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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倾的声音。
在寂静的校场上，像一把锤子，砸在每个士兵的心上。
不服？
看着地上还在冒冷汗的李西，谁还敢说个不字。
那个三招之约，像烙铁一样，烙在他们的脑子里。
没人出声。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去看沈倾的眼睛。
沈倾环视一圈。
「很好。」
她转身指着地上还没爬起来的李西。
「赌约是我赢了，军规就是军规。」
「挑衅主官，出言不逊，按律当罚。」
她提高音量，对着站在不远处的王大锤喊道。
「王大锤！」
王大锤早就看得热血沸腾。
听到沈倾喊他，立刻大步上前。
「公子！」
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兴奋。
沈倾目光重新落在李西身上。
「军棍伺候。」
「二十军棍。」
「当众执行。」
王大锤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好嘞！」
他转身就走，没一会儿。
便从刑具架上，扛来一条手臂粗细的水火棍。
那棍子，浸过桐油，黑得发亮。
校场上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这是要…来真的？
李西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挣扎着想爬起来。
「你…你不能打我！」
「我…我只是跟你打赌…」
沈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打赌是打赌，军规是军规。」
「两码事。」
李西慌了。
看向周围的同伴，眼神里带着哀求。
可那些平日里跟他称兄道弟的所谓兄弟。
此刻都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王大锤走到李西跟前。
一把将他按趴在地上。
「兄弟，得罪了。」
李西还想挣扎，却被王大锤用膝盖死死地顶住后背，动弹不得。
「王大锤，你敢！」
「老子跟你没完！」
王大锤不理会他的叫嚣，举起手中的军棍。
「第一棍！」
他暴喝一声。
军棍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落下！
「啪！」
一声沉闷又清脆的巨响！
结结实实地抽在李西的屁股上！
「嗷——！」
李西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身上那条破旧的裤子。
瞬间就裂开一道口子，血痕立刻渗出来。
士兵们看着这一幕，都下意识地屁股。
这棍子，是真打啊！
一点都没留情！
王大锤面无表情，再次举起军棍。
「第二棍！」
「啪！」
「嗷——！」
「第三棍！」
「啪！」
「嗷——！」
一棍接着一棍。
每一棍都像是打在所有士兵的心上。
李西的惨叫声，从一开始的求饶咒骂。
渐渐变成痛苦的呻吟。
再到后来，只剩下微弱的哼哼。
二十军棍打完。
李西屁股血肉模糊，进气少，出气多。
王大锤扔掉军棍，走到沈倾面前复命。
「公子，二十军棍，打完了。」
沈倾点了点头。
走到奄奄一息的李西面前，蹲下身子。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
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不想死，就把它咽下去。」
又从另一个瓷瓶里，倒出一些金疮药粉。
撒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拖下去。」
「找个地方，好生看着，别让他死了。」
立刻有两个士兵上前，手忙脚乱地将李西抬下去。
校场上，鸦雀无声。
二十军棍的余威，还在回荡。
所有士兵，都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蔫了。
看向沈倾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敬畏。
狠。
太狠了。
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少年。
下手比军中最老的行刑官还要狠。
「现在，我再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
沈倾声音再次响起。
她拍了拍手。
赵猴儿和几个帮手，抬着几张桌子，走了过来。
桌子上，放着一摞摞粗粮饼子，还有几大桶清水。
另一边，则摆着笔墨纸砚，还有一盒鲜红的印泥。
沈倾指着左边的桌子。
「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
「每人，领三个饼子，一囊水，算是我们好聚好散。」
「我沈倾，绝不强留。」
她目光又移向右边的桌子。
「想留下的，过来。」
「在这张纸上，签下你的名字，按下你的手印。」
赵猴儿将一张早己写好字的巨大纸张，在桌上摊开。
上面写着几个粗大的大字。
军令状！
下面的内容，正是沈倾昨日说的那些。
服从命令，遵守军纪。
违令者，军法处置。
「想清楚了。」
沈倾声音很平静。
「饼子和水，是回家的路。」
「名字和手印，是你们的命。」
「一旦签下，就没有反悔的机会。」
「是孬种，还是爷们，自己选。」
说完便不再言语，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他们的选择。
士兵们骚动起来。
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边是是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机会。
一边是未知的将来，是眼前这个手段狠辣的少年教头。
怎么选？
一个老兵油子，犹豫了半天。
一咬牙走到左边的桌子前。
他拿起三个饼子，装满水囊，头也不回地朝着校场外走去。
有一个人带头，队伍立刻就松动了。
第二个，第三个……
越来越多的人，朝着左边的桌子走去。
他们脸上大多带着一丝解脱，还有一丝对未来的迷茫。
留下来的士兵，看着那些离开的同伴，眼神复杂。
有羡慕，有不舍，也有鄙夷。
赵猴儿面无表情地给那些离开的人，发放着干粮和水。
眼睛却不时地瞟向那些依旧在犹豫的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
队伍，渐渐变得稀疏。
原本近三百人的队伍，走了将近一百人。
剩下的人，不到两百。
他们大多是些无家可归，在军中还有些想念的人。
当再也没有人走向左边的桌子时。
沈倾目光，落在剩下这些人的身上。
「你们，都想好了？」
没人说话。
「好。」
沈倾点了点头。
「那就过来，签军令状。」
一个年轻的士兵，深吸一口气，第一个走出来。
走到右边的桌子前。
拿起笔，歪歪扭扭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然后用大拇指，重重地沾上印泥。
狠狠地，按在纸上。
那一抹鲜红，像是一团火焰。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剩下的人不再犹豫，一个个排着队上前。
签下名字，按下手印。
他们脸上，大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也带着一丝，对未来的期盼。
或许…
跟着这个狠辣的少年，真的能有肉吃？
当最后一个人，按下了手印。
赵猴儿将那张沉甸甸的军令状。
高高举起，展示给所有人看。
「从今天起！」
沈倾声音如同惊雷，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
「你们，就是我沈倾的兵！」
「你们的命，我负责！」
「你们的荣耀，我来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