误池献这么长时间。
感到特别不好意思。
今天可是他们家公司的周年庆典，结果她把池献拐出来了。
余暖说：“酒店那边是不是还需要你？你快点儿回去吧！”
池献打开副驾驶的门，说道：“那边不需要我，有我爸就够了。我先送你，然后去见个朋友。”
“噢，谢谢你。”
上了车，池献开往绿竹小区。
余暖昨晚准备采访的事儿，熬夜有点儿晚。
此时饭后坐在车上，有点儿困。
没一会儿就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池献看了她一眼，也没有打扰她。
午后的街道不堵车。
余暖没睡着，就是打了个盹儿。
车停的时候，余暖醒了。
池献还记得余暖的楼号，首接把车开到了楼下。
“你记忆力真好，都记得我是哪栋楼。”余暖夸奖道。
池献解开安全带，说：“刑警的必备能力。”
余暖：“池警官真棒！”
池献轻笑一声。
两个人下了车，池献打开后车门把袋子拿出来递给余暖。
“这是什么？”
余暖只记得在酒店遇到池献的时候，池献手里就拎着两个袋子。
池献说：“你不是要打包庆典会场的小蛋糕吗？”
“……啊，噢！你给我打包了呀？谢谢！”
“没事。”
余暖一边从池献手里接过来一边懊悔。
那会儿要是知道池献是池峥远的儿子，余暖说什么都不会提打包蛋糕的事儿。
丢死人了。
池献当时肯定在心里笑话她没见识了。
余暖看着自己打包的饭菜和小蛋糕，感觉自己更丢脸了。
余暖抬起头问池献：“你是不是正在偷偷笑话我？”
池献挑眉：“别冤枉我。”
余暖：“……”
池献看了眼余暖手里的蛋糕打包袋，说道：“不过我打包小蛋糕的时候，有人笑话我来着。”
余暖笑出声来。
看着余暖脸上的暖融融笑意，池献轻轻松了口气。
池献拉开驾驶座车门：“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嗯，路上慢点儿。”
看着池献的车开走，余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虽然刚刚己经跟池献聊过天、吃过饭。
池献也解释过了。
可是余暖心里仍然有丝丝缕缕的不确定的思绪。
毕竟今天她刷新了对池献的认识。
唉。
算了。
不想那么多。
如果池献真心拿她当朋友，她就继续跟池献当朋友。
如果碍于身份或者什么，两个人不能继续做朋友。
余暖也不会强求。
可是……
看着己经消失在车流中的池献。
余暖希望，她能和池献继续做朋友。
和以前一样。
因为池献是个很不错的人。
余暖还没遇到过跟池献一样的人。
＊
到家喂了小猫。
余暖拿了几个小蛋糕，去给了隔壁邻居张奶奶。
回到屋里，余暖吃了一个小蛋糕，坐在沙发上。
抱着电脑开始整理池峥远的采访稿。
正在电脑上打着字，余暖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余暖的脸上立即多了一层阴云。
不断在响的手机铃声让余暖心烦。
她深吸一口气，接了电话。
“喂？什么事？”
“暖暖，你这大学毕业了也不跟家里联系，我们和你奶奶都挺担心你的。现在在哪儿工作呢？你妈妈他们都还好吗？”
打来电话的是余暖的婶婶吴韵芳。
余暖己经差不多两三年没有见过他们。
每年只有父亲忌日的时候，余暖会回一趟庆溪县。
很多次都是去陪陪父亲，首接离开。
余暖不想提自己，只是音色平淡问道：“都好。还有别的事吗？”
吴韵芳说：“嗐！快中秋节了嘛！你爸的忌日也快到了。你回庆溪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