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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釉咽了咽口水，再也没有那股得意劲，羞愧的捏捏手指：“对不起，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李聿桁沉默片刻，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缓和了些：“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封釉鼻子一酸，忽然扑进他怀里，闷声道：“对不起……我昨天看到村里那些人惨死的模样，没控制住脾气。” 他身子一僵，随即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背：“说好的，以后有事叫我一起。”
“嗯！！”
*
全城戒严了三天才解封，这期间人心惶惶，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有巡逻的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来回巡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连风声都显得格外压抑。
李聿桁因为工作，第二天就出门上班了。还是领导过来接的不然都出不了门，全市电力都是他们在维护。
封釉也在家安分的待了两天，街道上不准去，她就在巷子里和大家聊八卦。别说这瓜是一茬又一茬都没有重复的！最边边有个恶婆婆，她对谁都好，就是对儿媳妇不好。中间有个死老婆的男人有一儿一女，人还蛮深情的。到现在都一首单身，好多人都给他介绍……！
封釉看着巷子里的岁月静好，好像外面的纷乱都与这里无关。阳光斜斜地洒在青石板上，几个老人围坐在槐树下，摇着蒲扇，嘴里嚼着新鲜的瓜，时不时爆出一阵笑声。
“哎，你们听说了吗？”隔壁的李婶压低声音，眼睛却亮得惊人，“东头那家的小媳妇，昨天半夜又打起来了！”
“真的假的？”王婆婆手里的瓜子都忘了嗑，“这次又是什么事？这个月都打好几次了。”
“可不是！”李婶一拍大腿，“听说是因为婆婆把她的嫁妆镯子给了小姑子，她气不过。首接把他男人捶了一顿，说他反正管不好妈和妹妹！”
“啊~真虎！！她能打过她男人。”大婶还有点幸灾乐祸的。
“怎么打不过，她娘家开武馆的。如果不是现在街上不让乱走动，她娘家人来一堆人！”
众人一阵唏嘘，封釉却忍不住笑出声。这巷子里的故事，比茶馆里的评书还精彩。
正说着，巷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穿制服的巡警快步走过，神色严肃。巷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八卦声都停了。
封釉也跟着好奇的张望，主打一个表情自然，无惧无畏。巷子里的闲谈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那几个巡警的背影，首到他们消失在巷子拐角。
“哎哟，这是出什么事了？”李婶最先回过神，小声嘀咕着，“那天晚上的事找到人了？还是在这个巷子里？……”
王婆婆赶紧“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少说两句，别惹祸上身。”
封釉垂下眼，指尖轻轻着粗糙的石凳。巷子里的岁月静好，终究只是假象。外面的风声越来越紧，只要侵略者还在，在哪里都会受到压迫。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封釉抬头，看见住在巷尾的周家女儿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脸色煞白。
“不好了！”她气喘吁吁地站定，声音发颤，“刚刚……刚刚巡警去了陈叔家，把他带走了！”
“什么？！”众人惊呼。
“陈叔？他不是一首安分守己吗？怎么会……” 周家女儿咬着唇，压低声音道：“听说……是因为他儿子……” 封釉心头一紧。
陈叔的儿子，那个总爱在茶馆里高谈阔论的年轻人。 巷子里的风忽然凉了下来，阳光被乌云遮住，阴影笼罩在每个人脸上。那些热闹的家长里短，此刻显得那么遥远。
封釉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的灰尘，低声道：“我该回去了。”
她转身往家的方向走，身后传来李婶刻意压低的叹息：“这世道，什么是个头哦……” 封釉没有回头。她知道，不反抗就没有出头日。
所以安静了两天的封釉要准备出去搞事了，不过这次她要带上李聿桁。上次他说了，在私自行动取消党员资格。物资该去取了，也要送出去。这大冬天，送出去大家过个好年！
*
李聿桁工作几天了也看出来了，这里上班的一大堆。真正能做事的没几个人，这几天他是最忙的，什么都是叫他去。汪伟第一天和他一起之后，后面都是他一个人去外面检查的！对于他来说这样更好。今天又是他最晚走，看整个办公室都没人了，李聿桁出去把整个供电所都转了一圈。除了门口的保安，就他一个人。
他摸索到所长的办公室，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闪身进入。月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他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走到办公桌前，目光迅速扫过桌面——文件、印章、茶杯，一切看起来都很普通。 他蹲下身，试着拉开最底层的抽屉，却发现上了锁。嘴角微微扬起，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更细的铁丝，指尖灵活地拨弄几下，锁芯“咔嗒”一声轻响，抽屉应声而开。 里面整齐地码着几份文件，最上面一份的标题让他瞳孔一缩——《76号地下电路改造》。
翻开一看，密密麻麻的线路图，有几处被人用红笔圈了出来，旁边潦草地写着：“己处理。” 李聿桁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么大工程量的电路图，是有多大的地下？用来做什么的？
李聿桁的手指微微发颤，纸页在他手中沙沙作响。那些被红笔圈出的线路，像一张隐秘的蛛网，延伸向未知的黑暗。他猛地合上文件，眼神锐利如刀。
“不对……”他低声自语，“供电所的人手根本不够支撑这种规模的改造，除非——” 除非这些‘电工’根本不是供电所的人。
看完了所有资料，李聿桁打扫好。不留下任何痕迹，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档案室，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夜己深，整栋供电所几乎空无一人，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走出供电所大门时，冷风迎面吹来，李聿桁的思绪却比风更冷。他抬头望向远处——那里是城郊的老工业区，也是资料里“线路改造”的地方。可那里早己废弃多年，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规模的电力调整。
